林子矜不自覺地慢慢向他們走過去,心裡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前世裡,她曾經深深地,全身心地愛過這個男人,後來又被他傷害欺騙得體無完膚,在穿越而來的前一刻,正準備著去和他離婚。
也不知她死了之後,小璋怎麼樣了?幸好她已經給小璋買了房,也幸好房子登記在小璋名下。
這些天裡,她試著想要穿回去,可是卻怎麼都找不到頭緒。
再想想以前見過的電梯事故的圖片,死者通常都是死無全屍慘不忍睹。
如果沒有了完好的身體,估計她穿回去的可能性是真的沒有了。
她死了,離婚協議自然是作廢了,馮謙也終於可以自由自在地放飛自我,再不用顧忌著她這個明麵上的妻子。
眼前少年馮謙的麵容漸漸變化,似乎和幾十年後的馮謙重合在一起。
然後林子矜聽到馮謙略微有些熟悉,卻稚嫩了許多的聲音:“維維,我不去了,我的冰車還沒做好,過幾天做好了再和你們玩。”
“跟他個外來戶客氣甚了,不識抬舉的東西,”有孩子在小聲的嘀咕:“外來戶,膠皮肚,一頓八碗不算數……”
哧溜一聲,另一個半大孩子用力地吸了一下鼻涕,拉了拉林子維的袖子,低聲說道:“走吧,和他說個什麼勁兒,他家哪有冰車啊!”
另一個孩子也跟著幫腔:“是啊,我娘說了,他二爹和三爹朋夥(鍋?),他娘也不是啥好東西,不讓我跟他玩。”
這孩子是二鈴的弟弟三蛋,他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擠眉弄眼地小聲說道:“我娘說他娘搞破.鞋,家裡開著供銷社哩!”
這話明顯是學著大人說話的語氣,“供銷社”三個字被拉得長長的,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
三蛋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似乎這是個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一樣。
重生的林子矜耳力極佳,因為三蛋咬字口音,她沒聽清這孩子前麵的話是“朋夥”還是“朋鍋”,後麵的話卻聽得清楚——馮謙娘搞破鞋,家裡開著供銷社?
馮謙娘有沒有搞破.鞋她不清楚,她每次回壩楞公社的馮家都是住幾天就走,也不會有人跟她一個做兒媳婦的說起婆婆的風流韻事。
可家裡開著供銷社是怎麼回事?
明明沒有啊,前世她和馮謙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聽說過他家裡開過供銷社。
公婆都是農民,公公有些典型的農民式的狡黠和小氣,婆婆則特彆愛占小便宜,精明得過頭甚至很是奸滑。
林子矜聽得一頭霧水,腦海中卻如電光閃過般恍然想起一些事。
前世她跟著馮謙回婆婆家,偶爾也能聽到和婆婆一起打麻將的那些大媽們開玩笑,說婆婆開著供銷社,而婆婆每次一聽到這種玩笑就會翻臉罵人。
就連平素外表永遠和氣的馮謙,聽到這種玩笑也立即就沉下臉趕人。
現在看起來,這供銷社大有玄機啊?難道這就是馮謙性格中捉摸不定那部分因素形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