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矛盾了半天,馮二喜歎了口氣,扳了扳吳霞僵硬的肩膀:“好了,媳婦,是我不對,我不該和三喜比。”
吳霞聲音有點哽咽,帶著點哭腔:“二哥,我心裡肯定是向著你的,可規矩是你們兄弟倆訂的,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馮二喜歎了口氣:“能怎麼辦,以前怎麼辦現在就還怎麼辦唄……”
話說到這兒,隔壁院子突然響起郭翠花的叫罵聲。
兩人偏著頭聽了幾句,聽見郭翠花又在罵馮大喜,汙言穢語的極為難聽,連他馮家八輩的祖宗也罵上了,中間夾雜著馮大喜含含糊糊的嘟囔聲。
馮二喜有點不痛快:“好像大哥又喝醉了,要不我過去看看?”
說著話馮二喜站起身來,吳霞一把拉住他:“算了,大嫂最近氣不順,你彆去招惹她。”
她笑了笑,調侃道:“你老馮家的祖宗早被村裡人罵得不像樣了,要是祖宗們真在乎的話,怕是咱家院子裡都擠不下你們馮家的祖宗。”
夕陽西下,空蕩蕩的院子似乎起了風,突然有點陰森森的,吳霞自己也不禁打了個寒噤,急忙收起針線,拉著馮二喜進屋。
“算了算了,咱們回屋去,大嫂氣不順,讓她鬨騰一會兒就好了。”
隔壁馮老大家的院子裡。
郭翠花豈止是氣不順,她簡直要被氣死了。
下午時在朱春明麵前丟了醜,又因為林子佼的事和三蛋娘吵了一架。
三蛋娘嗓門大嘴又厲害,她沒占著一點便宜,倒被罵了個半死,如果不是朱春明拉著,三蛋娘還差點撲上來打她。
郭翠花知道,三蛋娘找她的麻煩,不僅是因為她說了林子佼的壞話,更重要的是三蛋爹曾經來過馮家。
可這又不怪她。
她家的大門開著,三蛋爹自己要來,她攔不住也犯不上攔。
說實話,三蛋爹拿來的那塊花布,郭翠花還真沒看上。
那塊布是粉紅色的小碎花,根本不適合郭翠花這個年齡的女人穿,哪怕三蛋爹拿塊男娃娃能穿的布,她也能做給馮謙穿。
馮小霞那丫頭片子,根本不配穿新衣服。
不過三蛋爹人都來了,那塊布除了花色太嫩,其它方麵看著也不錯,最關鍵的是,反正她這買賣也沒本錢,留下就留下唄。
郭翠花留了三蛋爹半宿,換來的那塊布給馮小霞做了衣服。
就是這塊布做的衣服,被三蛋娘認了出來,從此以後就開始沒完沒了的找她的麻煩。
不就是一塊布嘛,三蛋娘把它當寶,老娘還不稀罕呢,氣死她!
郭翠花在三蛋娘跟前吃了虧,回到家裡來,打算找出氣筒出出氣,偏偏這事的罪魁禍首馮小霞不在家,兒子馮謙頭上頂著個傷口,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家裡隻有老不死的馮大喜,喝醉了躺在床上。
她罵了馮大喜幾句,抽了他幾鞋底子,馮大喜像死豬一樣,臉都被抽腫了,也隻是哼哼了幾聲,連個屁也沒放。
郭翠花滿腔的火氣無處發泄,站在院子裡把馮家十八代祖宗都提出來罵了一通,悻悻地回屋去了。
剛進屋,就聽見院門響,郭翠花以為馮小霞回來了,隨手抓了隻鞋子,罵著賠錢貨出來,準備抽這死丫頭片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