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已經走開的女人又折返回來:“怎麼,已經看過了,大夫怎麼說?”
帶孩子的女人哭得不能自抑:“是,是肝,肝硬化,治了好久也沒用,我們準備回家了。”
回家做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治不好的病,隻能等死。
林子矜神情一動,前世的她是肝膽外科的醫生,所掌握的知識超出這個時代太多,在這方麵倒是不折不扣的專家。
她剛想擠進去看看,電影院的管理人員進來了,手裡拿著個小喇叭:“同誌們,電影已經結束了,請大家離開,請大家有秩序地離開。”
人們開始稀稀落落地往外走,女人拎起網兜,男人抱著孩子,也慢慢地走出去。
林子矜看看,手裡的錢還沒送出去呢。
景堅走過來,碰了碰她的胳膊:“咱們也走吧,沒擠進去?”
林子矜悶悶地嗯了一聲。
懂得再多也沒用的,她現在隻是一個在校大學生,不可能真的去替人家治病,如果是小病的話還可以出個主意什麼的,或者像上次那樣,在病人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提個醒,讓病人不耽誤病情。
可這種醫院也沒辦法的病,即使她有辦法,也得有那個條件才能治。
景堅誤以為她是因為沒給到錢才悶悶不樂的,拉著她快步出去:“沒關係,咱們追上去。”
兩人出了影院,果然見前麵路燈下麵,那對父母帶著孩子,提著兩大網兜東西,踽踽而行,昏黃的路燈光把他們的影子拖得一忽兒長,一會兒短。
女人還在嗚咽著。
兩人快步追上去,景堅示意林子矜,林子矜把錢遞在女人的手裡,女人嗚咽著搖頭:“不用了。”
林子矜看了看孩子,孩子的臉在路燈在腫得發亮,兩隻眼睛腫得都快睜不開了。
“媽,我要回家,我要跟阿花玩,我想阿花了,再不回家,阿花就要餓死了。”他含糊不清地說著。
林子矜忽然心念一動,想起了上輩子的一個病例。
她幾乎是顫抖著聲音問:“小朋友,阿花是誰呀?”
孩子看了看林子矜,可能由於眼皮腫著,看得不太清楚吧,他用兩隻小手扒開眼皮,看了看她說道:“阿花是我家的貓。”
景堅看見林子矜的眼睛忽然就亮了。
她幾乎是不加思索地對孩子的父親說:“把孩子放下,讓我檢查一下。”
孩子父親有點驚訝地看著她,沒挪地方。
林子矜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不是前世的醫生,而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大學生。
她腦子裡急速地轉過許多念頭,放緩了語速說:“是這樣的,同誌,我是醫科大學的學生,這是我的男朋友,他是部隊的軍人。”
說著話,她取出自己的學生證,景堅沒有任何廢話,立即聰明地拿出軍官證一起遞了過去。
孩子父親接過去看了看,無聲地把證件還給他。
“我跟著老師的時候,接觸過症狀類似的病例,當時我的老師很容易就把那個孩子治好了,所以,我想,您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孩子的情況,說不定和那個孩子一樣,也就……”
男人沒有說話,女人忽然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問:“你想在我兒子身上做實驗?”
林子矜連連搖頭:“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這孩子的情況和那個孩子差不多,說不定有辦法治療。”
“你就讓我看一看吧,我不會給他治療的,如果他的情況和那個孩子一樣,我就把那個孩子的病情告訴您,您自己去醫院,跟醫生說清楚就可以了。”林子矜言辭肯切,甚至帶著幾分哀求地說道。
孩子母親將信將疑地看她一眼:“你打算怎麼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