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裡有了底,索性開門見山地對鄭有才說了心裡的疑慮。
“……”鄭有才驚得口都合不攏了:“這這這這不可能吧?殺了自己的弟弟騙撫恤金?不是,就算不是親弟弟,是堂弟,那也是親戚呀,怎麼可能故意害死人,然後騙撫恤金呢?”
林子矜:“事故的原因調查出來了嗎,當時跟前有沒有其它的目擊者?”
“這個……”這半天忙著救人,結果人沒救回來,死者家屬又要錢要得太急,鄭有誌還真沒來得及安排人詳細調查事故經過,隻是聽男人自己說,是啞炮沒響,他弟不聽勸阻,跑過去檢查。
被林子矜這麼一提醒,鄭有才也覺得不對了。
他立即衝著不遠處的下屬招了招手,低聲安排那人去調查。
轉過頭來,鄭有才有點六神無主地看著林子矜:“接下來怎麼辦?”
林子矜:“……”難道你不是安全科長嗎?
“二舅,你把石大誌和石軍平的資料弄來,咱們給他們的老家打個電話。”
鄭有才有點不能理解:“打電話有什麼用,萬一老家再來幾個人,三千塊錢更不夠分了……”
林子矜有點鬱悶,不過說實話,到現在為止,她也不太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
“二舅,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我懷疑這個石軍平,根本就不是他們的親戚!”
一句話猶如石破天驚,嚇壞了猶在懵懂中的鄭有才:“不,不可能的,凡是來礦上上班的,就算是臨時工,也要有介紹信的……”
不信歸不信,鄭有才還是被林子矜說得起了疑心,急急地帶著她去查石大誌的檔案。
就算是臨時工,礦上也是有檔案的。
“這介紹信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嘛,他倆是一個大隊的,兩人的名字挨在一起,子矜你讀書讀得腦子糊塗子,遇見事想得太多……”
正在這時,被派去調查的工人找來了,還帶來另一個工人。
“當時我肚子有點疼,跟石大誌說要去拉泡屎,結果去了那邊旮旯裡又不想拉了,就尿了一泡,回來老遠就看見石大誌對石軍平說了什麼,然後石軍平就跑過去了,然後炮就炸了,到處都是血。”
工人語無倫次,顛三倒四地說:“我看見石軍平跑的時候,好像還絆了一跤,沒等跑到炮跟前,炮就炸了,一塊石頭落下來砸在他身上,到處都是血啊,我我,太陽也大,曬得我頭暈,後來就有點犯糊塗……”
“你聽到石大誌跟石軍平說什麼了嗎?”
“沒有啊,”那工人一臉難色:“當時我離得還遠,就看見石大誌衝著石軍平說了句什麼,那傻小子就顛顛地跑過去了。”
鄭有才犯了難,在工人沒聽清說什麼的情況下,石大誌可以解釋為他是在阻攔石軍平過去,畢竟自從事發以來,石大誌一直都在強調,他攔不住石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