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堅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老一少默契地端杯,喝酒,卻並不互相交流,戴國梁什麼也不說,林子矜也什麼都不問。
然而就在這種氣氛中,戴國梁慢慢地緩過來了。
他放下酒杯:“我沒事,你們年輕人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不用陪著我。”
林子矜也不多說,乾脆利落地放下酒杯。
她去廚房給老頭子煮了一碗酸辣麵片湯,戴國梁吃得眉開眼笑,似乎忘了之前的痛苦:“哎呀就是這個味兒,真香,你們走吧,我吃完飯要睡一會兒。”
林子矜本來沒喝多少,可是上了車,被車子一搖晃,再加上路上也沒休息好,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等他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太陽西斜,校園裡似乎也清涼了不少。
景堅把車停在宿舍不遠處的空地上,看林子矜睡得臉蛋兒紅撲撲的,飽滿的額頭上滲著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看看沒人注意這邊,猶豫再三,拿出手帕幫她擦了擦汗。
剛擦了一半,就看見林子矜的眼睛睜開,亮晶晶地看著他。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的眼睛輪廓很美,濃黑的睫毛一根根排列有序地朝上麵卷曲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似乎帶著一股水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景堅被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嚇了一跳,手一顫:“我,我,我給你擦擦汗,天太熱了,我沒做彆的。”
林子矜抓住他的手指笑了笑:“我也沒以為你想做彆的。”
她的手指柔軟溫熱,景堅有點不敢看她的眼睛,把手帕遞給她:“你你你醒來了,自己擦吧。”
景堅窘迫的樣子很可愛,林子矜忍不住想逗逗他,她把手帕還給他,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喂,你做什麼虧心事了,臉怎麼這麼紅?”
景堅的臉瞬間紅得像火燒過一樣:“我沒有,我真沒有,就給你擦了擦汗。”
林子矜也不說話,就那麼含笑看著他。
軍營裡的風吹日曬並沒使景堅的皮膚粗糙,他的皮膚很細膩,是那種很健康的小麥色,配上好看的眉眼,挺撥出色的鼻梁,有點驚訝地微微張著嘴,露出的牙齒白得令人炫目。
這家夥還真是好看哪。
景堅在林子矜若有所思的目光下潰不成軍,有種沒做賊也心虛的感覺,英俊的臉蛋兒像要滴出血來似的:“我真的沒有……”
他隻說了一半就停住了——林子矜溫熱的唇落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觸就離開:“我知道你沒有壞心思,不過我有啊。”
說完這句話,她就像個偷吃了小公雞的小狐狸,拉開車門得意地跳下車跑了。
景堅臉上酥酥麻麻的,那種溫熱的,夾雜著一點點酒味的觸感似乎還在,他想用手觸碰一下,卻又有點舍不得,忽然不著邊際地想:戴叔家那瓶酒是什麼牌子的來著?
他要回去把它要過來,每天嘗一口。
自覺占了便宜的林子矜跑回宿舍,撲在床上感覺著自己的心跳,不禁微笑起來。
說起來她前世已經是半個大媽了,怎麼今世還會有那種怦然心動的,心跳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