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嬪苦心經營一場,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敢怒不敢言,隻能將苦果咽下,等待來日算賬。
慈寧宮。
康熙目光陰沉,聲調冷冷:“後宮是朕的後宮,太皇太後為什麼不跟朕商量一下,就將安排到了壽康宮,驚擾皇太後。”
見皇帝這般動怒,太皇太後示意他喝一下剛進貢的大紅袍。
“皇帝,氣大傷身,今年的茶葉不錯,皇帝還是先品品茶吧。”
康熙沒有理會,不出聲,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他動怒了。
“哀家不過是可憐你皇額娘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想要她能夠享受一下承歡膝下的快樂。”
太皇太後慈眉善目,苦口婆心地說道:“哀家知道你喜歡烏雅氏,哀家老了,也不想阻攔你了。隻要皇上允了這件事,給皇太後和科爾沁一個保障。”
聽著這些話,康熙心裡異常平靜。
太皇太後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
他早就發現了,覺禪氏是太皇太後的人,是太皇太後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故而他一直不允許覺禪氏有孕,每每侍寢都讓人給她喝下了避子藥。
隻是沒想到,覺禪氏膽大包天,竟然私底下吐了避子藥,懷上了這一胎。
也是他久不進後宮,懶得理會這些人,陰差陽錯讓覺禪氏成功地瞞天過海。
見康熙仍然不開口,太皇太後心一狠,咬牙說道:“宣嬪進宮這麼久了,依舊還是女兒身,哀家從今以後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太皇太後此言,便是放棄宣嬪了。
真是可憐宣嬪了,被當做棋子一樣送進來,成為太皇太後和皇上博弈的犧牲品。
“朕可以答應讓皇額娘撫養覺禪氏腹中的孩子。但是若這個孩子是個阿哥,在他十歲之前,必須隻能用蒙語教他。”
“這……“
太皇太後瞬間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這是要將覺禪氏所出的孩子徹底廢除繼承大統的希望。
罷了。
她早就明白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心狠,她這一輩子殫精竭慮,能幫到母族爭取一位親王,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好,哀家同意。”
在康熙和太皇太後的談話中,覺禪氏和她的孩子便決定了去處。
而覺禪氏本人卻並不知情,隻是一個人待在壽康宮側殿默默哭泣,自怨自艾。
她太無助了。
後宮像是會吃人一樣,她一失寵,受儘冷落,人人捧高踩低,她給太皇太後請安連個座位都沒有。
她太想爬上去了,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欣喜若狂,偏偏那時正是地龍翻身,後宮議論紛紛。
她怕眾人會說她的孩子是禍害,又怕皇上的責罰,這才瞞了下來。
這些日子,覺禪氏日日夜夜擔驚受怕,想要求見太皇太後,卻都被宣嬪從中作梗。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好在,現在她有了太皇太後的庇護,總算是能苦儘甘來,在後宮有一席之地了。
想到這,覺禪氏眼淚也不流了。
她滿懷期待地摸著肚子,因為自己纏了好幾層布,肚子顯得比尋常六個月的要小許多。
“額娘的小阿哥,等你長大了,一定要爭口氣,為額娘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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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到了四月,這日,芷柔正逗著小胤祦,胤禛趴在一旁看著小弟弟流口水。
“額娘,愛弟弟。”
芷柔立即理解他的意思,目光柔和地看著胤禛,“額娘愛胤禛,也愛弟弟。”
胤禛笑得眼睛都要眯起來了,整個人蜷縮在芷柔的懷抱裡,索求著額娘的疼愛。
小兒這般嬌態,芷柔心都要化了,猛親了好幾口。
哪怕他可能還不懂,芷柔還是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述說著。
”胤禛永永遠遠是額娘的心頭肉。額娘不會拿長兄的身份約束你,在額娘這,你隻是個孩子。”
“額娘,額娘。”胤禛軟軟糯糯地看著她,孺慕之情不言而喻。
這時,茯苓腳步匆匆地走過來,說道:“主子,長春宮側殿戴佳庶妃見紅了,怕是要生了。”
想到原身前世記憶中戴佳氏這一胎,芷柔來了興趣,讓茯苓留在宮裡看著孩子們。
自己坐上步攆慢悠悠地晃蕩到了長春宮。
其他嬪妃都已經到了,齊聲說道:“給昭德貴妃娘娘請安。”
芷柔點點頭,極其自然地坐在了最中間的位置,坦坦蕩蕩接受眾人的打量。
佟佳貴妃臉色又青又白,惦記著戴佳氏這一胎,她一聽到生產的消息立即就趕過來了。
看到烏雅氏這般風光的樣子,佟佳貴妃垂下眼簾,站在那裡,等待著好消息。
人群中,長春宮主位端嬪神情淡淡,似乎並不焦急戴佳氏的孩子就要被佟佳貴妃抱走。
不知是早有了準備,還是真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