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大大方方地住進了景陽宮主殿, 內務府重新挑選了一些宮人過來伺候她。
看著個個低眉順眼的宮人,嫣然神色淡淡。
“如今你們既然來了景陽宮,就得守好規矩, 本本分分做事。咱們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若是有人生了異心,彆怪本宮狠辣無情。”
宮人們低聲應是。
嫣然又示意淨秋給每人都發點見麵禮, 以示賞罰分明。
“謝主子恩典。”眾人齊聲說道,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隨後嫣然便讓他們都退下了。
“淨秋, 你現在是景陽宮的大宮女, 擔當重任, 替本宮仔細盯好景陽宮的一應宮人。看看誰可用,又有誰彆有用心。”
淨秋一臉驕傲, 信誓旦旦地點頭, “是。”
主子神機妙算。
區區一個小計策, 不過是使法子讓儀貴人一並享用了糖醋鯉魚和蝦仁黃瓜。
這兩種菜都是無毒的,但鯉魚與黃瓜相克,兩者一起吃的話, 容易引起腹瀉,就讓儀貴人出了大醜。
不僅變成了黃常在, 搬出了景陽宮, 還倒黴地受製於高貴妃。
有人歡喜有人悲。
一夜之間,後宮眾人便得知景陽宮換了主位, 如今已然是海貴人了,並且皇上還允許她不用按照高貴妃的命令抄寫佛經。
這讓眾人議論紛紛,瞧這趨勢,難不成海貴人要開始得寵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後宮一眾嬪妃眼睜睜地看著皇上接連七天都去了景陽宮, 夜夜笙歌,極得聖心。
珍寶更是如流水一樣送進了景陽宮。
明眼人都知道現在景陽宮是熱灶。
內務府那些人趕緊巴結著,遠遠超出貴人的份例,就是為了海貴人能夠高抬貴手,擯棄往日恩怨。
嫣然深諳後宮規矩,這些小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她哪裡會拿著從前的事情計較?
隻是稍稍敲打一番,讓他們知道,如今自己今非昔比,日後可得擺正好對景陽宮的態度。
景陽宮這頭風光正盛,高貴妃氣憤至極,跑到長春宮在皇後麵前搬弄是非。
“皇後娘娘,您當日說要勸皇上雨露均沾。可現在您也看見了,景陽宮日日夜夜熱鬨非凡,獨占春色。”
皇後神情悲憫好似無欲無求,目光落在高貴妃憤怒的小臉上,隨即移開眼。
心想,難得貴妃動了這麼大的怒火。
往日她鹹福宮可不是使勁法子爭奪皇上的恩寵,肆意地打壓其他嬪妃,大搖大擺當眾炫耀她得寵。
如今,竟然能夠從貴妃這兒聽到雨露均沾幾個字,真是稀奇。
皇後眼眸閃過一絲暗色,海貴人家世平平,尚無子嗣,對她根本產生不了威脅,反而是一顆對付貴妃的棋子。
“貴妃,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如今稀罕一下海貴人又有什麼不對?前朝國事繁忙,咱們後宮更應該和和睦睦的,可不能讓皇上擔憂。”
皇後神色平靜,一副端莊大度的樣子。
“如今皇上有了可心人伺候,本宮替皇上高興。貴妃伺候皇上的日子也不短了,是時候讓其他姐妹也能討討皇上歡心。”
聽了皇後的話,貴妃火冒三丈。
皇後歹毒,竟然暗指她老了,不能伺候皇上了。
她陰陽怪氣地回道:“皇後說的是,本宮受教了。隻是皇上一直誇本宮貌美如花,惹人心疼,倒是不覺得自己沒資格跟其他嬪妃爭寵。”
“想來皇後以己度人,自己容顏漸老,便想著其他老人是不是也應該退位讓賢了?”
皇後唇邊的笑容僵住了。
“貴妃,不愧是貴妃啊!”
看著高貴妃氣衝衝地走出來,皇後眼神不免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她才是後宮之主,大清的女主人,容不得有人挑釁她的威風。
既然貴妃不識抬舉,她該適時先抬舉一下海貴人。
看看底下的嬪妃們互相廝殺,她坐守釣魚台的滋味不錯。
這邊,高貴妃怒火衝天地走出長春宮,麵色陰沉如水,氣憤地坐上了步攆,往日再好看的風景如今都變得醜陋起來。
“去禦花園走走。”
等到了禦花園,高貴妃霸道地示意一眾宮人都守在外麵,不準許任何嬪妃進來擾她清淨。
看著鬱鬱蔥蔥的樹木,競相爭豔的花朵,流水潺潺,高貴妃眼神露出幾分悲涼神色。
花開花落自有時。
眼下皇上尚未選秀,已經有了狐媚子海貴人和她爭。
將來年輕貌美的新人入宮,豈不是要逼得她連站的地方都沒了?
思緒萬千,高貴妃神情落寞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多年得寵,至今未能為皇上生下一兒半女。
若是有了孩子,她便不會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
靜靜地坐了一會,高貴妃的心情漸漸得到平複。
可沒想到,一出來,就碰上了海貴人。
隻見高貴妃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嫣然連忙行禮,“給貴妃娘娘請安。”
“賤人!”高貴妃怒從心起,惡狠狠地瞪了嫣然一眼,抬手就想要來一個狠狠的耳光。
嫣然身子站得直直的,不卑不亢,握住了高貴妃的手。
她詢問道:“貴妃何必動怒?都是嬪妃,臣妾並無過錯,為何貴妃伸手就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