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得,引起了嫣然的好奇,她們這位一向喜歡彰顯自己身份地位的皇後怎麼突然不讓人請安了?
嫣然讓淨秋悄悄打探,原來是一阿哥永璉染上了風寒,發著高燒,皇後正在守著。
她不免歎息一聲,正好乾隆這會子來了,便跟著乾隆一塊去乾五所看看。
乾五所此時氣氛沉重。
皇後紅著眼,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寶貝兒子,見他小臉通紅,昏迷不醒,更是心如刀割,恨不得替永璉受罪。
見皇上和愉嬪攜手過來,皇後也沒心思拈酸吃醋,目光專注地看著永璉,期盼他能夠早日好起來。
乾隆詢問太醫關於永璉的狀況。
太醫戰戰兢兢,神情凝重:“皇上,皇後娘娘,一阿哥他身子弱,驟然著了風寒,寒氣入體。加上一阿哥年紀又小,臣等不敢下重藥,一時間門有些手足無措。”
“永璉的病竟然到了這般地步嗎?”乾隆滿是詫異。
在他印象中,永璉雖然不算健壯,但好歹是安康的,怎會讓太醫束手無策?
他麵色沉沉,滿臉怒氣朝向照顧永璉的幾位乳母,質問她們是怎麼伺候主子的。
天子一怒,乳母們滿臉慌張,跪在地上還瑟瑟發抖。
皇後更是怒氣衝衝,想要將怒火全部發泄在這些人身上,一定是她們沒有照顧好永璉。
沒有哪位乳母能承擔得起傷害皇子的罪名?
其中一位乳母站了出來,支支吾吾,開口說道:“不是奴婢等不儘心儘力伺候一阿哥,實在是一阿哥年紀雖小,卻極有主意。”
“一阿哥日日苦讀詩書,不管天氣再怎麼冷,他都要將書反複讀上好多遍才肯入睡。許是晚間門風涼,身子疲憊,這才邪風入體。”
什麼!
聽了乳母的哭訴,皇後淚流滿麵,哀痛不已,撫摸著永璉柔弱的小臉蛋。
“額娘的永璉,你快點醒過來。額娘以後再也不逼迫你讀書了,隻要你健健康康。”
永璉小人兒慢晃晃地睜開眼睛,咳嗽不止,斷斷續續地說道:“皇額娘,兒臣不孝,不能再為皇額娘爭氣了。”
“不,不要,都是額娘的錯。”
皇後規矩體統都拋之腦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兒子。
“永璉,額娘相信你一定會好的。等你好了,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額娘帶你還有妹妹一起去禦花園放風箏,好不好?”
永璉粲然一笑,“好。”
轉而他看向皇阿瑪,眼神孺慕,他雖然年紀小,但生長在後宮之中,早熟的很。
一心放不下皇額娘和妹妹。
“皇阿瑪,看在兒臣的份上,若是來日皇額娘犯了什麼錯,請皇阿瑪多多寬恕。還有妹妹,一定要為她挑選一個好夫婿……”
說到最後,永璉聲音已經漸漸聽不清了。
乾隆眼眶泛紅,摸了摸永璉的頭,滿是愛憐,這是他疼愛多年的嫡子,更是寄予厚望的儲君啊!
嫣然在一旁默默瞧著,沒有出聲,隻是一直站在乾隆身旁,無聲地安慰著他。
因著原身的經曆,她明明知道永璉會在這個時候病故,卻不曾提醒皇後半點。
哪怕永璉再怎麼聰明,再怎麼孝順,都始終是向著皇後的。
若是她救了不該救的人,萬一將來對永琪產生不好的影響,那後悔不已便是她了。
對敵人心慈手軟,便是對自己心狠……
這邊,皇後哭喊著:“永璉!”
皇後大哭不已,這麼貼心的孩子,她之前怎麼舍得為了名利權勢逼他?
可任憑皇後再怎麼後悔,永璉的身子還是一下子倒了下去。
哪怕最後乾隆下令讓太醫不管開什麼藥都要保住永璉,可最終還是回天乏術,一切都已經遲了。
乾隆三年十月十一日,永璉夭折。
乾隆下旨,追立永璉為端慧皇太子,待端慧皇太子園寢修建後,葬入端慧皇太子園寢。
宮中一片肅殺。
皇太後、皇上和皇後這等正經的主子都難過至極,一眾嬪妃都身著白衣,哭送著端慧皇太子的離世。
在這樣的場景中,嘉嬪小腹微微凸起顯得格外刺眼,隻能放聲哀慟,生怕哭得不夠用力會惹來皇後記恨。
可喪子的皇後已經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無差彆地仇恨所有人。
尤其聽到皇上對永璉的追封,心裡後悔莫及。
她的永璉,本來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啊!將來還會是大清的皇帝,整個天下的主人。
如今卻冷冰冰地躺在那裡,不會哭不會笑了!
皇後悲痛欲絕。
嫣然看得分明,捂著帕子儘情哭泣著,深思近來後宮怕是不太安穩了。
她琢磨著現下的形勢,皇後喪子,高妃已經降了位份,嫻妃深居簡出,純嬪外表還是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
嘉嬪懷著龍胎,婉答應不必在意,至於祥貴人和舒貴人都不是她要針對的目標。
算來算去,最終還是落在了嘉嬪身上,總不能讓她太過得意,真生下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