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被太子拒絕,李佳氏現在沒那個底氣去推開書房的門,怕惹來太子不喜,隻好離開了。
可是,書房內的太子卻從李佳氏這兒得到了啟發,神采奕奕,突然有了動力。
是他狂妄了。
他並沒有為婉珠付出什麼,隻是嘴上說說情意,又怎麼能夠讓婉珠低下頭看見他呢?
是的,他會等下去,會用實際行動告訴婉珠,這個天底下隻有他最愛她。
老四,根本不配。
這般想著,太子趕緊洗漱沐浴,換了身衣服,繼續忙著政務,讓婉珠看到他的能力與癡心。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不管太子私底下悄悄命人送來了多少珍寶,婉珠都將其束之高閣,沒有理睬。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四貝勒府的風雲很快見了分曉,終究還是福晉占了上頭。
聽雨軒,鈕祜祿氏麵色悲傷地看著寂靜無聲的黑夜,滿天繁星,點亮不了她的喜悅。
最近府裡下人們私底下都在說爺近日以來跟福晉如膠似漆,恩恩愛愛,其他妾室默默無聞下去了。
人情冷暖,冷嘲熱諷,冷漠無視,這些都讓初進府的鈕祜祿氏瞬間萎靡下去。
她野心勃勃,一直覺得自己將來會有大造化,榮華富貴手到擒來。
即便早就做好了蟄伏的準備,但是鈕祜祿氏也一直以為憑借自己的能力能夠得到爺的喜愛。
隻是眼看著爺現在眼裡隻能看得福晉一人,她不得慌了,擔心未來的命運。
隻有無寵的福晉,才能容得下她們這樣的妾室。
若是爺和福晉和和美美,她們這些人豈不是連站腳的地方都沒了,還要招人嫌棄。
無獨有偶,耿氏進府這麼久還沒侍寢,心裡更是慌慌張張,想要向鈕祜祿氏尋個法子。
一到鈕祜祿氏的屋子,她就淚眼朦朧,說著自己心裡的滿腹委屈。
“姐姐,你瞧瞧,現在府裡頭就咱們兩個沒有伺候爺,便是那些個侍妾都能給我們臉色看了,說我們無用,連爺的麵都碰不上。”
鈕祜祿氏麵色陰沉如水,哀怨不平,手裡的帕子都快扯斷了。
“是啊!”
鈕祜祿氏冷笑一聲。
“外人都說四福晉賢惠大方,溫婉賢淑,最是厚待妾室不過的。可現在進了府,才知道那些不過是謠言,簡直就是霸占著爺不妨啊!”
“姐姐,怎麼沒見側福晉鬨脾氣?她不是跟府裡鬥來鬥去鬥了這麼多年,這會子這麼沒了動靜?”
明眼人都知道,後院爭鬥不是西風壓倒東風,便是東風壓倒西風。
如今爺這邊寵愛福晉,子憑母貴,連帶著大阿哥在府裡的地位又上了一層。
如此一來,可不顯得側福晉一係頗有些寥落。
被耿氏這麼一提醒,鈕祜祿氏也驚訝不已,隻是不敢去觸側福晉的黴頭。
兩人苦思不得,你看我,我看你,這可如何是好啊?
可她們人微言輕,什麼都改變不了,隻能暫且等待著爺能夠回心轉意。
時光荏苒,轉而就是中秋家宴了,宮中喜氣洋洋,張燈結彩,營造出一片熱熱鬨鬨的氣氛。
乾清宮燈火通明,觥籌交錯,你來我往,歡笑一堂。
康熙坐在上位,旁邊則是太後,左側一列則是一眾嬪妃,個個盛裝出席,眉開眼笑,舉著酒杯不斷恭維著皇上。
眾阿哥們坐在右側一列,氣宇軒昂,儀表不凡,在皇阿瑪麵前端著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婉珠則乖乖坐在胤禛旁邊,儘可能地忽視來自那人若有若無的目光。
在太子看來,滿宮裡的人,都比不得婉珠好看。
隻見她穿了一身湘妃色並蹄蓮金絲鑲邊旗裝,發上各自彆著兩支鑲紅玉珍珠流蘇步搖,美得明豔不可方物。
唯獨,就是她身邊的老四顯得格外刺眼。
偏偏胤禛發現了太子的目光,高興地向太子舉起了酒杯。
太子鬱悶地喝了滿滿一杯酒。
這邊,婉珠覺得宴席上的氣味有些難受,便出去透透氣,吹吹風,心情舒暢了許多。
誰知,最後卻在假山處被太子堵住了去路。
“太子!”
太子目光沉沉,無心糾正她的稱呼問題,隻是低聲問了一句:“你,終究還是選擇了他,是嗎?”
婉珠垂下眼眸。
“看著我,我想要聽到你的真心話。”
聞言,婉珠抬起頭,她能夠感受到太子渾身散發的低氣壓,知道他現在很痛苦。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
“是,胤禛很好,他是我的夫君,也會是我的良配。”
“夫君?”
太子嗤笑一聲,“他當年明媒正娶的是烏拉那拉氏,不是你。婉珠,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這些日子,你對我冷冷淡淡,想要找你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我隻能在這兒求你給我一個希望,好不好?”
聽得出他聲音悲痛,婉珠心頭一熱,好像有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太子,身份有彆,我要回去了。”
正要走,卻被太子抓住了手。
“婉珠,你看,你今日穿的衣裳多好,並蹄蓮,並蹄蓮,如果不能選我,那麼乾脆就一起吧!”
婉珠驚呆了……
她沒想到,太子竟然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什麼並蒂蓮,不過是胤禛覺得她這件衣裳好看,特地選了讓她穿上。
怎麼在太子這兒,就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她太過震驚,不知該如何回答,甩開太子,速速離開了。
在他們沒有注意的地方,風掠過樹枝沙沙作響,一個人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