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唐宋元明清(一)(1 / 2)

杯酒釋兵權的故事太有名了,小酒也知道:“宋太.祖趙匡義!”

白白:“趙匡胤,胤(yìn),你看宮鬥劇嗎?是四郎胤禛的胤!”

四郎胤禛:“……”這還有我名字的事?

宮鬥……他懂,宮鬥劇?

光頭阿哥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後宮有多精彩。

小酒記憶混亂:“我怎麼記得叫趙光義?”

白白:“那是趙匡胤他弟弟,另一個野史故事,燭影斧聲的男主角。”

天幕之下,北宋的趙光義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怎麼還給我改名字了呢?

白白接著道:“宋太.祖趙匡胤的弟弟趙匡義,因避其兄趙匡胤名諱而改名光義,接過哥哥的權利棒,成為北宋第二任皇帝後,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趙炅。至於為什麼詩詞兄死弟及,史官諱莫如深,所以這場未留存於正史的‘感天動地兄弟情’,一直為後世爭議。”

小酒恍然:“原來是這樣。等一下你給我捋一捋,趙匡胤,趙光義,對吧?”

“對。”

“對什麼對?!”還是殿前都虞候的趙光義勃然大怒:“仙人誤我!啊這……”他突然覺得身邊涼颼颼。

他老哥,大宋開國皇帝,麵如寒冰,眼神如刀,陰測測地打量著他。

“兄長,兄長,我真的冤枉啊!”趙光義麻爪。

西湖美景三月天,六月下雪竇娥冤。就問,誰有我冤?

大唐。

還沒掰扯清楚未來皇帝花落誰家,利用權勢在天意與人力之間平衡的李淵:“怎麼就宋了?”

“不再講講我唐朝?不再多講點故事嗎?”他悵然若失,他還渴望從小故事中摳出細節呢。

自從老二秦王班師回朝之後,朝堂局勢從洶湧的暗流像被陽光曝曬到沸騰,咕嚕咕嚕漫到了明麵上,漫到了長安城的每個大街小巷,讓滿朝文武避無可避。既然都到明麵上了,李淵就叫來兒子們到跟前。

“關於這個趙宋王朝……毗沙門,你怎麼看?”李淵點名。

已經長大成人好久的李建成,陡然聽見父親喚自己小名,也從記憶力牽扯出小時候的溫馨畫麵,有些動容。

“久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反正亡國的又不是我的子孫,既然如此,他就大膽開麥,“我覺得唐末戰亂,有這樣那樣的原因,想來也逃不過皇帝的無能。”

“照仙人說玄宗朝有曾孫那幾代的算法,算到節度使叛亂也不過兩三百來年?國君就把握不住朝堂,天下大亂,勢力割據,群雄四起,像父親您一樣,能一統天下的開國之君,凡間神人,罕見能有幾人。”

像隋朝開國皇帝那樣能順理成章摘北周桃子篡位的開國皇帝才是罕見,哪個開國君主不是又窮又能打?

李淵笑道:“是因為我有你們這些好兒子,自打你們小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孩子不是一般人,就連玄霸也……”他的三子李玄霸,大德,十六歲的年輕小將就遺

落在隋朝的年間了,若是能活到這個時候,不知讓他頭疼的孩子會不會又多一個。

李淵歎氣:“但姓趙的皇帝,在我大唐後能建立王朝的開國皇帝,也逃不過皇權爭鬥,他們也走到兄弟相殘的地步……”他這些日子深思熟慮,輾轉反側,最終透了口風,看著太子。

他對兩位優秀的兒子苦口婆心:“我兒都是人中龍鳳,身為父親,朕不願見到百年之後,你們兄弟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李建成的臉隨即冷下來。

嗬,說到底還不是要我給你的好兒子讓位。您和秦王四處征戰,浪得不著家,秦王攻略四方得民心,是誰監國保障後勤無憂,卻隻是被說穩重,做得好是應該的,做不好是難堪大任。

處在高壓環境下,太子不瘋誰瘋?心裡不知何時已經有了埋怨父親的念頭,李建成冷冷道:“您不如也問下二弟怎麼看?”

李世民:“……”我能怎麼看,我用眼睛看。

事已至此,仙人攪完渾水就溜達到那什麼宋朝,遺留下來的問題還是要靠自己解決。此時他一舉一動都容易被過度解讀,難以表態,謹慎斟酌後鏗鏘道:“無論今後我做武將,或是文臣,抑或擔任任何職責,誓死守護大唐!”

李淵烘托起氣氛,來了場父子談心局,所以……

李建成:“父親,您怎麼看?”

李世民:“爹?”

壓力給到李淵這邊。

——

白白:“你覺得杯酒釋兵權是什麼故事?”

小酒毫不猶豫:“一聽這個詞,印象中就是皇帝成功打下江山之後,怕一起打江山的老將們功高震主,所以采用了一個柔和的手法卸了他們的兵權。”

“誰的兵權?”

“將軍啊!”

“什麼樣的將軍?”

“就是……宋朝的將軍都叫什麼官職我不太清楚,鎮守一方的大將軍吧,哦,像安祿山這樣的節度使,手下有藩鎮有軍隊,宋朝重文抑武,肯定就是把唐末當成反麵教材啊,不過用力過猛,後來就完全走極端了,對吧?”她還是對宋朝兵力有基本的了解的。

白白解釋:“是的,唐滅亡原因主要是藩鎮割據,中央兵力掌控不住局麵,加上宦官專權,牛李黨爭,內憂外患。但是開國之初,趙匡胤還沒派駐地方節度使呢,一般來說隨著他打天下的將軍,都是宋朝最精銳的部隊,即宋朝禁軍力量。”

“禁軍?”這是小酒沒想到,“我以為禁軍是拱衛皇城的。”

白白:“這要從唐後五代十國時期說起,趙匡胤起家已經挺晚的了,他本是唐朝軍人家庭出身,為實現抱負離家出走一路輾轉後晉、後漢、後周,所以趙匡胤不僅吸收了唐朝的教訓,也見識學習了許許多多在五代盛極而衰的豪強的經驗。五代各家強藩上演‘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的熱鬨,他們本身就是超強藩鎮起家,那他們的擁有的中央政權力量可不就崛起,武力碾壓其他藩鎮。”

“我們先說一下曆史背景,前情

提要,其實自從五代,所有皇帝都把唐末當成反麵教材,加強中央兵力,所以當時禁軍成為全國最能打勢力。()”

加強皇權措施,其中就有收藩鎮、削藩。但想也知道削藩可不是那麼好削的,前有唐德宗執意削藩,卻引發奉天之難;後有後唐皇帝李從厚削藩移鎮,直接逼反弟弟潞王李從珂。李從珂可太委屈了,雖然他是養子,但他們切切實實做過好多年的兄弟啊!真是獨特的皇家兄弟情。?()_[(()”

“當時皇帝派出去的就是禁軍指揮使,帶著浩浩蕩蕩的禁軍圍住小軍鎮鳳翔,李從珂一看敵我兵力,完了,芭比球了,完全打不過,被圍困時在鳳翔城頭痛哭,脫了衣服露出隨父親打天下的傷疤,演技大爆發賣慘,直接哭反幾萬人。”

——

趙匡胤聽著解說:“幾萬人?不至於不至於。”

就是場麵大了點,他聽聞的傳言也已經過了幾度誇大,頗為誇張化:“據說是城上城下所有人淚灑現場,城上的將士跟著哭,城外的將士也紛紛落淚。張虔釗揮劍逼士兵攻城,有騎兵掉轉馬頭,揮刀去攻擊張虔釗,嚇得張虔釗勒轉馬頭就跑。”

宋朝老將們也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紛紛表示聽過傳聞,形容得十分有畫麵感,“羽林指揮使楊思權才精明呢,直接投了李從珂,還當麵講價硬要李從珂白紙黑字草書‘楊思權為邠寧節度使’幾個字。”

趙匡胤雖未親眼見到,但還真是對當時的戰報耳熟能詳:“李從厚就是個紈絝子,不,瘋子。”

那種一言不合砍大臣的皇帝是他頂頂看不上的。

趙光義點評:“李從厚身無寸功,卻做了皇帝,李從珂軍功卓著,說的在理,十幾歲就跟隨其父戰鬥不下百次,出生入死,滿身創傷,安於一隅仍被李從厚猜忌,受到誅伐,一心要置於死地,真是寒了人心。”

這李從厚就是個離譜的,眼高於頂,又總猜疑所有人都在背後嘲諷他,自負又自卑,仗著老爹的寵愛在國都洛陽橫行霸道,稱帝後三尺刑台更是時時染血。

趙匡胤不知道“被害妄想症”這個詞,但當時年輕的小兵都不禁與潞王李從珂共情了,擱誰誰不寒心。

——

白白:“你以為到這裡就是削藩的結束嗎?不,這才是開始!”

“李從珂登基後也削藩,無限套娃。削藩第一刀就刀姐夫,永寧公主的駙馬石敬瑭。李從珂怕石敬瑭在河東富庶且兵強馬壯,根深基固,下令他調任天平節度使。石敬瑭在河東地區經營多年,戍衛邊疆,他當時選了這兒就是準備乾到死,直接養老的,現在養老聖地要被挪了,由此引發逼反,石敬瑭成為後晉開國皇帝。”

“這些削藩翻車事件可都是趙匡胤親眼所見,在他建功立業的勃勃野心裡刻下濃墨重彩的痕跡。每個地方勢力在地方當土皇帝時都不想被削,但一上位當皇帝就磨刀霍霍,要拿藩鎮開刀,一點兒也沒有同理心。搞笑的是,石敬瑭嘴皮子一碰割據燕雲十六州給契丹,但幽州那塊地方是他妹夫,興平公主駙馬趙延壽的封地!趙延壽人在

() 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估計也是一臉懵逼:我招誰惹誰了?”

小酒:“石敬瑭,因為自己淋過雨,也要把彆人的傘撕破。”

白白:“當時五代國家之間打架,請契丹做外援可太正常不過了,契丹就是個牆頭草,給錢就做打手,他們給契丹送錢送地的時候也就想著等老子緩過這口氣,整頓兵馬再搶回來。結果石敬瑭嘎了,他兒子沒打過人家,武德充沛的後唐後晉可能也沒想過,直到宋遼也未能收複失地。”

“在後晉後周成長起來的趙匡胤,對燕雲十六州念念不忘,成為他永遠無法觸及的白月光。”

小酒:“唉……慫慫宋。”

北宋建隆年間,趙匡胤擰緊眉頭,看身邊親信武將:“我大宋竟然一直未收複幽雲之地!收不回來?!”

“那是我們中原故土!”

幽雲之地,對於大宋除了情懷,更重要的是其戰略意義。

擔任山南西道節度使但還未離京的名將慕容延釗對著輿圖道:“十六州的範圍大致以太行山為界山前山後互為依托,天然形成最佳抵禦屏障,契丹趁中原大亂占據幽雲,我大宋赤裸裸暴露於前線,失了天險。”

燕雲如此重要,聽得趙光義眼神狂閃:“哥哥,我願為先遣士卒北伐收複燕雲!”

趙匡胤:“還沒和你算賬呢,宋太宗?嗬,看見你就心煩。”

趙光義沒底氣地哀嚎:“哥!你相信我吧哥!看見我心煩,就放我去打仗唄!”

趙匡胤看著慫成一團的弟弟,也無法想想他能乾什麼大逆不道之事。

他們兄弟同心,一同上陣,雖然二弟多在幕後作為幕僚,但也能打仗,領軍過……

趙匡胤:“現在大宋初立,以後有機會,總要與契丹做過一場……”他口風鬆了一些。

趙光義的眼睛“唰”地鋥亮,猶如燈泡:雖然不知道我到底怎麼成宋太宗的,我錯了,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反正我錯了,不知道未來會犯事,我已經未雨綢繆決定還是立功贖罪預防為妙。

隨即,趙光義隻聽仙人道:“宋太宗趙光義二十萬人北伐,以慘敗告終,之後遼宋你征我伐幾十年,因為宋軍改製,政治重心偏移,宋朝文化經濟空前繁榮,但對外戰爭這塊實在拿不出手,到了趙光義的兒子宋真宗趙恒遭遇遼兵長途奔襲,無奈與遼國達成澶淵之盟,上供歲幣,正式承認了遼國對燕雲十六州的主權。”

小酒聽得恨恨:“前輩們都是打得敵人嗷嗷叫,到宋朝怎麼就這麼畫風清奇呢?秦漢唐宋要是聚會,行酒令就該是‘誰是臥底’。”

趙光義:“!!!”等下!

趙光義和兒子的戰績被公開處刑,他感受到親哥的死亡凝視重現。

趙匡胤也沒想到:“你想北伐?”

趙光義:“……”

“我就是個弟弟!哥,我錯了,我、我活該被罰。”

石守信、王審琦等一眾老將,看著慫慫的這位“弟弟”,也是無語。

在被

削之前先看了一場天家鬨劇,幾個將軍心裡突然就沒那麼忐忑了。

哈嘍?杯酒釋兵權的主角不應該是我們幾個家夥嗎?

——

白白介紹完五代,拉回正題:“唐代的節度使軍權在握,削藩旨在於將節度使的軍權剝離,隻留民事政權於地方政府。但經過五代,尤其是經曆了周世宗柴榮的禁軍改革之後,宋代禁軍兵力是非常強的,那要削的自然就是在位資深且有影響力的禁軍高級將領了,對,就是開國皇帝最能打的那批手下。宋太.祖的操作就是把禁軍將領罷為地方節度使。”

“趙匡胤本身就是以後周禁軍殿前都點檢之位黃袍加身的,他也擔心啊,但是卸磨殺驢,是不是傳出去也太難聽了?宰相趙普提議他收回軍權,多次進言,趙匡胤很是糾結,想到他和老夥計們可是歃血為盟的‘義社十兄弟’,最後下結論:他們絕對不會背叛我的,無需擔憂。”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