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
薛燭一行人找完茬就走了,留下的人都是謝家的盟友。
謝鎮野百無聊賴地聽幾人痛罵薛燭。
一人嘲諷:“不愧是高血脈純度的吸血鬼,看他那臉色慘白的死人樣!”
謝鎮野心想:啊,白?鬱姣也很白,全身都粉白.粉白的,怪好看的。
一人怒斥:“故意把獵物帶到宴川宿舍來殺,這不純純惡心人嗎?!”
謝鎮野心想:啊,純?鬱姣也很純,性格單純長相清純,怪惹人的。
一人不屑:“想想他今天殺完人舔刀的樣子,你們說是不是挺變態的?”
謝鎮野心想:啊,舔……小貓……鬱姣長得像小貓……可愛。
瞧見他這幅心不在焉的模樣,謝凝柔聲道:“鎮野哥,你還好嗎?”
若是從前,謝鎮野還有耐心跟她演一演,現在一看到她,就想到她把鬱姣送上謝宴川的床。不知為何越發看她不順眼,但思及謝家,謝鎮野終究是短促地回應道:“沒事。”
謝凝並未起疑心。
謝鎮野對誰都不假辭色,這會兒沒無視她,已經算是特彆關照了。
倒是謝宴川若有所思,他眼風一掃,便有人很有眼色地站出來:“被薛燭惡心得一肚子氣,走走走,咱去樓下喝茶吧。”
眾人紛紛同意,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謝鎮野插著褲兜,散漫地墜在眾人身後,琢磨著待會趁眾人不備溜上來帶走鬱姣。
“你留一下。”謝宴川冷不丁道。
他並未指名道姓,謝鎮野卻腳步一頓,回頭和他哥對視,兩張相似的臉上都沒什麼表情,目光相接的瞬間,似乎交換了無聲的信息。
眾人了然,速速撤離,把空間留給兄弟倆。
等人都走了,謝鎮野大喇喇地倒向沙發,“說吧,什麼事。”
謝宴川:“和我一起收拾薛燭留下的爛攤子。”
謝鎮野:“?”
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隻留下撒了一地毯的血跡。
“不是吧,謝家的少爺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去洗地毯了?”謝鎮野一言難儘道:“你的借口是不是太過拙劣了些。”
謝宴川不置可否,真就到盥洗室取清理工具,像模像樣地接了水,往盆裡添加各種洗滌劑。
謝鎮野抱著手臂,懶懶地靠著門,看他動作優雅地造出了一盆詭異的泡泡水。
謝宴川無言地看著這盆水,他扯了扯手套,忽然道:“你今天很反常。”
謝鎮野嗤道:“號稱要洗地毯的你豈不是更反常。”
嗤完,謝鎮野頓了頓,“不過,”他神情愉悅,眸光隱晦地掃向盥洗室內直挺挺的立櫃:“我的反常可能得怪某隻小貓咪。”
謝宴川額角重重一跳。
“謝鎮野。”
這一聲連名帶姓的,顯得冷意十足格外嚴肅。
“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謝宴川慢條斯理道。
他將褪下的手套隨手扔進泡泡盆,抬眸,幽深的眸光直視謝鎮野,一條條地清算道:
“先是賴在盥洗室,時間久到我以為你死在了裡麵。再然後是莫名其妙跟薛燭正麵衝突,還扯什麼狗屁的、我的潔癖作為借口。像條看家犬一樣守著盥洗室,真不知道我的盥洗室裡有什麼寶貝令你覬覦。”
他說臟話時,表情和語調也沒多大變化。
謝鎮野沒忍住笑出了聲:“噗。”
謝宴川麵無表情。
謝鎮野點了點下巴:“不好意思,請繼續,我隻是很久沒聽你說這麼長一段話了。”
謝宴川意味不明地看著他,不緊不慢道:“而且,我竟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貓了?明明小時候被幾隻瘋貓追著跑了三條街,自此就留下了心理陰影。”
謝鎮野不滿道:“喂!”
揭人老底也太不講武德了!
他正想反唇相譏,卻見謝宴川步步走近,在據他幾步之尺時,行雲流水地轉身,斷然拉開了衣櫃的門。
謝鎮野眸光躍動,並未上前阻止,甚至饒有興致地觀察他的神情。
果然,謝宴川那張靜若寒潭的臉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他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卻唯獨沒想到會在謝鎮野寶貝看守的櫃子裡看到鬱姣。
少女茫然地抬起小臉,眼睛圓圓的,眼尾卻上挑,是一雙貓兒似的眼睛。
人也像小貓,抱膝縮成小小一團,差點沒被衣服堆淹沒。
她身上穿著不合身的男士學院製服,寬大的下擺遮不住那雙光潔修長的腿。察覺到他侵略性的目光,少女局促地蜷了蜷圓潤可愛的腳趾。
謝宴川垂眸,平靜地看著她。
“竟然真的藏了一隻小貓咪。”他高高在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