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完東西的謝鎮野站到床邊。
仿佛能感受到他灼燙的視線如火星,燎原般落在她的身上。
這未知的危險感和無法視物帶來的不安全感,令少女本能地瑟縮進謝宴川冷冽的懷抱。
見狀,謝鎮野不滿地嘖了聲。
“怎麼壞人都讓我做了?”
謝宴川冷冷道:“不願意?那我來。”
“不要。”謝鎮野護食般警惕,“這可是事先說好的。”
謝宴川:“那就彆磨磨唧唧。”
“行。”
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響。
是剪刀。
少女後知後覺地掙紮,卻被嚴嚴密密地桎梏住,謝宴川輕聲:“彆動,小心被傷到。”
接著,身前的床麵陷落,灼熱乾淨的、屬於謝鎮野的氣息裹挾而來,伴隨著哢嚓哢嚓的響動,她隻覺腰腹處一涼,而後,衣服碎片輕柔地落在大腿上。
“……”
由於視力被剝奪,其餘感官感受愈發明顯起來。
布料被剪開聲響、寒意掃過裸.露的皮膚、滑落的衣物碎片帶來的瘙癢、冰冷的鐵器不慎劃過身.軀時激起的戰栗感、時而擦過的灼燙指.尖……
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升騰而起。
哢嚓哢嚓的可惡聲響不間斷,如一支冰冷的畫筆,不緊不慢地勾勒,怡然地描繪圖景。
少女身上穿的學院製服,在這隻惡劣的剪刀的工作下,逐漸所剩無幾、半遮半掩。
如展開一半的畫卷,美不勝收,又如蓋得嚴密的佳肴,香氣四溢。
引人窺探,勾人饞蟲。
“快停下……”
軟糯的嗓音響起,尾音帶著細微的哭腔。
這聲無力的拒絕卻如一個提醒,打斷了機械的工作,剪刀的聲響停頓,唯有清淺的呼吸聲,顯得室內落針可聞。
良久,一聲低笑打破幽靜。
謝鎮野嗓音低啞輕悠:
“我們姣姣真美。”
“……”
聞言,她憤然轉身,撲進謝宴川的懷中,將自己嚴嚴實實藏進這個懷抱,隻留乾巴巴的後背給那個混蛋。
“喂!”
在混蛋不滿的嚷嚷聲中,猝不及防被投懷送抱的謝宴川,呼吸驟然一滯。
他不動聲色地深呼吸,僵著手指安撫似的順毛摸頭。
這幅假正經的模樣氣得謝鎮野狠狠眯眼。
“過來,姣姣,”謝鎮野哄道,“你不知道,這家夥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完,他瞪了眼他哥,催促道:“快點,壞東西!該你做壞事了。”
謝宴川默默盯著謝鎮野如願以償地將不斷掙紮的少女撈進懷中。
在謝鎮野春風得意的催促下,謝宴川頓了頓,起身行至衣櫃。
在他哥‘準備壞事’時,謝鎮野捧著鬱姣的臉,調整黑色絲帶。
“彆摘,”他握住她的手,低聲笑,“現在看不見,臉都這麼紅,要是摘了,得羞成什麼樣。”
聞言,少女越發羞惱,兩頰飛紅、胸口起伏、櫻紅瑩亮的唇吐出臭罵:“無恥!齷齪!卑鄙!”
生起氣來活色生香。
謝鎮野頓了頓,眸色逐漸變暗,如同被引誘一般,吻住那兩片喋喋不休的唇。
如燎原的烈火、又如纏綿戲水的鴛鴦。
一發不可收拾。
寒氣四溢的腳步聲停在床邊。
如不解風情的瓢潑大雨、又如棒打鴛鴦的無情木棍。
“你犯規了。”
謝宴川冷冷道。
“……”
謝鎮野依依不舍地撤開,白了他哥一眼,“紅牌罰下,行了吧?”
說完,他頂風作案又是輕啄一口,然後才起身退下,將賽場留給他哥。
“什麼?你們要做什麼?”
少女茫然地昂起小臉,暗黑的絲帶遮住她的眼,唯有挺翹的鼻和格外誘紅的唇露在外麵,好似任人為所欲為一般,勾起深埋於心底的破壞欲。
更彆說已經完全袒露的酮.體……
她看不見謝宴川逐漸幽暗的雙眸,隻能聽到一陣窸窸窣窣聲響。
身前的床麵驟然下陷。
“宴川?”
她摸索著向前,被一隻寒涼的手緩緩握住,然後被扣入熟悉的、冷冽的懷抱。
他微涼的指.尖劃過,激起一陣戰栗。
——卻沒再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將她身上的衣物碎片一一摘下。
少女不安地揪緊了他的衣襟。
“要、要做什麼……?”
沒有得到回答,隻聽到謝鎮野站在不遠處,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極度不安時,卻忽然感到肩頭被披上衣物。
接著,那雙玉石般的手,帶著淡薄的寒氣,動作輕柔而細致地為她穿好。
宛如卑賤的仆從,又似忠誠的信徒。
實在不像高高在上的謝大少爺。
“……”
蕾絲與細紗,珍珠與寶石,剪裁合體,麵料柔軟。
這應該是一件極為昂貴的長裙。
似乎擁有特殊的設計,並不需要雙手被束縛的鬱姣配合,謝宴川一人即可幫她穿戴完畢。
經過繁瑣的步驟,終於完成得差不多,進入尾聲,謝宴川似乎單膝跪地,垂首替鬱姣整理裙擺。這時,另一雙炙熱的大手撈起她的長發,用梳子輕緩地梳理,帶著一股纏綿悱惻的溫柔。
“好了。”
謝宴川淡淡宣布,像是某種虔誠儀式一般,立在鬱姣身側的謝鎮野輕輕解開遮掩視線的黑色絲帶。
它軟成一團,落在地上。
鬱姣睜眼,入目是一片蓬鬆的白色裙擺,彙集在她的腰間、腿上、腳下,如綿軟的雲朵。
而謝宴川單膝跪在雲朵間,猶如天上人間的謫仙,緩緩抬起幽靜的眼,深深望來,某種厚重如積雪般的情緒沉沉傾軋過來。
怔然之際,她的手忽然被牽起。
鬱姣順著力道看向身側,謝鎮野眸光沉沉,逆著光,好似中世紀的騎士,他緩緩俯身,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
“現在,你是我們的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