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姣嘖嘖稱奇:“你這是完全打入敵人內部了啊。”
“是啊,”衛長臨挑眉一笑,“還俘虜了敵方的公主。”
在鬱姣無語的白眼下,他先行走下暗道,接著,朝鬱姣伸出一隻手。
“來吧,公主殿下。”
他昂著頭,唇角彎彎,專注地望來。
分明頂著一張令人毫無記憶點的假臉,但因那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整個人便顯得熠熠生輝。
骨節分明的大掌遞了過來。
鬱姣將手放上去,在他體貼的攙扶下,走入暗道。
地板自動封住,逼仄的暗道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陰冷的幽暗中,兩人相牽的手成為唯一的可靠而溫熱的係帶。
或許得怪空間太過狹小、地道太過幽長、氧氣越發稀薄。
兩人都沒有說話,呼吸聲便格外清晰。
乾燥的大掌緊緊包裹著鬱姣的手,仿佛能感受到皮下湧動的血液和沉悶又急促的心跳。
忽然,他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鬱姣能感受到他灼燙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古怪的沉默。
“……”
片刻後,他清了清嗓子。
“現在……”
嗓音低啞,像有根羽毛落在了喉嚨間。
“我可以申請對你動手動腳嗎?”
因樓梯很高,衛長臨站在兩階之下,此時他微微昂頭,等待回答。
宛若虔誠的信徒。
黑暗中,鬱姣什麼也看不見,於是她抬起手,憑感覺摸索上他的臉。
細長的手指帶著涼意,一一劃過,像是在分辨什麼似的。
……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柔軟的嘴唇、堅硬的下巴。
意味不明的撫摸令他眨了眨眼,喉結滾動。
“所以——”
話未說完,那隻微涼的手便抬起他的下顎,接著,兩片柔軟的唇貼了上來。
他一時僵住,被輕咬一口後,才如夢初醒般掐住纖軟的腰,將人抵在牆上。
開始動手動腳之前,他覆在鬱姣耳畔低聲調笑:“在這裡,就算你心跳爆炸叫出聲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聞言,鬱姣擰了下他緊實的腰,“閉嘴,乾活。”
像是裝了滿溢的糖水般,他的語調帶著止不住笑意,“好的,公主殿下。”
“……”
這裡的確安全隱秘又黑漆漆,十分適合調.情。
兩人天雷勾地火般,全身心投入到這個吻中。
動情之時。
即將提槍上陣,突然,地下傳來一陣野獸憤怒的低吼聲,伴隨著轟隆轟隆的砸牆聲。
波及到了此處,灰塵撲簌簌地落下。
“……什麼聲音?”鬱姣輕喘著推拒。
高大的男人不甘地蹭了蹭,伏在她耳邊啞聲回答:“一個實驗品。嘖,真是狗鼻子。”
“實驗品?”
在那愈發凶猛的野獸怒吼中,衛長臨深呼吸,起身。
“走吧,帶你見見它。”
……
走出暗道,來到一個寬敞昏暗的地下室。
在這裡,擺著無數瓶瓶罐罐、奇怪的圖紙和道具,淩亂又井然有序的樣子。
簡直就像搞什麼禁術的邪惡巫師。
鬱姣看向麵前的邪惡巫師,昏黃的燈光下,他那張偽裝的臉顯得有些模糊,涼薄而尖銳的氣質凸顯出來。
鬱姣若有所思地問:“你究竟是什麼人?想要達成什麼目的?”
衛長臨彎起唇角,嗓音輕悠:“黑暗與光明相伴相生,血族如此強盛,自然也會有與之敵對的勢力。”
這時,地下室的深處傳來一陣哐哐的撞擊聲,像一個不滿的提醒。
“走吧,”衛長臨眯了眯眼,意味深長道,“它要著急死了。”
鬱姣緩緩皺眉,跟著他穿過幽深的長廊,抵達潮濕陰暗的地牢。
隻見,鏽跡斑斑的鐵絲網內,一個巨大身影安靜伏在陰暗的角落,被一把粗粗的鎖鏈拴著脖頸。
它至少有兩米高,肌肉分明,體表覆著一層堅硬粗糲的毛,它盤著粗壯而修長的腿,上半身隱在黑暗中,隱隱能看到一個狼頭的輪廓。
一個……獸人?
鬱姣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這到底是?”
衛長臨抱著手臂,幽深的眸光落在那怪物身上,“它啊,是難得有狼人血脈的孩子呢。”
鬱姣一頓。
……也是,畢竟這個遊戲世界可是吸血鬼的世界觀。
其實,按照人類的標準來看,它擁有一副極為完美的身材,但因獸毛和獸頭的存在,這‘完美’便扭曲成了一種驚悚和詭異。
似是感受到了鬱姣打量的視線,它蜷了蜷鋒利的獸爪。
衛長臨輕笑一聲,悠悠補充:“也將會是指向血族的一把利劍。”
鬱姣沉默看他。
“到時候,血族那群老的和小的看到它,一定會很驚訝,誰能想到它其實是……”
話未說完,那怪物忽然咆哮出聲,重重地錘擊地麵,像警告似的。
一時間地麵震動,頭頂昏黃的吊頂晃晃悠悠,投下詭異的影子群魔亂舞般。
衛長臨扶住鬱姣。
嘩嘩作響的鎖鏈一停,怪物止住了咆哮和掙紮,地牢陷入詭異的安靜。
衛長臨笑了笑,止住了話頭,“走吧,公主殿下。”
他攬上鬱姣,沒骨頭似的將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
鬱姣沒能推開他,掙動間,意外對上一雙金黃的豎瞳,她驀然一頓。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宛如黑暗中的火焰般,燦爛熱烈又瀕臨絕望、壓抑著瘋狂。
忽然,骨節分明的大掌輕柔地遮住鬱姣的眼,衛長臨輕啞的聲音響在耳邊:“好啦,小心看多了做噩夢。”
“……”
沒由來地,鬱姣覺得那個怪物聽到這句話應該會感到難過。
被衛長臨強硬拉走時,她忽然回過頭。
隻見,那怪物龐大猙獰的身影一僵,驟然移開視線。
它眼中的情緒……是痛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