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姣抬頭,對上一雙笑眯眯的鳳眸,他撒嬌似的開口:“親愛的,既然今晚不能一起睡婚房,那共進晚餐總是可以的吧?”
“不可以。”
謝鎮野冷冷回答。
謝宴川淡淡道:“看來主廚駁回了你詭計多端的請求。”
薛燭微笑不變,優雅上前兩步很自然地插進來,“啊,感謝兩位謝少爺的邀請,我們這就出發吧。”
“……”
在推搡和爭論中,鬱姣歎氣,掙紮著回過頭,對那名特招生女孩揮揮手:“今天謝謝你啦,明天見哦。”
望著幾人打打鬨鬨離去的背影。
女孩一臉如夢似幻,遊魂似的揮手,“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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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謝宴川垂眸,問道:“新交的朋友?”
“是啊,”鬱姣點點唇瓣,彎唇道:“新朋友、新發現、新機會。”
看她又是一副冒壞水的模樣,薛燭眸光幽暗地貼了上去。
——下一刻就被雙子隔了開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冷嘲熱諷,望著這一幕,鬱姣神情古怪:“怎麼感覺你們關係變好了?”
三人一僵,“?”
鬱姣悠悠道:“難道坦誠相見有助於增長兄弟情?”
看他們皆是一臉惡心的模樣,鬱姣愉悅地輕笑,“嗯,新交的朋友,不錯。”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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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結束後。
鬱姣撇下鬥嘴的三人,獨自走上二樓,腳步驀然一頓,意味深長地勾起唇。
隻見,黑暗的轉角處,一個高大的身影如肅穆的雕像般,一動不動地矗立著。
見她走來,他眸光快速劃過她的白發和紅眸,低下頭,“……小姐。”
“上次的事情,”鬱姣下巴微抬,“你做得很好。”
她雙手環在胸前,漫不經心地伸出纖白的手,恩賜似的點了點。
011抬眼,望著冷淡而矜貴的她,試探地伸出大掌,緩緩托住那隻漂亮纖長的手。
沒有被拒絕。
他憑空生出一些野望……緩緩合掌,將那柔若無骨的手包裹在手心。
如同捉住一隻蝴蝶。
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簡單的動作被他做出了鄭重之感,幾乎屏息。
此地靜謐。
樓下依稀傳來雙子和薛燭的聲音。
“……姣姣?”
腳步聲由遠及近,上樓來。
011喉頭一緊。
既想逃離,又想破罐破摔地留在這裡。
一聲輕笑。
她手腕微轉,滑膩的皮膚摩擦過他粗糙的手掌。
曲起手指,在他乾燥的手心悠悠打圈。
灼熱的癢意一直蔓延到了心尖。
少女偏了偏頭,雪白的長發在昏暗中泛著清透的光澤,猶如聖潔的天使,可那雙暗紅的眼眸卻如不詳的惡魔。
“再幫我做一件事吧。”
說著,她修長的手指舒展開,戲弄似的一一扣上他的十指,仿若親密而平等的相牽。
下一刻,響起她淡淡的吩咐聲,打破了這妄想。
“低一點。”
隨著他溫順地彎下腰,她踮起腳尖,貼上他緊繃的胸膛,幽幽耳語。
“……”
說到最後,她頓了頓,帶著輕薄的笑意,緩聲道:“辦好了這件事,今晚我會去你的房間……給你獎勵。”
輕而柔的咬字,吐露出一個曖昧的暗示。
他呼吸一滯,未來得及詢問,便感到她抽回手,輕輕推了把他的胸膛,令他隱入黑暗。
繼而轉身迎上其他男人。
“我在這。”
黑暗中,011聽著她巧笑嫣然地將他們引下樓,麵具很好遮掩了他的神情,他垂著頭,手指無意識摩挲了兩下。
像是在感受蝴蝶殘留的鱗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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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估摸著011已完成任務後,鬱姣擺脫糾纏的三人,趁他們不注意時溜出謝宅。
輕巧躲開巡邏的守衛,潛入學院,來到廢棄地舊校舍,回憶衛長臨的手法,她打開密道,深入他的秘密基地。
地下室內空無一人。
鬱姣搜查似的、小心翻動雜亂的物品,試圖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時,一陣鎖鏈撞擊的聲響遠遠傳來。
鬱姣動作一頓。
自從上次見過那個獸人後,她的腦海中時而會浮出一雙燦金的獸瞳。
莫名的熟悉感令她有些在意。
這樣想著,忽聽一道野獸嚎叫聲響起。
低微而沉吟。
……好似在呼喚她。
鬱姣擰眉,將手中的物品放回原位,腳步遲疑地朝著地牢而去。
走過昏暗逼仄的甬道,如同一個搖搖晃晃的鏡頭般,冷硬的牢籠和其內蟄伏的野獸一齊映入眼簾。
鬱姣謹慎地止步。
哢噠哢噠、鎖鏈的碰撞聲。
昏黑的身影如湧動的一團水草——它緩緩站起身來。
濃稠的影子一點點蠶食地麵,抵達鬱姣的腳邊。
它真的太過高大,鬱姣不得不高高昂起頭,才能對視上那雙金色的獸瞳。
“……”
難以言喻地壓迫感如山般,和沉默一起蔓延。
它定定看著鬱姣,頓了頓,側過高大的身軀,十分人性化地用獸爪點了點牆,像是在示意什麼。
透過昏黃的吊燈,鬱姣眯眼辨認,訝異地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牆,而是一道矮小的暗門!
此前一直被龐大的獸人遮擋,她才壓根沒發現。
……嘖,衛長臨可真夠賊啊。
誰能想到被關押的‘囚犯’也肩負著守護‘保險櫃’的職責呢?
況且這門如此矮小,獸人這般龐大,它想鑽也鑽不進去,倒成了最具威懾力的門衛。
但……它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件事呢?
鬱姣看向狼人,遲疑地開口:“你想讓我進去?”
狼人猙獰的獸頭隱藏在黑暗中,鬱姣隻能看見它那雙燦爛而明亮的金瞳。
它點了點頭。
鬱姣心中仍有懷疑,但麵上不顯,隻道:“我沒有這地牢的鑰匙,進不去。”
迂回地找了個借口。
鎖鏈摩擦的聲響再次響起,它走了過來,從黑暗走入燈下。
鬱姣得以看清它的頭顱——蓬鬆而淺棕的毛、倒三角形的黑鼻子、雪白的獠牙。
這是一顆漂亮而猙獰的狼頭。
此時,極具威懾力的金色獸瞳躲躲閃閃。
……它分明那麼高大健壯,卻在鬱姣打量的目光中,顯得局促而狼狽。
直麵這種非人的詭異,對它,鬱姣竟沒有萌生恐懼。然而,下一刻,隻見它抬起鋒利而龐大的獸爪——
嗒!
清脆的碎裂聲響。
牢籠的鎖被它敲掉了。
吱呀一聲,鏽跡斑斑的牢門晃晃悠悠地滑開。
沒了牢籠的遮擋,鬱姣和狼人麵麵相覷。
鬱姣:“……”
她現在相信它沒有惡意了。
……原來它隨時都可以出來啊,這樣看來脖子上那根鎖鏈根本隻是擺設吧。
他解決了鬱姣拒絕的理由,她隻好走進牢門,昂頭看它。
距離拉近後,它簡直像座小山,沐浴在她的目光下,肉眼可見的緊繃。
它眸光飄忽,像是逃避什麼似的快步走到暗門處,故技重施——嗒!敲掉了鎖。
獸爪推開門,獸瞳看來。
黢黑的門洞、未知的暗房和誘人的秘密。
鬱姣一頓,心想:就它這武力值,應該不需要這麼迂回地害她吧?
保險起見,她裝備好防禦道具,彎腰準備走進入暗房。
即將穿過暗門的瞬間,鬱姣的手臂覆上了什麼,接著,一股強硬的拉力將她扯了出來。
下一秒,她意識到——那是一隻鋒利的獸爪!
它驟然發難,鬱姣完全無法抵抗這股強大的力道,被扯入一個毛茸茸的懷抱,掙紮間,對上一雙鎏金般的獸瞳,它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狠狠磨了下獠牙。
低沉的喉音響起。
野獸不悅的威脅。
鬱姣一呆,似乎能從這張獸臉上看出蹙眉的神情,壓抑著憤怒……顯得很凶。
它忽而亮出尖利的爪子,唰一下劃開她的衣袖。
赤.裸的皮膚暴露在地牢潮濕而陰冷的空氣中,令她不由打了個寒戰。
寬大且強有力的爪子箍著鬱姣的手,那顆漂亮而猙獰的狼頭緩緩逼近。
鬱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