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輪回】
鬱姣一頓,冷冷挑唇:“你們又在玩什麼鬼花樣?”
【請…您……選擇】
“……”
“我選D。”
“新生即新生。”
【……新生…即……新生】
【關卡一結局已收錄】
【關卡二加載中——】
…………
……
無儘的黑暗縫隙。
永恒的時間終點。
空茫中,唯有一道人影,如即將燃儘的燈燭。
祂支著額角,端坐在黑暗中,身上罩著一層薄薄的聖光。以傾聽聖徒禱告的姿態,被竊竊私語煩擾:
“你也很喜歡她吧?”輕柔的聲音低語,“那就把她留下來嘛。”
“動動手指的事而已。”
另一個聲音輕佻發問:“為什麼不順從內心呢?”
“虛偽。”一個聲音嗤笑。
“畢竟是尊貴的神明大人。”一個聲音譏諷。
“……”
一切動靜湮滅,此地重歸死寂。
嗒。
似有水滴落。
神座下漾開水波,神的倒影被扭曲。有嘶嘶微鳴:
“你犯規了太多次。”
“……”
“公平起見,下一場遊戲,由我主導。”
“……”
“記清楚了,你的任務是跪在我的腳下,彆做多餘的事情,否則——”
倒影搖搖曳曳,如張牙舞爪的鬼影,逐漸歸於平靜。
祂自始至終沒有言語,久久獨坐。
……
【第二關:魔鬼的祭品】
和熟悉的係統音一同響起的,是一道歡快的消息提示音。
鬱姣下意識抬起手,看向聲音來源。
——一塊手表。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手表滴滴一響,瑩藍的一道光宛如孔雀開屏般投射在半空。
上書幾個大字。
[寶貝,今晚九點,老地方見]
在鬱姣的注視下,這個備注為lover的聯係人再度發來消息:
[^_^]
……好土的顏表情。
鬱姣默然抬頭,恰好對上一張陰沉冷漠的臉。
——準確來說,是一張陰沉冷漠的黑白照。
嚇她一跳。
平心而論,照片上的男人不醜,甚至稱得上英俊,極為端正的英俊。
瘦削的臉頰,濃黑平直的眉,下垂的眼角,偏深的唇色。黑色碎發,端正古樸的衣襟,細細的幾根辮子垂在肩頭。
一張憂鬱、古典又寡淡的臉。
配上黑白濾
鏡和他漠然的神情,簡直像含冤死了幾百年、今晚就會來索命的厲鬼。
看桌上的祭品,這應該是一個剛死沒多久的人。
而她——
一身半古不古的黑色旗袍,頭上簪著朵碩大的白花,正跪在這張凶厲的遺照前。
怎麼看都像在守喪。
隻是不知道她具體的身份,是此人的姐姐、妹妹、女兒還是——
“哎,誰見我那新過門的媽了?”
一個輕浮的大嗓門由遠及近。
門外,有下人低聲回答,“少爺,夫人正在裡麵祭拜。”
咚!
銀灰色的自動門被踹了腳,一頓,悠悠劃開。
背對著來人,鬱姣將手表藏在懷中、亂按一氣,手忙腳亂地想關掉這高科技的顯示屏。畢竟,上麵還寫著[寶貝,今晚九點,老地方見]。
怎麼看都像是寂寞寡婦偷人的鐵證。
“喲,咱媽做什麼呢在這兒?”
一隻大掌箍住鬱姣的手腕,生生把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在野男人暴露的前一秒,鬱姣終於摁滅了手表,並在心中暗罵:這是什麼中西結合複古新潮的世界觀,呸!
“你就是那老家夥娶的新老婆啊。”
質感粗糲的嗓音響在鬱姣頭頂,帶著毫不尊重的調笑意味。
無痛當媽的鬱姣被便宜兒子捏疼了手腕。
“鬆手。”
便宜兒子笑嘻嘻:“我偏不。”
他索性用大掌將鬱姣掙動的兩隻手都箍住,空出一隻手,卡住她的下顎。
鬱姣被迫昂頭。
終於看清了行事粗魯無禮的便宜兒子的真麵目。
也就是這一眼,令她忘記了掙紮。
那……是一雙和常人正好相反的眼瞳。眼白是黑色的,瞳孔反而是白色的。
簡直像惡魔的眼珠。
他彎了彎眼睛。
“呀,長得倒是可人,讓我真想——”
“——把你一口吃掉。”
說著,他煞有介事地舔了舔唇,露出一口尖利的鯊魚牙。
看起來變態極了。
鬱姣屏息,極力後仰,試圖掙脫。
“彆動呀,讓我再看看嘛,”他一把將人拉得更近,卡著她脖頸的手鬆開,轉而撫上她的臉。
冰涼的觸感從眼角劃過,危險感令鬱姣一個激靈。
——這、這人的指甲竟然都是尖銳彎鉤,有三四厘米那麼長,似猛禽的爪子。
“你叫什麼名字啊?”
鬱姣不語,擰眉瞪他。
這人長著一頭濃密的長發,在室內的燈光下泛著橘紅調,蓬鬆得像獅子的鬃毛。
神情也像大型捕食者,傲慢、凶惡、無所畏懼。
“問你話呢,真沒禮貌。”
他不滿地嘟囔。
心情惡劣,手上便沒個把門,銳利的指甲霎時劃破掌下嬌嫩的皮
膚。
落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在雪白的脖頸上異常顯眼,血珠滾落,沒入旗袍的高領,像是跟人玩捉迷藏的調皮小孩。
誘人翻找。
便宜兒子挑眉,饒有興致地用指甲點了點她那保守的領口,當即便在昂貴的旗袍上劃出一道口子,鮮少露於人前的細膩肌膚宛如撥了皮的果肉,更是誘人的香甜。
在他做出更過分的舉動之前,女人擰起細細的眉,忍無可忍般閉眼:“鬱姣。”
“嗯?”
“我叫鬱姣!”
像是被更有趣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他長長哦了聲。
“喻姣?你嫁給那個老頭,跟他姓了啊?”
“……”
鬱姣抬眸,狐疑地看他。
他挑眉,理直氣壯地看回來。
正當兩人麵麵相覷、不在同一個頻道時,忽然,一個溫和空靈的男中音響起:
“少爺,夫人的‘鬱’是這個‘鬱’,而非先生的‘喻’。”
說著,不知從哪投下一片瑩藍的光屏,適時展示了‘鬱’和‘喻’的差彆,旁邊還貼心的注明了拚音和釋義。
鬱姣望向聲源處。
那是天花板中央一顆懸浮的圓球,隨著男中音的言語,中間的藍光一閃一閃。
少爺噢了聲。
“得了得了,閉嘴吧eleven,我不想知道喻風和那個老家夥名字背後的典故跟內涵。”
圓球從善如流地停止投屏,“好的。”
捕捉到鬱姣的視線,它又道:“夫人,這位是之前和您提過的原蒼少爺,喻先生的養子。非常抱歉,沒有及時為您介紹。剛才見您和少爺相談甚歡,便沒有出言打擾二位。”
……相、談、甚、歡?
還被這位原蒼少爺箍著手的鬱姣,無言地扯了扯唇角。
合理懷疑這是個人工智障。
等等!
她猛然一僵。反應過來:
如果這個球一直都在的話,豈不是看到了野男人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