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思慮的更多:“莊子火並也非罕事,隻是這事兒少不得上下打點,免得讓官府秋後算賬。”
典韋指出:“眼下官府都自身難保,顧不得這些吧。”
許褚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就怕日後不知道朝廷安排過來什麼人,會不會秋後算賬了。”他對燕綏行了一禮:“莊主,火並寨子官府無法插手,但範黃莊這種大莊,若是日後清算,怕是引起麻煩,咱攻打範黃莊,須得小心謹慎,莫讓人走脫了日後去告官才行啊。”
“倒也不用硬攻,”燕綏環視一周,見他們眾人皆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便繼續道:“我們隻要將莊子大部分的管理權收過來就好,將佃農仆從儘數編入部曲,我們便不用忌憚縣衙。”
想到富庶的範黃莊,雖然莊主嚴禁搶掠,但隻要範黃莊並進來,莊子壯大了,眾人得到的月錢、糧票也會更多,念及此眾人興奮應道:“諾!”
跟在燕綏身後一管事不想和佃農交手,那些都是良民,憂慮道:“莊主,可就算是縣丞死了,他的親信仍然在莊子裡守著,看到大批人馬肯定會關門放箭,打鬥肯定是免不了的,若是流血多了,怕是他們日後離心。”
燕綏胸有成竹道:“我們可以利用那些小吏
,不用傷人性命,等占了莊子後,先行收攏人心。”
管事鬆了口氣:“儘等莊主安排,我等無有不從。”
許褚道:“那莊主,我命人暗暗守在範黃莊外要道,不讓消息傳過去。”
燕綏讚許地點點頭。
眾人沒什麼心理負擔,大部分人都是武夫,信奉強者為王。而且眾人發自內心地認為:範黃莊有
了莊主,那是他們的福氣。就如雲夢田莊佃農奴仆以前吃不飽穿不暖,年年都有人餓死。自從莊主來了,可是每天三頓飯,所有人都吃得飽飽的。
不僅如此,所有的土匪也是這樣。以前隻有大頭領吃香喝辣,手底下的人饑一頓飽一頓。若是大頭領及其趾高氣昂的親屬心氣不順,還會把看著不順眼的人肆意鞭打一通。如今所有人都能吃上飽飯,還不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正是如此,眾人才在最初的懼怕過去後,對燕綏忠心耿耿。
燕綏其實也沒什麼心理負擔,陽城已是她的掌中之物,現下不過是先行將範黃莊收入囊中,將良田和莊裡的勞動力速速利用起來。
不過,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燕綏開始畫餅:“範黃莊是個大莊,等秋收後我們可以種上大片的土豆,收成時每位兵都可以憑借糧票兌換。”
眾人一聽,精神為之一振:“土豆可是好東西啊,燉爛了那滋味和肉一樣香,還綿軟好咬!”
“這次咱是不是能播更多的種子?”
“啊,我真喜歡烤土豆,僅次於烤紅薯,可惜上次為了留種隻分到了五六個。”
春季的時候各個山頭都種過一茬土豆,最近開始收成了,那東西好吃又容易飽,產量還特彆高,所有人都很喜歡。
燕綏心中十分清楚: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都比得讓人吃飽穿暖來得信服。
漢代百姓對待道術的態度都是實用風。比如張角起義的時候教眾覺得他能用道法治病,有本事戰無不克,於是一呼百應,爭相打開城門、主動捆了官員迎接黃巾軍。等張角吃了敗仗、無暇顧及百姓,甚至放任手下搶掠百姓糧食、裹挾百姓成為排頭兵時,百姓立即不乾了。轉而投向官府,一起打黃巾賊。
所以她統領百姓和土匪都一個綱領:“跟著我能過好日子。”
還有一個硬道理,大多數土著對於無法想象的東西充滿了畏懼之心。隻要將人打服了,留下“不可戰勝”的印象。就不再是張角一類的“妖道”和“叛民”,而是“天神下凡”和“活神仙”了,手底下的人就難生反心。
不過,這擴張地盤的要落下第一子,燕綏難免有些緊張。而且趁人之危之舉怕是會引起荀彧和賬房先生不滿。
賬房先生還好說話些,大不了自己放下身段好好哄哄。
至於荀彧……
清貴的荀文若說不定更看不上自己了。
但若想在這亂世保全自己,又豈能不爭?自己懷揣係統,異於常人,田莊如今種有奇珍異草,若是實力不濟,就如幼兒抱金立於鬨市,危險重重。
燕綏長歎一聲:罷了,等拿下一官半職,再探探文若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