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讓他們出來主持事務吧。”燕綏說:“孫堅既然離去,我
也要回豫州去了。”
官員們還沒從昨夜的驚慌中緩過神來,並不願意豫州軍離去:“南陽防禦薄弱,若是孫堅再回來,我等怕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這時,賈詡去大牢裡找到了郡丞,昨夜眼睜睜看著郡尉被他身後的護衛們拖出去殺了的郡丞嚇破了膽,不停跪地求饒。
“你想要活命?”
“想想想!求求了,隻要饒我一命,什麼都給你們!”
“這可是你說的,”賈詡眯著眼看著他,威脅道:“若有半句虛言……”
他從懷裡抽出了匕首,一把插進了郡丞的指縫裡:“說謊的人,可是得從手指開始慢慢切上一百零八刀啊。”
一炷香後,在眾人無異議下,郡丞代原南陽太守行太守之責。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提著紅花表裡,攜了八名官員到兵營,請求豫州援助。
他理由也很正當:“南陽富庶,兵力卻空虛,現在遭了孫堅禍害後必然被黃巾、宗賊覬覦,若能與豫州結盟,以些許糧食為庇護的代價,就能換回全郡的安寧啊。”
雖然有官員反對,但聲音卻很微弱。
大部分人都覺得劃算,反正南陽糧倉殷實,付出些代價又算得了什麼?讓他們和黃巾賊、宗賊拚,誰也打不過啊。
而且南陽富庶,誰知道下一個占領的人會不會和孫堅一樣凶殘,或者幾個月後孫堅就铩羽而歸,搶了南陽當地盤?
找豫州為靠山,大家利益都沒有受損,大部分人都沒有異議。
燕綏也就順理成章地將趙雲、賈詡留下來。趙雲負責統帥帶來的兵卒,並接受了郡尉的勢力,未來也將在南陽招募新兵。
賈詡則成為了新的主簿,明麵上為郡丞的左膀右臂,實則為南陽政事的負責人。自此以後,南陽郡所有的人事任免,都要經過賈詡、趙雲的共同簽署,再經過燕綏的批準才可以。選拔人才的方式變成了通過初等考校、麵試和賈詡、趙雲的複麵。
為了防止區域宗親造成的道德風險,燕綏還特地從潁川調過來一波人負責考校和初麵,這批獨立的麵試官直接聽命於她。獨立麵試官的考核體係和潁川一樣,賞罰分明,若是徇私舞弊,要接受嚴厲的刑罰。
賈詡準備貫徹燕綏的理念,在南陽郡興修水利、水泥路和以工代賑。燕綏提到的免除人頭稅,他建議等秋收後再推行。
本來人頭稅就是那時候才收的,並且等豫州完全掌控了南陽,就不必再扶持傀儡,直接讓其並入豫州即可。那時候宣布豫州刺史免除人頭稅,更能穩固地位。
燕綏覺得有道理,心滿意足地帶著補給的糧草回豫州,她還帶回了兩個人,一個是張仲景,一個是黃忠。
黃忠帶著自己的八百部下,願意追隨燕綏討伐董卓,燕綏欣然答應了,還答應調撥兩千兵給他,讓黃忠調/教為新的一軍。黃忠並非看不出來燕綏來到南陽,發生了許多蹊蹺的事情,但南陽遭到孫堅之劫後有豫州這樣的靠山是最好的結果,他也就未置一詞。
何況,在
孫堅破城時,燕綏的部下還救了他的家小。
“將軍武力高超、征戰沙場經驗豐富,可否幫我指點一人?”黃忠參加平叛好幾年,有勇有謀,還能百步穿楊,簡直是現成的老師。
“不敢當,不知道使君指得是?”
“是我麾下謀士龐統。”燕綏將小隻的龐統拉了出來。
“這個小娃娃,是謀士?”黃忠目瞪口呆。
龐統挺起了小胸脯:“自古英雄怕遲暮,廉頗老矣,尚能食一鬥米、十斤肉,將軍也是不服老的人,那為何不信任我呢?”
“倒是有趣,你可讀過兵書?”
“倒背如流。”龐統胸有成竹。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看兩人很快就兵書內容展開了討論,燕綏功成身退,去找張仲景,打算將人拐到陽城去,看和華佗能碰撞出什麼智慧的火花。
“仲景這麼高超的醫術,若是不能廣泛應用在病人身上,實在是天下的一大憾事啊。”
燕綏十分重視張仲景,毫無保留地將唐代藥王孫思邈所著的《千金方》抄本給了他一份,希望他能在這基礎上刻苦鑽研,醫術更進一層樓。
張仲景連夜翻閱《千金方》,簡直如獲至寶。尤其是裡麵記載的辟溫疫氣傷寒熱病方,實在是太珍貴了!
以前他也醫治過傷寒病人,得了此病的人死亡能近七八成,實在可怖。他從藥方中得到靈感,感覺凝滯的思路被打開,直覺下次看病的時候能有大用。
翌日就答應了燕綏的邀請,前往潁川醫館作客交流。
燕綏將華佗鬼斧神工的外科手術描述了一番。
有世家難得的《千金方》在前,張仲景完全沒有懷疑,當即拜服:“鄙人自小學醫,卻從來沒有見過將人開膛破肚,切斷壞掉的腸子再塞回去縫合的神技。”
看了《千金方》之後,他才明白在南陽被稱為“神醫妙手”的自己遠遠不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還有許多要學的地方。
燕綏笑道:“仲景可知我得到這部著作時,對方要求了什麼?”
張仲景不是很擅長應對長官,尤其是對方還是掌管天下十三州之一的大員,小心道:“這樣嘔心瀝血之作能托付給使君,想來對方一定很信任您吧。”
“我說答應他的全部要求,他才將書給我的。”
“莫非,和傳承相關?”
“沒錯。”燕綏頷首。
“下官保證,絕對不會外傳。”張仲景連忙道。
“非也,”燕綏搖搖手指,在張仲景困惑的眼神中道:“我答應藥王孫思邈,將這本書印刷成冊,傳給成百上千的學徒,絕不讓中醫沒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