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厄:“………”
羅瀾舟:“……”
五行六道:“……”
直播間:“………”
“呃,”陳程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回過神來,尷尬地問,“我說錯了?”
“沒,你沒說錯,”羅瀾舟哥倆好似的搭著他的肩膀,“就是沒腦子而已。”
陳程勃然大怒,當場就想跟羅瀾舟死掐,餘光一掃,看到自己隊裡的衛隊長正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陳程打了個一個哆嗦,莫名有種差勁的插班生,丟臉丟到班主任麵前的慫。屋子裡的魏老太卻道:
“要真隻死了河曲六家的那些個人,那確實地放鞭炮。但這不,連隻給河曲六家開鋪子的鋪子掌櫃、夥計也全都死了!”
“你說這造孽不造孽,要單單隻是死那六家子的,也算得上惡有惡報。可給那六家子看鋪子的普通夥計,一家老子也全死了,這又算哪門子的事。唉!唉!”
魏老太連連歎了好幾口氣。
河曲六家的人是死了個乾乾淨淨,可他們旗號下的商鋪的人也全死了。打手、走狗,以及打手家丁的妻兒老小,同樣一並暴斃漂屍於黃河上。
被牽連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漂了一河麵,跟煮黃河屍粥一樣,從黃河上邊往下流,堵在了保德河段。駭人得很。保德河段,有一個近乎直角的拐彎,屍體流不出去,河水就開始變得陰臭。
河屍淤積久了,就要鬨瘟疫。
保德城的官府怕河屍搞出大疫病,下了死命令,一個勁兒地趕城裡的青壯老百姓去河麵上撈屍體。
撈一般的死屍,就怪滲人了。
這次保德城外堆屍,還有更滲人的地方——
那些死屍,有的明明漂在河麵上,水底下的腿,卻緩緩地、一直在自己踩著水。像是屍體還活著一樣。
還有一些死屍,從河裡撈起來後,就莫名其妙不見了!
有人專門統計過,河裡撈起來的屍體擺在河灘上。到要埋的時候,總是多一具少一具的。具體是多了哪一具,又少了哪一具,卻沒人說得清楚。
滿城的風言風語。
老百姓那個的怕啊!可怕有什麼用。官差的鞭子和喝罵在後頭等著,你要是不去撈屍體,指不定自己就成了被撈的屍體。
再說,再害怕能有吃不上飯可怕嗎?
去撈屍體雖然沒有工錢,可好歹管飯。兩頓管飽,比餓肚子強。
“這群狗官!”衛十道聽了一半就在罵開了,“平日裡挖河清淤的差辦銀兩,是吞得一個字兒都不剩。現在河堵裡,倒鞭子帶刀槍地趕著百姓去撈屍體!真他姥爺的該死!全都該死!”
“老十!”衛九易沉聲喝道,“不準胡亂說話。”
衛九易的語氣格外的嚴肅,眼裡也帶上幾分警告的意味。
“祖訓裡說了,俺們是道上手藝人,不談國事。不罵朝廷。”
“九哥,你……”衛十道漲紅了臉,像是想要反駁幾句什麼,最後又氣哼哼地盤坐在炕上,一句話也不說了。
衛厄看了他們一眼。
衛十道打見麵起,一路上就不停地在罵朝廷,罵狗官,罵皇帝老兒。衛九易卻像是個舊社會更老派保守的人士,不準他出言犯禁。
解元真打圓場道:“魏婆婆,我們來問個事,這附近有哪個土匪幫,兩三年前折過人手?”
·
進到保德城後,賣湯老頭仍舊沒醒,直愣愣瞪著眼,眼珠子一動不動。怪嚇人的。五行六道和玩家暫且把他送到魏家西邊的房間,留了兩個人守著。其餘人都去了內堂的屋子商量事情。
而五樓門寨的一群小蘿卜頭在院子裡排排坐著,老老實實地啃魏家三老太給的饃饃。一人一個,跟排小倉鼠一樣。
王小丫坐在最前頭,她是五樓門寨說一不二的孩子頭。有她盯著這群小娃娃,沒哪個敢不乖。
這時,一陣陰風從西邊的屋子裡吹出來。
‘二姐兒’打屋子裡爬了出來。
它用兩條手臂在地麵上壁虎一樣遊爬。王小丫順手把它抱了起來,跟哄小妹妹似的:“乖,大人商量事情彆去吵他們。”
二姐兒兩顆黑漆漆的眼珠子緩緩轉過來,盯住了王小丫。
王小丫被它盯住,把手裡的饃饃分了一半給它。
‘二姐兒’:“…………”
‘二姐兒’盯了那一半白饃饃半天,緩緩地抬起手,沾血的屍手打出一個手勢。
他、壞、彆信!
王小丫抱著靈牌和‘活陰棺’,看著它的手勢,恍然大悟:“哦!你是說,大哥哥幫你找屍體,是個好人!你想感謝他!”
‘二姐兒’:“…………”
二姐兒手勢打得更急了,黑霧和血從手臂上湧出,猙獰地往下掉。
王小丫了解了:“你想給大哥哥道謝,但不好意思說。”
二姐兒:“…………”
二姐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