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什麼東南船王不船王的。
衛厄平日裡習慣性疊鋪得整整齊齊被毯此時已經完成亂做一團,漆黑詭霧的目標明確--他要的操控衛厄吞下那枚紫色的藥丹,然後毀掉那片祂厭惡輕蔑的深青甲骨。而鏽紅鐵索的意圖正好與他完全相反。
橫豎今天都是要吞一樣東西,衛厄寧願讓主神也感受下被逼著受製於人的味道。
一個翻身,衛厄奮力抓落在布麵的青黑龜甲。
剛入手,就感覺到一絲絲淡淡的溫熱氣息,而鏽紅鐵索上的密咒光芒立刻強盛了一分。
濃重的詭霧則如同實質的繩索一般馬上纏住衛厄的手腕,硬生生要將他往後拉。鏽紅鐵索則如蛇一般,轉瞬自衣袖裡,盤縛上蒼白的手肘,鑽出深黑的領口。
兩番沒有選擇,衛厄一狠心,將不知道做什麼用的青黑甲骨硬塞進口中,咬了下去。
剛咬下第一口,衛厄就差點被一股強烈的怪熱,衝得嗆出淚水。
不知道是因為身體裡兩股力量對這玩意的喜好完全不同,衛厄一邊麵無表情大口咬著,一邊無法控製地溢出惡心又貪婪的淚水。
隨著甲骨碎片被他咽下,身體裡的鏽紅鐵鏈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鏈條上的密咒咒文變得越發繁複,密咒的光澤也越發濃烈。
而被鏈條封印在衛厄身體中的詭異神像,卻被壓得隱約黯淡
密咒的力量似乎在往裡滲透,
這龜甲對詭話係統布在衛厄體內的封印有加強作用。
衛厄手指關節一白,索性將剩下的甲骨碎片全部塞進口中,一仰頭,直接咽了下去。骨甲入口,身體中的鐵鏈光芒頓盛,比先前多出一種難以承受的熱意。衛厄自喉中發出悶悶的低音,額頭大的汗水隨之不斷滾落
隻要再撐一會,再撐一會兒,血鎖就能徹底壓製住主神
被收容的詭物神像卻不會坐等封印加強,
立刻爆發出截然相反的森寒。
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在身體裡暴烈對抗,
哪怕詭話係統再低維度、主神被重創得再嚴重,也不是血肉凡人能夠承載的力量。衛厄猛地一個翻身,半磕半撞地跪在鋪間,雙手手指緊抓床木木沿,銀發如瀑布垂散下來--
隻要再撐一會再撐一會
眼,落進身體中的甲骨就要被鏽紅鐵索徹底吸收,將詭物徹底鎮壓,房間裡鏈條嘩啦聲響,一道詭譎血豔的恐怖陰影在衛厄身後毫無預兆的出現。衛厄吞服下那片帶甲骨文的龜殼後,他囍紅的衣袍上,不斷泛出一重重詭異的符文,像是在被加強了的鏽紅鎖鏈相對抗。
血豔陰影出現的這一刹,衛厄的宿舍好似忽然與外界斷離了一切聯係。
外界的任何聲音都無法傳入,
房間變得無比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衛厄沒有力氣回頭,卻能感覺到身後強烈無比的存在感。
"滾回去--"衛厄低聲咆哮,伸手纏繞住血鏈,要將主神強行拽扯回體內。
邪物卻攥緊了衛厄的手,一手環著青年單薄的身體,一手操控著青年以血鏈卷起那枚紫黑的藥丹。他在背後半壓住衛厄,如此一來,倒像是衛厄被抱在他懷裡,由他握著手,主動拿起那枚明顯散發不祥恐怖意味的藥丹。
藥丹表麵,紫黑色的旋紋正在輕微蠕動,融化。
鬼知道這藥丹到底是用什麼東西煉成的,
表麵的紋路蠕動融化後,開始溢散出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腥香,令人類不由自主的泛起惡心。
藥珠越來越近,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不能吞,絕對不能吞下這東西。
衛厄鉚足力氣掙紮,但如情眷般攥住他手腕的詭物更冰冷,更有力。人類的掙紮在他麵前,與螻蟻無異。
詭物另一隻手原本環著衛厄身體,固定著他。
此時,他以胳膊將青年鉗製在懷中,手指扣住他的下頜,將他緊合的牙關強行捏開。
紫黑嗆鼻的藥丹推壓進口中,青年頓時劇烈掙紮起來,卻被詭物牢牢禁錮在身前,
隨著鴨蛋大的紫黑色渾圓藥丹一點點推進,銀發青年的唇瓣逐漸充血薄紅,細微的水色如絲溢出。整體的丹藥比甲骨更難吞咽,也更加味道詭異,衛厄手指關節泛白,竭力要掙紮,詭物卻以冷硬有力的指腹牢牢壓住他的下頜,逼迫他將口張得更開些。
一人一詭物相貼得幾乎沒有縫隙,囍袍詭物漆黑滑亮的發絲垂在衛厄肩側,跟他的銀絲混雜在一起。
房間裡濃霧翻湧,衛厄口中細微的聲響被紫黑藥丹堵住。他半跪在詭物懷裡,被迫微微仰頭,抓著木沿的白慘手背上,垂著神郎紅豔的囍服袍角。
詭物微冷的唇貼著青年的耳廓,
他指骨一個用力,將藥丹徹底推壓進青年薄而紅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