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山王(“走山”、過窩子...)(2 / 2)

詭話第一boss 吾九殿 9522 字 9個月前

好在馬幫的青年漢沒察覺到宋月眉語塞的這一刻。

對方不知道為什麼恍惚了一下,再回過神,就像沒聽到剛剛她說什麼似的,靦腆地抓了抓頭皮,招呼其他人趕緊上馬。說是天快黑了,寸氏馬幫得趕緊到下一個"窩子"。

被攜抱著帶上馬,衛厄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不苛待自己歸不苛待自己。

但要是要讓主神帶著他騎行--那他還不如自己咳兩升血。肩膀剛微微一掙,就被冰冷地鉗製住,囍紅的衣袍垂在肩角,陰俊的詭物略微附身。指尖劃過衛厄滇苗上衣露出的半截窄白細腰,溫熱的觸感傳來,剛剛那隻螻蟻打量懷中所有物的視線猶自令視不悅--自從降臨這個低維位麵,到處的不知所謂的東西,碰袖的玩意。

腰上被陰冷地劃觸,衛厄麵色冷沉,微微側著臉,不留痕跡地將護撒刀抵在主神腰間,冷聲道:"放開。"

囍袍的衣袖垂下,主神的另一隻手毒蛇一樣滑到衛厄身側,捏住衛厄的腕骨。

袖一手環著衛厄,起來好像怕他傷重乘不住馬匹,實則袍袖下的手指放肆地順著苗寨露腰的蠟染上衣往下滑落,勾住了衛厄窄細的腰線。衛厄的低喝落到耳中,他薄而非人的唇微微上彎出一個滲人的弧度:

"裝得真不錯,以前就這麼靠這個勾引副本裡的廢物通關?"

"能被個低維的螻蟻勾引,真是一群廢物。"

細冷的聲線傳到耳中,

腕骨被捏住前,衛厄已經一轉手腕,直接將護撒刀送進了主神的腰腹一一袖手搭在他腰間,他直接還袖一刀,公平。

彆主神幾次陡然消失,顯得很是神出鬼沒,實際上他本體仍被封印在衛厄體內。釋放出來的這個分體除了些不計代價下動用的能力,照舊和"人類"沒什麼差彆。

衛厄這個"收容者"的刀刃毫不留手一捅,他的衣袍下立刻滲出由無數細小血字組成的"血液"。

無所謂分體滲出的"血",主神手向下滑,扣在青年腿間,將食物溫熱的身軀往自己懷裡一帶--仿佛知道衛厄的麵板數據有多糟糕,他輕而譏謔:"確定要現在打?這麼急著打算當著所有螻蟻的麵供奉我?也不是不行。"

帶著戲弄的黏冷笑聲滑進衛厄耳膜:

"這麼熱情要獻給我,怎麼能拒絕?"

獻你爹。

手腕被攥住,衛厄麵無表情,硬是再次強行轉動刀柄,但主神對袖自己的分體並不是很在意。詭異的血黏附在衛厄手背上,他深吸一口氣,忽然側首。

密長的銀色睫毛壓著豔麗的眼珠子,

極近的距離來,如葡萄酒裡的水晶珠,又血腥,又莫名勾人。

"就像總有東西趕著上來當狗,誰管得著?對吧,被拴著的主神大人。"主神大人四個字被咬得隻有呼吸間的距離才聽得見,衛厄的聲音一貫有些鋒利,刻意放低後,卻有種說不出的蠱人。但下一刻,他的語氣驟然冷下來,"--當狗就老實點,連個背墊都當不好就給我滾。"

青年冷豔輕蔑的眼珠讓人恨不得將他撕碎。

然而牽連兩者鏽紅鐵索又壓製了主神讓他無法現在立刻動手。互不相讓地對峙了片刻,主神扣著青年溫熱的腿的手指一收,惡意驅快馬速。

慣性下,青年撞在他堅硬的骨節上,低低倒吸了口氣。

--媽的,瘋狗。

這滇南的寸氏馬幫似乎極其忌諱夜裡走山,帶上玩家後,一路緊趕慢趕。

然而,正所謂"望山跑死馬",滇南的盤山路一環繞一環,相鄰兩個寨子,地圖上畫瞧著可能隻有短短一小段路。實際上山重山,彎繞彎,中間還夾水橫江,真走起來,能讓人叫苦連天。

一直到在亮頭徹底消失,馬幫才趕到了山窩子裡的一塊密林闊地--闊地的外林還掛著被雨洗得模糊的旗幟,旗幟上隱約能辨認,是個繁體的"寸"字。樣子是他們固定歇腳的地方。

來,寸氏馬幫說的"窩子"指的就是馬幫夜裡歇腳的地方。

最後一寸天光徹底消失時,滇南的窮山惡嶺從四麵黑沉沉壓了過來。

馬幫的騾馬在四麵散開。

到掛在樹上的舊旗幟,旗幟麵泛白,字跡如流血般往下滲,馬幫的兄弟們有些緊張。

滇人漢子放開頭騾,吹了聲哨子,讓它上前。

駝三麵黃旗麵青銅鏡的"頭騾"停在一處密林窩子,原地轉了兩圈,麵青銅鏡在騾背上黃澄澄、模糊糊。

沒照出任何東西。

百多號人的馬幫漢子們似乎鬆了一口氣。

馬幫頭領的那滇人漢子說了聲"可以",四下的馬幫漢就開始卸馱物、埋灶起鍋。玩家被馬幫捎帶,一路跟在隊伍後頭,此時,前邊的土司師爺不善地了他們幾眼,陰沉沉同馬幫"馬鍋頭"說了兩句什麼。

那滇人漢子了玩家一眼,點頭讓他兒子,青年漢過來。

衛厄和神郎囍袍的主神互相惡心對方惡心了一路,這時剛剛從騾馬上下來。就見到馬幫頭領的兒子寸易過來叮囑眾人:

"大家既然是滇苗寨子的兄弟姐妹,馬幫晚上歇腳的規矩,不用多說。不過今兒我們寸家幫與平常不同。"

林子起灶的篝火下,衛厄一眼瞥見,十幾名土司寨兵緊緊守在一輛大馱馬車旁邊。來,那是土司要寸氏馬幫押運的東西。

一絲細微的陰寒從那邊傳來。

那輛黑漆漆的大馱馬車周圍溢散著油汙狀的詭異光斕。旁人好似不到,但或許是因為此刻衛厄陽壽、生機都非常低的緣故,在他的視野裡,那種油汙光斕在黑夜中極為明顯!

油汙似的臟濁光斕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在沉沉黑幕裡,於馱馬車周圍起伏。

係統沒有任何提示,

青年漢過來,衛厄將視線收回,隻聽得馬幫的寸易交代:

"第一樁事,馬幫打尖過夜,犯忌諱的話千萬不要提。晚上窩子裡的山兵陰將肯定是要出來的,十有||九是要路過,征幾口路稅。

"你們待會開鍋後,自己留兩碗生灶米,晚上聽得頭騾銅鈴聲響,千萬彆睜眼,自把灶米抓了往地上一供就是。"

"第二樁事"寸易的臉微微沉了下來,似乎極為忌憚什麼似的,往背後的漆黑鬼騾瞥了一眼,才壓著聲道:"若頭騾的銅鈴不響,而是銅鏡響了。不管是什麼聲響--不要聽!不要應!趕緊地,自管逃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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