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深青甲骨、紫黑丹藥,一者讓鏽紅鐵索對詭物神像本體的封印加強了。
一者讓詭物成功繞過封印,凝出了具雖然被削弱,但能夠自由行動的實體。
油汙般的光斕被詭物邪神像吞噬時,
馬幫"馬鍋頭"的話在衛厄腦海中一閃而過,應對叢林女人手的轉機在馱廂裡,是這個石頭箱子裡的東西。但想要逼退外邊的東西,就得先把裡頭的東西放出來。而石頭箱子沒有任何拉拽的地方。
直播間的所有人同樣到了馱廂內的場景。
他們不見衛厄視角裡那些不詳恐怖的汙染性光斕,但石箱子周圍恐怖詭異的情形卻是瞧得清清楚楚。而且就在衛厄靠近石箱的瞬間,他周身的閩地十三元君的庇福華彩,憑空壓下了一大截。
隻剩薄薄一層,黯淡的裹在衛厄周身。
比同時遇上十幾條"手臂"還恐怖。
【衛神啊啊】
就算是傻子,這一刻,也能感知到箱子裡的東西到底有多危險。無意義的緊張彈幕充斥滿整個直播間,沒人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等衛厄打開石箱,還是彆打開石箱。
係統麵板的倒計時閃爍了一下,
【一地庇福】剩餘時間:10秒
沒做任何猶豫,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銀發青年已經一手按在灰白的石頭箱邊沿!
哐!
石頭箱蓋被青年一手推開,砸落在林間土地上,濺起一片灰塵。
箱蓋被推開的瞬間,錯雜混亂的嗡鳴和古怪的波動在林間躥過,所有人隻覺得自己的肌膚,像是閃過一層麻刺的靜電。
直播間的畫麵跟著一陣晃動扭曲,但好歹沒有像香火閩南的副本一樣,直接黑屏。直播間還是勉強清了石頭箱子裡的東西。那是半箱子爛肉塊。滇南土司要寸氏馬幫押送的,居然是一堆腐爛膿腫的烏黑肉塊!
石頭箱子一經打開,烏黑肉塊立刻從其中"漫"了出來,
烏黑肉塊麵,無數沸泡一樣的東西密密麻麻攢動,
得人差點嘔出來。
林子裡飄帶一樣的白生生"手臂"先是一靜,
後手臂的顏色忽然一黯淡,吊縊的活人紛紛從臂上掉了下來。
然後,銅鏡裡探出的小半"臂膀"開始瘋狂地要往回縮,但已經晚了。
一條條長長的、蛇一樣的手臂,似乎自行違背了青銅鏡中詭的意誌,飄帶一樣,朝箱子裡湧出的烏黑肉塊"飄"了過去。而原先散落在灰白石頭箱子周圍的土司掌寨師爺、寨兵屍體,先一步被吞到了烏黑的爛肉塊裡。
咕嘰、咕嚕
讓人頭皮發麻的吞噬聲響了起來。
馬幫的漢子們和玩家一同摔了下來。他們的情況起來竟然比玩家要好上一聲,那剛剛被勒起,還沒吊上空中的"馬鍋頭"滇人漢子自地麵爬起,抓起一麵大銅鑼。
"寸家幫的兄弟--拚命了--"
馬幫的滇人漢子暴喝,手中的銅鑼在暗夜裡重重敲了一下。
"--起騾!"
銅鑼聲和暴喝裡,
一匹匹僵挺斷氣的騾子馬,竟然從地麵重站了起來。
寸家馬幫的漢子們不知哪裡取出一把把火把,他們對背後的手臂、爛肉塊視而不見。
一個個麵部肌肉繃緊,一手舉火把,一手舉獸麵旗幟,一插,一舉,開始繞著騾馬用聽不懂的滇南少數民族土語高聲唱誦著什麼。
"手臂叢"源源不斷地被肉塊吞噬,似乎在兩者解決出高下之前,不會對林中的活人有什麼反應。
馬幫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拚命啟動什麼後手。
那些重立起來的騾馬明明雙目僵硬,沒有任何動靜,林間卻出現了一圈圈"走馬"的足跡。黑漆漆的頭騾身影漸漸從手臂叢裡露了出來。
高鶴、唐秦、陳程、宋月眉他們掉下來跟下餃子一樣,砸了一地。唯一沒和眾人落在一起的,隻剩了衛厄一個人。咕嚕咕嚕的肉塊湧動聲響起,叢叢被吸向烏黑爛肉的亂手臂間隙裡,銀發青年勢單力薄的身影一晃顯出。
他在大馱馬車那邊,不僅跟玩家隔開了,還跟馬幫也隔開了。
不知道推開石箱的代價是什麼,
此時青年半跪在半架破木車上,明明知道周圍的烏黑爛肉非常危險,必須立刻離開,但剛撐起身,就又踉蹌跪了下去。
鮮紅的血不斷從他口中湧出。
"衛厄!"解元真接住淩空落下的七星劍,厲喝一聲,立刻要往他那邊過去。但林間的肉塊擴散得非常快,衛厄踩著的那半架子的排車嘩啦欲倒。衛厄的護撒刀在車麵一滑而過,直播間心一沉--趕不上,解元真趕不上。
木車崩塌,銀發青年的發絲垂落向汙穢深黑的腐爛肉塊,
在青年即將被吞食的一瞬間,一隻慘白的手自黑暗中突兀伸出,攥住他的肩膀,將他朝後一拽。血紅的袍服在屏幕上一晃,藍金刺繡的銀發"嫁娘"被扯進詭豔的囍服懷裡。
陰寒的手臂鉗在了青年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