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婺土司(“是不是還要寫三百字旅遊...)(2 / 2)

詭話第一boss 吾九殿 12794 字 9個月前

整個人身體姿態雖然依舊鋒利緊繃,隨時可能抽身進攻,

卻罕見的有了些日常的意味。

主神原也將視線錯開,投向窗外,審視外頭的雲層。

後來視線又落回到了供品身上。

青年在對麵的位置,戴著眼罩,罩沿貼合鼻梁,線條白皙,再往下,是兩張微紅的唇。因為淩厲的眼型被擋住,隻露出下半張臉,青年一貫的冷淡銳利就被削弱了許多,反而顯得有幾分脆弱柔軟。

軍事風格的專員製服,慰合他的身形。

主神忽然想起“滇南山王”副本最後的一刻了。

渾身是血的青年半跪在爨僰巴蛇腐爛了的蛇骨上,銀發成絡成絡被血凝結在一起。他身上的血已經流得差不多了,一件滇南苗寨的寨服被染成了血色。蒼白的手腕上到處都是鎖鏈磨出的血枷。

他在借助“爨僰走山旗”召喚融合到巴蛇裡的寸家幫。

寸家幫請“寸氏祖”是靠一百多人形成的走山陣,一個人隻負責請一到幾位寸氏祖。請魂歸陽,要消耗請魂的人自身的陽氣陰壽和更玄而又玄的“命數”。寸家幫請出寸氏祖後,自身的陽氣壽元就都折了進去。

所以才背祖入爨僰灶,以肉身喚醒巴蛇。

衛厄請寸家幫,寸家幫雖然是新死,比寸氏祖更容易請,但一百多人已經融合進爨僰巴蛇的殘存意識裡。衛厄一啟動走山旗,立刻,腐爛巴蛇殘存的意識就衝他發起了反撲。

一百多個人頭在蛇屍腐爛的心臟處距離滾動。

衛厄額頭繃出筋絡,全身的力量全灌入在手上的走山旗裡。

走山旗在飛快地抽取他的陽氣精魄。

昏暗中,主神的虛影一晃,出現在衛厄身邊,提醒他,寸家幫和巴蛇的實力差距過於懸殊,他們的意識已經被腐爛巴蛇融化得差不多了。他這樣隻是在做無用功。不可能將他們從巴蛇瘋狂的意誌裡喚醒。

隻會跟著巴蛇的殘屍一起腐爛。

“我信他們會醒。”因為他們還想守護滇南,還想在滇南的山道上世世代代看守下去。

衛厄隻冰冷地扔下六個字,就半跪著,雙臂用力,將爨僰走山旗插得更深。狂風拂麵,血肉脆弱的螻蟻在咬著牙,竭儘全力違逆天命。

主神的虛影浮在衛厄身邊,一席暗紅的血色囍袍明明滅滅,周圍纏繞著天罡律鎖鏈的虛影。祂雙手微動,巴蛇的力量在順著衛厄請召“寸家幫” 的儀式,在反過來侵蝕。隻要主神一出手,就能掐斷請召的儀式。

祂能夠在“滇南山王” 副本裡自由行動,就是借助衛厄“血供品”和祂的供奉關係,進一步侵蝕進這個位麵。

儘管麵對衛厄,主神從不承認這個低等位麵的特殊

主神對這個位麵仍然是重視的。

這裡的人都很弱,放到高位麵去,就是一些螻蟻,但是這裡似乎存在著一些極為古怪的規則。甚至對祂都稍許的形成了限製。就連祂,在經過空間爆炸後,要吸取這個位麵的力量恢複自己,都要經過很複雜的侵蝕偽裝。

相比跟祂沒半點利害關係,被召喚醒的幾率不大的寸家幫,

還是祂和衛厄之間的供奉關係更要緊一些。

祂犯不著由著衛厄去賭贏那一絲可能。

但祂一出手,衛厄召喚寸家幫的儀式就必然中斷失敗。昏暗中,青年冷峻堅毅的麵容太過鋒銳,帶著徹頭徹底的玉石俱焚的氣息,主神罕見地猶豫了那麼一下。

就在那猶豫的一瞬間,衛厄將全身的精血氣魄全投進了爨僰走山旗。

普普通通的一麵旗幟忽然迸發出強烈的獵風,一時間,竟然壓過蛇屍裡的腐爛汙染。主神的手終究是收了回來,祂沒有去扼製衛厄的行為,轉而將自己的力量注入血鎖鏈,通過供奉關係維係住衛厄一瞬間暴跌的狀態。

罷了。

反正祂也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古怪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什麼東西竟然能真的封印住祂。

“腐爛巴蛇”和“詭帕蠻山主”的爭鬥,似乎就涉及到一絲古怪,且由衛厄賭上一把。祂好從中探尋。

爨僰走山旗強大的力量爆發出來,

巴蛇的心臟上,一百多顆簇攢的人頭終於睜開了眼,

螻蟻的力量在這一刻牽連勾動,硬生生蓋過了在主神眼裡更強更具腐蝕性的巴蛇的意識。寸家幫的人頭匍一睜開眼,腐爛的蛇身就橫掃而出,撞碎了青黑的地山——由寸家幫和腐爛巴蛇相融形成的新詭神,竟然比詭帕蠻山主更強。

不。或許不能說是因為新生的詭神更強。

而應該說是,寸家幫主導的新詭怪,更不顧代價,完全是以不惜損傷蛇屍的方式在戰鬥。

人頭在巨蛇心臟上攢動著,張口發聲,發出嘶啞的咆哮。

巨蛇嘶鳴著,撞向一座座大山,將“詭帕蠻山主”影響轉化成分神的幾座大山接連撞碎。最終連帶著,以同歸於儘的方式,帶著蛇屍上的活人,一起砸進地底,將青黑的詭山硬生生砸裂。

巨蛇穿行黑暗,絞纏詭山。

蛇屍裡,蛇骨上的衛厄已然油儘燈枯,再無一絲力氣,在巨蛇撞開地縫的時候,鬆開握著爨僰走山旗的手,閉合了眼,蒼白地向下墜去。

他銀色的濃密長發在黑暗中如藻般散開。

走山旗從青年的指尖擦過。

反正以後還有機會,要殺要折磨也不急於一時。

祂還需要再探尋一下這個世界的力量,以及隱藏在力量背後隱晦幽深的規則。

主神想著,自然地伸手抓住了自己的供品,將他從墜落中帶了起來。詭神的力量湧入——猩紅的符咒在衛厄的頸後浮現閃過。不是借助供奉關係,而是借助自己留下的咒印,主神無視天罡律封印的反撲,將自己的力量渡給衛厄。

祂給自己的供品力量,當然要用祂主掌的方式。

咒印在青年頸後閃爍,主神賜予並不信奉祂的供品以生命。

時間還長,要殺要剮還有得是機會。

***

不開眼侵入到飛機上的東西,在詭神手指間被隨意地捏來捏去,發出人類聽不見的淒厲慘叫。而唯一能夠聽到慘叫的主神手指隨性的行為卻沒有半點停止的跡象。

淡淡的、活人看不見的霧氣被祂抽離走,滲透進指尖。

飛機從龍門基地所在的豫郡中部往南飛,前半程的飛行航線天氣不是很好,陰雲密布,氣流混亂。過了秦嶺淮河一線的後半程,天氣驟然轉好起來,雲氣變白,陽光也變得明媚,通過舷窗照在飛機的座位上。

睡著的青年小半張臉落在極亮的光塊裡。

下頜線白得越發招搖。

白皙的臉上,兩片薄紅的唇分外明顯。

主神指尖隔空操控什麼似的,漫無目的地屈張。祂想著滇南山王副本最後關頭的事,視線無意識落在青年的唇上。

“看夠了沒?”

飛機穿過雲層,蒙著眼罩的衛厄忽然出聲。

主神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已經盯著衛厄看了老半天。祂被抓包,不僅沒有半點不自在,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反而越發明目張膽,盯著衛厄的臉道:“有些人欠了供奉自己又不肯還,隻能先看看哪個地方適合討回來了。”

主神意有所指。

衛厄摘下眼罩。

不冷不熱地掃了祂一眼。

前一會衛厄是睡著了,但後邊就又被存在感極強的視線給盯醒了。

衛厄難得休憩,原本是不想搭理祂的——看就看,又不會少塊肉,出聲了爭執起來,又要廢力氣。

結果某個詭神完全沒有半點收斂的意識,視線越停留越久。

硬生生讓衛厄連假寐都假寐不下去了。

扯下眼罩,衛厄將耳機放回到盒中,此時飛機在巨響中降落。機身停降的速度比平時更快一些,很快,廣播響了,通知大家飛機抵達機場,請各位乘客在安全信號燈熄滅後下機。機艙裡一陣嘩啦啦的收拾東西聲。主神沒行李,在對麵看著他。祂今天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看歸看,倒沒有平時那麼強的殺意,衛厄難得休假,也不想和祂這時候起衝突。

機身挺穩後,便收回視線,摘下耳機,收拾東西,準備下飛機。

他將物品收好,剛要起身,就發現主神的腿擋住了去路。

衛厄看向主神。

主神散漫地收起腿,徑直起身,側了側,給衛厄讓出點通道。

“……”

衛厄靜了下。

飛機座位的過道就這麼窄一點,一米九多的成年男人身形,再怎麼側身能讓出多少位置?主神這家夥是真的對自己“滇苗阿郎”的皮囊有多高大沒半點逼數?

機艙的乘客都在拿東西準備下飛機。人員已經開始走動,衛厄不想和主神在人來人往的過道旁邊麵對麵僵持,索性拿著東西,側身從祂讓出來的位置過去。

青年經過時,被製服包裹的身形,不可避免地和高大的主神擦過。

即將出過道,原本已經在機場停穩的飛機機艙忽然輕微一晃,後麵拉著行李的乘客驚叫著向前湧。後頭拖著行李箱的乘客差一點就要撞上衛厄。衛厄反應快,向後一退。同一時間,主神手臂越過他的身側,把受驚的乘客行李箱按住,硬生生將騷亂前湧的一眾乘客隔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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