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婺土司(發什麼瘋)(2 / 2)

詭話第一boss 吾九殿 13432 字 9個月前

彆人出門旅遊放鬆心情是吃喝玩樂

衛厄出門旅遊放鬆心情是砍怪打詭。

這……這卷得還是人嗎?

許英陳程麵麵相覷,隨即都是一齜牙——他們衛隊,衛大魔頭,就算是旅遊,都旅遊得這麼與眾不同。

*****

滇郡,古峒木村招待所。

老舊的吊燈泡黃幽幽地亮著,院子裡的破了一個大洞的院牆已經被臨時拿水井邊的石板堵了一下。

“飛山蠻”和“攀岩公”此時正處於兩個金屬罩子中,一動不動。罩子旁邊還有兩台顯示器,正在刺刺拉拉地運轉掃描——這是控製局研製的詭怪能量分析器,有些雞肋,隻能監測出不擅長隱形的詭怪和劇烈複蘇中的詭怪。

複蘇後的和過強的詭怪就沒什麼用了。

不過更強的新一代的監測器還在不斷研發中。能夠“活著”收容關押的每一隻詭怪,對控製局的設備部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研究材料。

另外兩個金屬罩子,同樣也是控製局的研究成果,能夠困住正血級以下的詭怪,隔絕他們的氣息。

原本飛山蠻和攀岩公超出了容器收押的範圍,但衛厄和他的“隨行助理”下手太狠,直接把兩隻詭怪打得實力大跌,容器就剛好能夠奏效。這些都是監測站專員王小七順手帶過來的,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飛山蠻”和“攀岩公”兩隻詭怪被限製在院子中,牽連的紅線也沒斷。

“搞定了。”監測站的王小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滿臉興奮地道,“稍微調整了一下隔絕強度,這個設備可以讓兩個詭怪的氣息維持在看起來像在潛伏的程度,維持到十一二點左右。”

衛厄微微點頭。

晚上十一二點左右,就是一般的現代活人就寢熄燈的時候。

本來飛山蠻和攀岩公正式的深夜襲擊時間,應該就在這個時候。

兩隻詭怪都沒死,偽造出的還在潛伏的假象,隻要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沒有察覺。這個時間差差不多可以讓他們摸到幕後主使的位置。

“衛神……我們……”王小七剛剛轉頭,就看到衛厄輕拍了下鬼騾的騾腦袋,讓它們散布在院子裡,將招待所的兩層破爛小平樓圍起來。然後自己拎著刀,和一個輕一點的登山包徑直朝招待所外走去。

“…………”

王小七這些監測站的專員瞬間體會到了之前許英在“滇南山王”副本裡和衛厄同組的滋味。

衛厄強是強,可他完全沒有和其他人一起行動的打算,從頭到尾孤僻,習慣自己去做事情,會把其他人也安排好,但不會將自己的後背交留給其他任何人——像是習慣了不與任何人同行。

到滇東北和滇南山區交界線的這一趟,帶他們幾個來,就是讓他們守著設備,當掩護的而已。連詭騾們都是留下來,保護他們這五個活人的。

唯一一個真正跟他來的“隨行助理”,卻格外神秘,還和他關係古怪。

監測站的一行五名專員麵麵相覷間,衛神那奇怪的“隨行助理”轉頭,陰沉地看著他的背影。

最終還是起身,沉著一張臉跟了上去。

監測站專員先是鬆了一口氣,後又提了一口氣——這倆人看著氣氛這麼僵,不會一出招待所就打起來吧?

叮鈴鈴的騾鈴裡,大黑騾子支棱著耳朵,扭頭瞅瞅院子裡的五個活人,又瞅瞅朝外走的衛厄。似乎是在保護“添頭”的活人、履行衛厄交代的任務,和跟上衛厄保護馬幫好感度最高的人之間犯了難。

鈴聲一響,鬼騾耳朵一立,像是一個機靈,想出了什麼主意。

大騾子撒蹄噠噠噠趕上就要出招待所的衛厄,晃了晃腦袋,將自己馬籠頭上的銅鈴鐺晃下來一個最大的,咬在口中。

它探著腦袋,拱了拱衛厄的手臂,將銅鈴鐺送到他手裡。

——閩南的血真十二元君能夠在現實裡將自己的信物送給衛厄,鬼騾似乎也可以。

隻是它是輔尊,送出的是枚古樸的銅鈴鐺。

********

來到滇郡之前,衛厄翻過滇郡控製分局的資料,裡麵提及的二個危險事件:飛山蠻、攀岩公,以及……“羅婺土司”。

相比另外兩個詭怪,詭異05-22“羅婺土司”似乎不怎麼主動傷人,隻在深夜於大山出現,活人隻有撞見這座恐怖的土司府,才會變成土司府牆上的一道剪影。

可二個危險源看似不相關聯,其實是同一個。

又或者說……

都是“羅婺土司府”。

瞥見那兩隻詭怪連著的血線後,衛厄心裡就大概有數了:滇郡詭異複蘇控製分局低估了“羅婺土司府”的危險性和陰險性——沒預料錯的話,[飛山蠻]和[攀岩公],應該都是詭土司府從影牆上放出來食人捕捉土司府奴仆的倀詭。

“羅婺土司府”大概率是一個正在速度複蘇增強的詭異。

它有著初步的、狡詐的智慧。

知道自己大範圍高頻率主動襲擊人類,容易被提高警戒,就隱匿在深山。

放出倀詭替自己狩獵。

倀詭連係著難以察覺的紅線,隻要詭土司府一控製,飛山蠻和攀岩公就會被直接收回到影牆上。

在控製局的專員眼中,就是“飛山蠻”和“攀岩公”來無影去無蹤,難以調查蹤跡。

借助明麵上的兩隻詭怪,真正的幕後詭怪,將自己隱藏在了深山裡,躲開控製局的視線——這是一個格外狡詐的詭異。奈何它沒想到,對[一地庇福]攜帶者的天然敵意,讓它的兩個倀詭直接撞上了再硬不過的鐵板。

一秒不到,就被摸出了蹤跡。

藍幽幽的霧在滇郡夜晚的大山深處騰起,若有若無的血線在深山間蜿蜒。

衛厄和詭神在沒有打起任何照明的情況下,於漆黑的山間前行。

脫離了人群和外界的視線,一人一詭神之間沒了顧慮,頓時都沉下臉,氣氛僵得砸顆石頭上去都能鏘鏘作響。

沁血的細線在地麵蜿蜒,滇郡山重山一峰又一峰,詭土司府也不知藏在那座深山裡。

唯獨一條血線細細長長,仿佛無窮無儘。視線稍微一錯,就會立刻消失。

衛厄已經恢複了平靜,仍舊寒著一張臉,踩著山路往上走。他分得倒清楚——主神知道些東西,而隻要涉及唯一的……親人,他就八風不動,連和詭神間的相殺相恨都可以冷靜對待了。此時,他扣著刀,一言不發地向前走。

他的襯衫還是濕的,衣角嘀嗒往下落水。

水滴在山風裡。

衛厄握著鬼騾送的銅鈴。

詭神抵了抵齒尖,祂轉頭,暗沉沉地盯著漆黑的深山。

上過山的人都知道,山裡晚上風涼得很,一些比較讓人忌諱的山坳還會有滲骨的陰風。眼下跟隨血線行進,陰風一陣接一陣。陰風刮得青年單薄的襯衫夜露漸重,不僅沒有變乾的跡象,還有沾染深山寒氣的征兆。

衛厄的銀發水倒是滴得差不多了。

一縷縷,半濕著搭在肩頭。

他的唇瓣泛起微微的、受冷的青白。

衛厄漠然不在意,他對寒熱變化不是很敏感。會敏感晨寒夜寒的,是那些有人叮囑你要加衣穿衣的孩子,他年少克六親,要穿校服去學校,衛成和把家裡的錢全砸吃喝嫖賭上了,他少時的校服隻有一件,隻能每天晚上洗了第二天再穿過去。做早操的時候,有多半時候衣服是潮。

可人要是沒死就能捱過去,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像街上的乞丐破布爛衫都能活過冬天。

繞過一塊嶙峋的山石,血線蜿蜒向上, 衛厄剛要踩著黑石向上登, 兀地裡手腕忽然被抓住。他手中的護撒刀翻轉就要推出,但抓他手腕的詭神對他的熟悉比他還強。抓住他手腕的一刹,主神已經將鎖鏈召了出來。借由一人一神間的鎖鏈羈索,主神擋了下刀刃。

另一手於黑暗中,已經抓住了衛厄的左腕,無視那十二枚銀蝶刃的鋒芒,硬生生攥牢了他的腕骨。

青年淩厲的眼抬來,微白的唇在昏暗中醒目著。

祂一把將油鹽不進的青年推到崖石上,緊接著,重新覆上了那不是第一次碰過的唇瓣。

主神使用的滇苗阿郎成年後的皮囊被銀蝶刃割得掌心鮮血淋漓。祂卻像是察覺不到任何疼痛似的,反而被血激起了一絲入夜以來說不清的慍怒。強行扣著青年的下頜,將同樣微寒的唇瓣覆在一起,碾纏間如砂紙相磨般擦出炙熱的溫度來。衛厄的頭發沾著濕氣,詭神的皮囊卻沸著熱氣。

淡淡的白霧從衛厄的襯衫上蒸騰起。

他們不是第一次有過古怪而又血腥的接觸,但這一次,讓衛厄有種莫名的悚然。

他抬膝撞上詭神高大沉重的身體。

手腕間的十二枚銀蝶刃組合著向外旋轉一圈,跟鋸刃一樣,將詭神的掌心割出一片血肉翻卷,可見白骨的猙獰傷勢。

“你發什麼瘋?!”

主神微微呼吸,鬆開了他的唇,隻冷冷地看著他。

衛厄手腕筋絡暴起,呼吸不穩。

主神的手掌見了血,衛厄的唇上也見了血。

他襯衫上、頭發上的水都被蒸騰沒了,淡淡的熱霧罕見地將衛厄冷峻鋒銳的外殼,都蒸得水蒙蒙、熱融融了。青年原先蒼白的唇變得柔軟且紅。詭神以血肉模糊的手攥著衛厄的腕骨。

祂被供品的溫度激得欲..望翻騰,卻被青年寒厲的聲音刺到,隻舔著沾血的齒尖,俯首壓聲道:“欠我的供奉,我拿回來而已。”

衛厄神情沉下,就在滇南副本獲得的特殊物品即將出現在衛厄手中的時候,越過詭神的肩頭,山間暈出晦暗的紅光。

那是一座亮著紅燈籠的碉堡角樓,樓城門血涔涔的幾個字:

羅婺土司城。

為了能繼續更新維護本站內容,請書友們動動手點一次廣告,再開啟廣告攔截功能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