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懸河詭渡
【睡、睡什麼?】
【不是吧不是吧,真當自己是姘頭了?】
【我一個大驚恐,衛神要當場殺人了!】
【倒黴還沒走的燕塘春掌櫃:救救我救救我,我這該死的腿為啥不走得快點】
婁臨口出狂言,窯洞屋內近旁的人全都沉默了。顧著清點東西,抱著盆子走得慢了點,還留在正房中的燕塘春掌櫃當場砍了自己雙腿的心都有了——這不爭氣要命的玩意!但眼下,要回自己廂房,就要打魏少和婁二旁邊經過。
燕塘春掌櫃不尷不尬地卡在原地。
魏少挑簾子的手定在半空。
婁二將鞭子往手腕上不急不慢纏了兩圈:“往常在徽堂地頭,每晚都得喊上我幾聲。今兒是有了新手下,翻臉端著不讓我進了?”
他言語意有所指。
魏少的臉沉下來:“我今天沒喊你,滾出去。”
“怎麼?”婁二伸手,搭在門框上,肌肉精悍的胳膊先一步攔住了魏大少的去路,他要笑不笑地看過去,“少爺,一翻臉,就想前頭定了什麼約,都不肯認了。當我婁二這麼好打發?”
進房門的路被婁二擋住。
燭火光裡,魏少的臉色難看到隨時可能翻臉殺人,估計是又被威脅,又有“太老爺叮囑的東西”落在婁二手裡,已然被忤逆觸怒到了極點。
燕塘春掌櫃瑟瑟發抖地縮在一邊,恨不得自己當場消失。
婁二像沒個眼力見,繞著馬鞭子笑:“魏大少爺,真當我婁二這麼好打發的話,不妨再去堂口找找有什麼人敢來給您辦事,上次供在您早茶碟裡的人頭,不知道擺放得可好?要不,再給您擺幾個?”
赤||裸裸的威脅擺在麵前,魏少臉色不大好看。
片刻,他唇線一扯,目光朝婁二看去。
“要進就進,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窯洞廂房光線暗裡,生得俊俏的大少爺氣場陰沉,偏生這一眼看來,高挺的鼻梁,不快的唇線在門簾縫裡透出的一線火光偏轉斜照。仿佛一幅紅融透亮的西洋畫兒,不快的神色也透出億萬分的勾人。
就連那一絲兒陰翳,都變成另外的招惹。
婁臨原本隻是惹他一惹,此時,手腕掛著的馬鞭子倒當真一頓。
下一刻,魏少打掉他撐著門框的胳膊,將藍花門簾一掀,先進屋子裡頭去了。藍花布簾往下落,差點打到婁二麵上。婁二提著馬鞭在門外,半晌,兀地裡嗤笑一聲,也將門簾一掀,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直播間:“…………”
婁臨一開始是惱恨,誠心瞎編點亂七八糟的惹惱狠心的舊情人。但被那麼看了一眼後,感覺就算本來沒彆的意思,都要有彆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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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西北地頭的窯洞,以靠崖的窯洞居多。一般是挨著黃土崖開挖,幾麵開間,外頭再連上一個晾曬東西的大坪院子。黃河兩岸
已經快入冬,連夜趕路的時候,大家都被凍得厲害。胡楊村不大,但窯洞的屋子牆厚實,冬天隻要燒個火炕,就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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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富勇、劉三牛、土匪頭子他們很有當狗腿的意識,
魏少廂房裡的火炕已經提前燒好了。
被褥也鋪好了。
他們這行人,唯一的鋪蓋,是衛十道進了燕塘春酒樓後,仗著“魏大少”的名頭,跟酒樓要的……在占小便宜上,衛十道是宗師級彆。劉三牛沈富勇他們在酒樓,也就顧得上吃吃喝喝,唯獨這家夥不忘將自己的所有行頭在酒樓全換了個遍新的好的。
眼下算是借誰勢討來的,就歸了誰。
唯一一卷新當當的被鋪褥子,鋪在火炕上,也不知道衛十道討要的時候,占便宜的念頭到底有多強烈。
他自己走黃河灘,跟鐵哥兒是輪流守夜,討鋪卷卻硬是討了個雙人份的。
鋪在火炕上,倒正正好,睡兩個人。
衛厄進屋後,就和主神一塊兒,在屋子裡僵持。衛厄冷臉杵著,主神掂著鞭子在屋子裡轉了轉,漫不經心地俯身,用鞭柄挑起他們今晚要睡的炕頭鋪子。祂翻了翻,隨即輕蔑地將被褥扔了回去。
衛十道在每個廂房的門簾後頭,都掛了一枚小小的扁圓棋子,
婁臨似乎對其他雜碎都東西都不怎麼順眼,
將鋪褥扔回炕上後,一甩鞭子,就將門簾後頭的扁圓石頭棋子卷下來丟掉。被衛厄一把抓住鞭子。
衛十道掛的石頭棋子在門簾後晃了下,鞭子在衛厄的長衫袖口上卷了兩圈,他抓著鞭子,側頭和詭神對視。
此時,因為魏大少爺和婁二進了同一個屋子。沒人敢挨著魏少這邊聽動靜,藍花布簾子一落,燕塘春掌櫃也麻溜收拾了東西,連滾帶爬逃到了距離他們最遠的廂房。衛厄耳音敏銳,聽著外邊的燕塘春掌櫃也回自己房間了,才鬆開鞭子,將鞭尾砸向詭神。
“你用這個身份做什麼?”
衛厄語氣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