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人,就算想把定人樁解決了。
也得考慮考慮,定人樁驟然移走的後果!
【好狠,好狠的手段】
【這是詭道的手筆嗎?要是玩家這回真的要遭大黴了,這怎麼處理啊,知道有問題,但動不了】
【要不乾脆把定人樁留著吧,對不住那些被害的,是對不住了點,但總比黃河決口來得好】
直播間彈幕議論成一團,衛十道摩挲了一會手中的煙鬥,斷然道:“不行,誰也不能把把這天殺的絕戶玩意留在黃河堤裡!”
“為什麼?”羅瀾舟問。
陳程也看向衛十道。
衛十道拿著煙鬥,在黃河譜上畫了兩條線,沉聲道:“他們怎麼用定人樁定住黃河的,我不清楚。但定人樁是陰物這一點是肯定的——陰氣所聚之地,陰邪往來無阻!黃河堤橫在黃河邊,一是攔水,二也是攔黃河裡的那些東西。
“要是河堤裡留著這些東西,相當於攔水裡那些東西上岸的城牆,破了一個口子。
“後頭黃河的詭怪,就能從這裡往上走。”
說到這,衛十道的話忽然一頓。
一股寒意同時掠過所有人的後背,他們抬起頭,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寒而栗。
從老牛灣過來,他們一路上,看到的村莊,空的空,投河的投河,豈不正是詭患橫行的一個表現?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衛十道手中的煙鬥“哐當”一聲,掉在黃河譜上。
他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河曲的黃河堤,能夠被暗中掏空,換上定人樁,壞了攔臟東西的防線。那三年前的黃河決口……會不會也是人為的?!
“不行,事情太大了,我得喊人過來。”衛十道的臉色徹底變了。羅瀾舟陳程他們一愣,這會子喊人過來,怎麼喊?來得及嗎?難道衛十道要在這節骨眼離開河曲。正愕然間,就看見衛十道從布褡包裡取出一個油紙包著的小香爐。
他將小香爐恭恭敬敬擺在地麵,
然後插上三炷香。
“天官地官水官,三官借道,以達萬聽——”衛十道態度變得恭敬起來,他口中念念有詞,將手指間另外夾著的幾張寫滿字的黃紙往三柱香上一湊,房間裡忽然卷起一陣小小的風,“五行六道,四相百門,凡有誌者,”
“速來黃河河曲——速來黃河河曲——”
衛十道的話重複了好幾遍。
三柱香的香頭一點暗紅,忽明忽暗,但始終沒有隨著衛十道的話亮起,將黃紙點燃,
反而大有要熄滅的架勢!
這時河曲被封鎖,陰氣過盛,無法通過正道的手段,往外傳消息的預兆。
陳程、羅瀾舟、鐵哥兒看得緊張不已。衛十道沉著臉,繼續再次將禱告念了一遍。在他將禱告念到第七遍的時候,香爐裡的香,“哢嚓”一聲,憑空折斷一根。鐵哥兒刷地站起來,手按在了刀柄上。
他跟在衛十道身邊最久,還是東北石匠正道出身,知道這是一地邪氣過強,壓斷請求三官幫忙傳遞消息的通道的跡象。
衛十道再傳消息下去,很可能引動這裡的陰邪察覺。
就像在一個所有電信波都被監聽的地方,單獨出現一個不同的波號,極其容易被追查到他們藏身的地方!
鐵哥兒的異常舉動,讓羅瀾舟、陳程也心生警惕,手裡各自出現了道具。
衛十道沒有停止,而是頂著壓力,繼續念誦。今天就算是他們被察覺,也得把消息傳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根香忽明忽暗,有要亮起來的跡象,但最終還是“哢嚓”一聲,憑空折斷。
第三根……隻剩下最後一根。
“天官地官水官,三官借道,以達萬聽……三官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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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接了河曲另外一家,黃家的邀請,前往黃家府的衛厄在馬車邊,耳邊響起模糊隱約的聲響。馬車昏暗,在那一道模糊的聲響響起時,衛厄眼前的視野驟然變得陰沉,慘碧。在這一隙,衛厄的意識,驟然出現在了一片極其幽綠詭異的陰森宮殿中。
四周籠罩在濃鬱的暗沉裡,
一柱香,插在幽綠晦暗的宮殿中央,周圍是漆黑的暗,無數惡鬼的影子繞著那點香火而動。
許多詭氣從黑暗中彌漫而出,像是克製不住要將那一點香火撲滅。
“天官地官水官,三官借道,以達萬聽……三官借道……五行六道,四相百門,凡有誌者,速來黃河河曲——速來黃河河曲——”衛十道模糊的聲音從香火中傳出。
麵板中,地官印微微閃爍。
青銅惡鬼印一晃,出現在衛厄手中。而衛厄執印鎮向那一點香火,香火周圍的惡鬼被驟然鎮壓下,忽明忽暗的香頭,驟然燃起一片幽綠的火。
——地官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