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沒衝突起來殺祂,估計完全是因為河曲的情況真的急到不能橫生枝節。
看供品動怒比看他冷淡忍耐有意思多了。
“魏少早。”婁臨倚在柱子上,語調輕快地打招呼。
衛厄著了一身深色長衫,外加淺褂,身姿修長。婁臨的視線放肆地停在他瘦長白皙的手指上——昨天祂將供品的手扯進被中,衛大少爺殺氣騰騰,眼神不像幫忙,像想刀了他。
為了報複,祂握著他的手,分開他的手指,硬壓著借他的手有條不紊、耗時耗力地完成了全程。真可惜現在乾乾淨淨,連點痕跡都沒留下……早知道以前就不應該被他那麼輕易將治愈恢複的能力算計過去。
“婁臨”舌尖抵著齒尖,忽然也品味到了點人類殼子的不便之處。
人類這種螻蟻由感官主宰,同時貪婪而不加節製。
換而言之,詭神覺得祂又需要供品的幫助了。
詭神的注視太有若實質,下樓來的魏大少額角微微跳動。
他雙手垂在身側,沒看詭神一眼,徑直轉頭,朝草山垛子的前把頭、黑風山楊虎飆他們吩咐了兩句。
然後就二樓落座,命令前頭請來的名戲班子繼續唱戲。
幾個土匪
頭子領命出了酒樓,剛走出兩條街,就被人攔了下來。
“你乾什麼,是不是找死——”死字沒說完,攔下黑風山楊虎飆的人就一晃,將絕對算得上彪形大漢的楊虎飆他們給放倒了。幾個人迅速地搜了這幾名土匪的身。沒搜到。他們身上乾乾淨淨的,沒任何密信紙條一類的東西。
再用邪術喚醒,催眠拷問,得出魏少要他們出去尋徽行的人,
說是去報他們知曉,自己在河曲同六姓做了交易。
*
草山垛前把頭、黑風山楊虎飆他們被放倒時,河曲一號酒樓。
今天是黃老爺說的河曲六家宴請魏少,六家一塊兒商定合作細節的日子。河曲六家的人遲遲沒現身,衛厄卻異乎尋常地沉得住氣。
直播間都著急上火了,衛厄還在品茶、看晉北大戲。
冷靜得仿佛正在麵臨覆滅之難的,不是河曲一樣。
【解元真、羅瀾舟他們好像聯係不上衛厄,衛厄也沒動靜。河曲六大家真不是東西,到現在還在監視衛神】
【掘黃河堤,放舊社會也是要連誅九族的!!!河曲六家不蠢就肯定處處謹慎。而且,衛厄和衛十道、鐵哥兒聯手在死人灘上殺過詭道的人,疑點沒那麼好消除。】
【衛神就不應該把土匪他們派出去,招人懷疑】
【呃……】
【派出去才是正常的,理性分析一下,衛神的身份是“典堂魏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商幫做事謹慎,河曲開出的是黃金分潤和幫忙除掉婁臨。財帛動人心,河曲懷疑衛神,反過來衛神扮演的魏少也會提防河曲的人過河拆橋,“魏少”要是沒派人手出去傳消息,河曲的人反而才會懷疑他。這個副本最難的,不僅僅是詭怪,還有玩家要自己解決身份。隻有身份對了,才能融進來,打探消息,分析線索。】
【媽的,一群人八百個心眼子!】
傍晚的時候,天色灰沉,黃老爺終於出現。
他姍姍來遲,一張口怪歉意地說:“大家為了宴請魏少,下了不少功夫,準備的東西多,來遲了還請恕罪。”半個字沒提被抓走的幾個土匪頭子。
衛厄也沒提,陰陽怪調地說了聲“黃老爺真是忙人。”
在衛厄掃袖便上馬車的一刹,麵板彈出:
【河曲區域隱藏劇情——[黃河取金]第二環已解鎖!恭喜幸運的玩家,你已獲得詭道和六大家的初步信任,他們將邀請你去參與河曲最深、最血腥的秘密!想知道河曲的黃河眼裡藏了什麼嗎?那就請深入泥沼吧】
【任務二:河曲隱秘】
【提示1:虛與委蛇,小心為詭所惑!】
【提示2:小心漩渦】
衛厄視線掃過。
在新彈出的係統文本中,最後一行提示最為古怪——小心漩渦。字麵意義上,似乎是在提示玩家,小心黃河水底的漩渦。可暗紅的字浮在漆黑的麵板上,隱約透出更深一重的血腥恐怖。
衛厄略微停步的一刹,身側的“婁臨”似有所覺地看了
過來。
沒有讓祂多觀察自己一秒,衛厄上了馬車。
一個隱約的猜測再次一閃而過。
*
陳家府是河曲六大家中最大的一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陳家大宅也比其他的地方大。不僅大,而且修得奇怪,整座陳家府占地不小,修成了八卦形,正門開在“震”位。
“震”字通鎮,又可做周易的“雷擊、雷火”。
陳家府修這麼一座宅子,是要做什麼?衛厄和婁臨、黃老爺一起進陳家大宅。
河曲六大家的其他掌事人果然都到了。來的人烏壓壓站了一個大屋子。詭道的人隻有紅襖女人和醜臉男人在。去觀江樓請魏少的陳六爺像是個主事的。
一見魏少和他手下來,陳六爺就迎了上來,拱手連聲說:“現在是一條船,一家人啦。”
“一家人?”婁臨看向魏少。
陳六爺臉色不變,衛厄皮笑肉不笑:“陳家主,能不能一家人,還得看買賣做不做得成。就你們昨兒說的那水運分潤,怕不是一家人,得變成一家的仇人。”
婁二神色稍稍放緩,陳六爺哈哈大笑。
“魏少玩笑了,水運之事非我一人能斷,不過今兒人已經齊了,還請魏少往裡頭說話。”
婁臨和魏少進來時,前者今天換了身勁裝,不知道是因為魏府的錢財權勢即將到手,能徹底將魏少掌控在手裡。還是因為昨天在魏少身上得了不少好處,瞧著心情分外不錯。
陳六爺的邀請落下,魏少二話不說,就往屋子走。
姓婁的心情好歸好,卻依舊提著鞭子,微眯著眼,四下掃視。
此時微微停步。
還挺敏銳。陳六爺想,輕微地和魏大少爺交換了眼神。魏少爺於人前,是一副絕不對自己手下婁二有任何好臉的模樣。
他嗬斥了婁臨一聲“磨磨蹭蹭做什麼”。
婁臨掃視一圈,沒什麼發現,終究還是跟他明麵上的主子後邊,進了議事的屋子。
剛一進屋子,哐當一聲,背後的堂屋大門落了下來。
那堂屋大門似乎是摻了機關術做成的,砸落有金屬之聲,整個屋子驟然暗沉下來。
姓婁的反應快,沒有回身去看機關,而是鞭子一甩,立刻去卷前邊的魏少。
也就是在這一刻,堂屋中煙霧騰起。在煙霧的掩護下,前麵倨傲進屋的“魏少”腳步一動,身形輕飄地向前。而堂屋的東西南北幾個角落,同時出現一道身影,跛足的黃衣師公抬手晃動手中的黑色銅鈴,醜臉男人肩膀上的“小孩”化作猿猴一樣的利箭激射而出。
婁臨去卷魏少的鞭子被“小孩”在半空打落。
以有心算無心,隱藏在屋子人群中的紅襖女人同時雙手一抬,幾道彩線飛出。姓婁的身周忽然憑空出現十幾道細微的銀光。
下一刻,縱橫交錯,幾道細細的絲線,穿過了“婁臨”周身的位置。
細密的絲線在半空的一張白布繡出了“婁臨”的樣子。
而十
幾根針,對應著插在人身重要的穴位上。
“這位婁爺,可不要亂動,”紅襖女人婉轉媚氣的聲音響起,帶幾分刻意的造作,“要是一動,哎呀,我們魏小哥往後塌上可要沒人了。”
繡出“婁臨”的攝魂影像的白布落到“魏少”的手裡,魏少拎著白布,冷冷地審視了一眼。轉頭問紅襖女人,就這東西,能困住他?
紅襖女人嬌滴滴一聲“魏少不信我?”,
手腕一變,幾根銀針噗呲從布後冒出。
細小的血跡在詭神新換的衣服上染開——幾枚細微的陰冷詭針,從“婁臨”的後背、肩膀處刺出。祂眯眼看了一下那些浮出的針,看起來仿佛真是要氣笑了。
“魏大少爺。”婁臨咬著齒尖,像是把這幾個字咬在齒上一樣。
衛厄還沒說話,紅襖女人先咯咯直笑:“這位婁爺,您彆是還想問魏少為什麼和我們做買賣吧?哎呀,床上的情人,哪有一年不換二四個的道理?您待在魏少身邊待得夠久,魏少膩了,自然該換了!”
陳六爺抖了抖袖子,朝衛厄拱了拱手。
“魏大少爺,我們談的條件,已經幫你做成了一樣,想來足以表達河曲六家的誠意了。”陳六爺看眼姓婁的,建議道,“打開黃河金眼,需要血引子,我看此人血氣甚旺,不如押了,拿去做黃河金眼的血引?”
魏少拿著繡了線的白布略微沉吟。
看起來,魏少更想把姓婁的,直接原地碎屍萬斷。
陳六爺還要再勸兩句,這時,堂屋另一角的跛足黃衣師公抓著手鈴,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黃衣師公有些駝背,抓著手鈴,搖頭道:“我看不行,此人和魏少有仇,還有身本事。進黃河眼變化甚多。若出了紕漏反而不美,危及魏少。”
黃衣師公開口時,直播間不少人呼吸一滯。
果然,下一刻,這看似真誠的跛足師公咧嘴一笑,弓身看向衛厄:“不如現在就請魏少就地殺了他,即平魏少心頭之恨,又免去後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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