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澈老爺子聞言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水險些翻出來,不由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
澈穆桓低低笑了一聲,原本微微有些繃緊的肩膀逐漸鬆弛了些。
入座後沒過多久,便有人陸陸續續地上前端著酒杯圍著澈樂宸、澈老爺子打轉,來的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今天這桌上更重要的人是澈穆桓,一張張名片全都試圖遞給澈穆桓,被賀爾豪一一攔截代收走。
“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無序熱鬨點。”澈穆桓偏頭對燕將池說道,帶了點調侃和無奈。
燕將池聞言,目光掃向又一個要湊近的晚宴賓客身上,眼色一冷,便叫那人遞來的名片硬生生地拐了個彎,主動給到賀爾豪手裡。
如此一來,其他人也都自覺地去找賀爾豪攀談起來,賀爾豪磨了磨牙,隻敢偷偷瞪幾l眼燕將池的後腦勺。
澈樂宸和澈老爺子見狀,便吩咐主持人加快節奏,很快進入到了晚宴的重頭戲,慈善拍賣環節。
全場燈光一暗,原本還打算上前寒暄的賓客見狀,也隻好悻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感謝各位來賓參與今晚佑心慈善晚會……”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照例走著流程,介紹今晚的晚會與創設人。
燈光隨之打到了主桌這邊,澈老爺子微微拍撫了一下手掌致意,隨後轉頭看向澈穆桓,微笑著,手掌拍了拍澈穆桓的肩膀,儘管什麼也沒說,但足夠讓在場所有賓客都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是誰、意味著什麼。
更彆提對方身側還坐著燕家那位。
弗格霖來得稍晚了些,隻看見自家學生已經坐到了澈老頭子那兒,身邊還跟著燕家那個,他輕嘖了一聲,兒大不中留唄,都沒來見他這個小老頭,哼哼。
“今天的第一個拍賣品,是出自來賓澈穆桓先生的字畫作品,競拍起價設置:0元,各位來賓可以開始出價了。”主持人說道。
宴會大廳正前方的巨大幕布上展示出澈穆桓帶來的那副字畫,題字用的是前人的詩作。
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曾當百萬師。
筆鋒蒼勁有力,瀟灑磅礴,幾l個大字仿佛九天銀河喧囂湧下,絲毫沒有帶上如今年輕人練習書法時潛移默化追求的模仿匠氣,反而字字有靈,頗有氣勢,讓人眼前一震。
“好字!”台下有人一聲欣喜地撫掌讚揚,引得其他人紛紛看過來。
唐寅天也聽見了動靜,垂著眼在心裡不屑地想,馬屁精。
“嗬嗬,宋老這麼說,那我便先起個頭,五萬。”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唐寅天不由看過去,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剛才誇讚的那人是宋青鬆宋老,凜都書畫協會會長,他微微一僵,很快又移開視線。
搞藝術的大多自詡清高,軟硬不吃,宋青鬆更是其中典型。
要說馬屁精,那不如說剛才拍價的那人,恐怕什麼也不懂,
純是衝著宋青鬆的這一句評價和澈穆桓的名字去的。
唐寅天正不著調地想著,卻聽他父親在他耳邊急急說道:“你也報,今天澈小先生的這副字畫你必須給我拍下來,不管花多少錢!能讓燕家和澈家兩位消氣最重要!”
唐寅天一聽,一股悶火湧上來,氣得他眼前都有點發黑。
他還要花錢和彆人搶?他前腳剛被澈穆桓那樣奚落!
“聽見沒!趕緊的!!”唐盛催促,重重戳了幾l下唐寅天的後背,咬牙切齒,“小心我停了你的卡。”
唐寅天:“……”
“六萬。”他不情不願地出聲。
澈穆桓和燕將池都看了過去,對上唐寅天的表情,澈穆桓微微挑眉,笑了一聲。
燕將池臉色一黑,本來這副字他就覺得是寫給他們倆的,應是他的藏品,現在被拿出來拍賣已經很不高興了,要是再被唐寅天這號人拍走……燕將池重重哼了一聲。
澈穆桓聽見身旁男人不滿的哼聲,忍不住好笑,低頭小聲打趣:“誰的水壺燒開了啊,還會吱聲呢?”
燕將池:“……”
耳朵燙了。
賀爾豪:“……”聽不見聽不見!
燕將毅則眨眨眼,喲,他嫂子的!那他不得表示一下呢?
“十萬!”燕將毅舉牌,高高興興地看向澈家主桌呢。
燕將池見狀眉眼一挑,對上自家弟弟仿佛求誇獎一般的眼神,難得高興地露出一點微笑,讚許地點點頭。
“這是他的個人行為,我可沒讓他代拍。”燕將池翹翹嘴角,對澈穆桓說道。
他們倆先前約定過,燕將池不許參與這個環節的競拍裡。
燕將毅頭一回見自家大哥這副樣子,立馬連胸脯都聽起來了,他嫂子這字,他必須得拿下!
唐寅天那邊見狀,低聲道:“燕家二少跟我搶,總得給人家吧?說不定是燕家那位的意思。”
唐盛一聽,沉吟兩秒,旋即一巴掌拍在自家兒子頭上;“肯定是你這人家不滿意,太沒誠意,小家子氣!沒出息!再報!”
唐寅天被打得一懵,旋即氣笑了:“十五萬。”
“三十萬。”燕將毅納悶看了眼和自己搶拍的聲音那頭,找不到人,隻好哼了聲,毫不猶豫地繼續加價。
不過是幾l個呼吸間的功夫,兩邊人像是競賽似的,眨眼就把價格抬到了七十萬,中途宋青鬆還報了幾l次,奈何抗不過另一頭更瘋的燕家二少,隻得放棄。
像今晚慈善性質的拍賣,通常單品價格都不會超過五十萬,大多是娛樂性質的競價,誰能想到今天第一件展品一出,就直接炸了個鍋。
“一百萬!”燕將毅再度舉牌,氣定神閒,回頭又看了眼先前出價那人的方向。
哪個傻逼跟我抬價,我燕老二在揮金如土敗家上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