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我強烈抗議道,“為什麼會直接聯想到我提前教唆的那個方向去啊?”
他低聲笑了一聲,“我在大學的時候和朋友一起做過類似的餘興課題,我想想,應該是‘如果覺得朋友有犯下重罪的可能性該如何應對’這樣吧,然後我們當時得出的答案就是這個。”
我虛虛地眯著眼看他,“這不是警官應該得出的答案吧?”
鬆田陣平不以為然,“我那時候還沒有去警校就讀,要是往前追究,你難道沒有找借口問父母要過零花錢,或者虛報生活費嗎,那你也算知法犯法的經濟犯罪現行犯?”
我剛在心中怒而拍案,打算跟他就這一議題辯個痛快,但我立刻回過神來,不對啊,我放了我家發小鴿子可不是為了在這和他開辯論會的,說實話要真開辯論會我還用得著跑外頭來拉人嗎,跑一趟辯論社我能拉一個加強連的狗頭出來激情對噴個三天三夜好不好。
“換個話題,鬆田學長後來為什麼就沒來宣傳警校了?”我當機立斷地轉移話題,從記憶中搜刮著和他有關的邊邊角角。
可惡啊,要是我有太宰那麼好使的腦子就好了!有那種堪比超憶症的記憶力我啃書還用那麼痛苦嗎,問題是那家夥一天到晚還不珍惜自己的頭腦,成天都在想些亂七八糟的哲學問題,尼瑪,真這麼閒的話就快給我去把虛擬現實遊戲研發出來啊!我真的超想玩的!
要不說人一用腦思維就容易發散呢,等我好不容易把以一百八十邁的速度跑遠的思緒拉回來,我終於又勉勉強強地從記憶的雜物堆裡扒出來一點跟鬆田陣平有關的信息,“當時我聽你們院的院長說過,今年也準備邀請你來吧?”
他沉默了片刻,“我其實第一次就不想來。”
明明還是用著和剛才如出一轍的語氣,我卻莫名地從他的聲線中聽出一絲困頓,像是為回憶的圍城所困的困獸一般,“但是我實在拗不過自己的導師,畢竟我畢業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求於我。”
“哈,這老頭當年天天抓我曠課,還經常痛罵我,好不容易有那麼次機會,我就去了。”我看不清鬆田陣平墨鏡下的神態,隻能聽他接著道,“我早就告訴他了,如果沒有相應的覺悟的話,哪怕走上這條路,也隻不過是在誤人子弟罷了。”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那麼理解。”我遲疑地問他,“你是為了勸退大家,所以才拎著炸.彈上講台的?”
“連這種程度都會畏縮的話,那還是趁早放棄這條路吧。”
你這家夥也太斯巴達了!是完全可以掛在校園論壇上置頂頭條掛到風乾為止的程度啊?!
隻不過還沒等我發表出什麼抗議,鬆田陣平就徑直打斷了我的話頭,“送你去哪裡,宿舍?”
“嗯,就在那邊,多謝啦。”我勉強收起了自己吐槽的欲望,看著外邊熟悉的景物尋思了一下,乾脆利落地摸出了手機,“不知道在下車之前,我能不能有幸拿到學長的聯係方式呢?”
這下哪怕是隔著墨鏡我都能感到鬆田陣平在用一種稀奇的眼神打量我了,我立刻接...上,“其實從我大一剛進來那會我就很像認識一下那麼有個性的學長了,尤其是拆炸.彈真的帥爆了,彆看我讀的是經濟其實我更想進理工類專業的啊可惡。”
“你這不是也挺有個性的嗎。”他笑了一聲,爽快地把號碼報給了我,“哪天要是你入獄了,被捕前給我發條簡訊,我會來探視你的,小學妹。”
“才不會有那一天呢!”
就在我對這鬆田陣平怒目而視的時候,他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點頭道,“也對,你不是日本人的話,應該會被引渡回國吧,沒關係,引渡之前我也可以來見你。”
“滾滾滾。”我痛下決心,“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涉及到經濟犯罪的條款全都倒背如流的!”
鬆田陣平挑眉瞥了我一眼,把車停在了宿舍樓樓下,懶洋洋地道,“我拭目以待。”
我打開車門,蹦蹦跳跳地下了車,試探著用受傷的那條腿踩了下地。
雖然傷口已經妥善包紮過了,但那麼短的時間內顯然也難有什麼好轉,還是痛的讓我吸了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