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的心裡出現了那麼一絲絲微不足道的愧疚,在跟警官說明了情況後,就從她的手裡把攝像機接了過來,塞給了另一個在場外圍觀著的同學,以許給他一手資料為報酬,讓他幫忙看著這玩意。
我自己則去附近的售貨機上買了兩瓶水,拉開拉環後,遞給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已經就差伸出舌頭呼氣的宮崎結奈。
等我剛一口水灌下去,想跟她說些什麼的時候,我突然猛地想到了我剛剛吼那一嗓子的時候似乎好像可能是......忘了捂耳麥。
“太宰?”我有些遲疑地握著耳機線,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中喚了他一聲。
“我在。”他頓了頓,緩聲回答我,“腿沒事吧?”
看來是沒受什麼影響,太好了......
隻不過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我可憐的腿傷,渾身僵硬了一會後,我滄桑地坐到了自家室友的身側。
“我覺得我過兩天得去寺裡參拜一下,你知道有啥比較靈驗的地方嗎......”
“唔,淺草寺?”
“我也跟你一起去!嗚哇好嚇人!”
耳機裡耳機外同步傳來的聲響讓我沉默了一會,我用慈愛的眼神看了會已經重新恢複精神了的宮崎結奈,伸手捂住了耳機,“乖,下次陪你一起去。”
“??”她看著我的動作,這下才反應過來我剛剛說話的對象是誰。
在詭異地安靜了片刻之後,她猶猶豫豫地跟我說,“我知道幾家不錯的主題賓館哦,就是那種、那種,我可以——”
“你不可以!!”要不是我還得用手捂著耳機,這會我鐵定已經上手掐她了,“你丫的是忘了你們班的集體活動了嗎,這次要是你再敢翹了跑路,你們班長可是會提刀來追殺我的!!”
這番鬨劇過後,在哭笑不得的同時,我倆也終於放鬆了些許,又同時望著美術館的方向發了會呆。
夜幕下無光的大樓看起來和白天時的氣派景象截然不同,光是遠遠地望著那片靜謐的黑暗,就讓人忍不住渾身發毛。
我鬆開了一直捂著耳機的手,“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情況了吧?”
“應該是那個館長聯合幾個員工偷換了次展廳的油畫,借著怪盜基德的名義,打算來一出障眼法吧。”他放慢了語速,像是一邊斟酌著一邊跟我解釋,“你拍到的那張照片,我現在稍微做了點技術處理,可以看得出來那幾副畫的顏料有問題,應該已經被人替換過了。”
“我還查了館長的資產狀況,發現他已經負債累累,會這麼做估計也是孤注一擲了,所以我覺得他應該還有其他準備。”
“比如說?”
太宰不帶絲毫情緒地笑了一聲,“飲彈自儘?”
我被他的語氣搞得有點發毛,忍不住提出了異議,“但是,日本這邊也有禁槍法案的吧?”
“但並不是完全禁止,通過一些比較隱秘的渠道,哪怕是市麵上也可以購買到一些替換下來的部件和材料,隻要有材料和合適的機床,手製的難度其實也不是很大。”
你這家夥對‘難度不是很大’的定義到底是什麼?!
似乎是發現了我強烈的吐槽欲望,太宰又補了一句,“你可以問一下工科那邊的人,他們應該就有會做的,當然,會做某件事和實際去做了還是有差彆的......不過,那位館長應該早就聯係好了海外的買家,那樣的話自由度可就高多了,製式的也肯定比手製的威脅度更高。”
“那裡麵的人豈不是很危險?”我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不妙,開始擔心起來,“我還有朋友在裡麵......”
“沒關係的,不到真麵目被揭露的那一刻,他們是不會那麼做的。”太宰輕聲道,“我想,他們也不會有那樣的機會了。”
“......”我尋思了一下,“那你為什麼那麼急著讓我提前跑?”
“......你能那麼相信我,我很高興,小綺。”太宰像是愣了一下,語調相當明顯地輕快了幾分,“但是,如果你還在裡麵的話,我恐怕無法做到冷靜下來,用正常的方式思考吧。”
怎麼說呢,這個回答......真是讓我又感動又毛毛的......
說起來,太宰的確有著一副好嗓音,在我還沒有什麼性彆意識的時候,他到我家來留宿,就是和我一張床,然後偶爾在我睡不著的時候,會輕聲給我念一念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