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我中斷了施法後,太宰治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我一會,有些猶豫地問我,“哎?等一下,你是不是......?”
“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自戀過頭就有點欠揍了啊你!我很正常,謝謝。”我禮貌道,“而且雖然對我而言你和我是戀人,可是對你來說你就特麼剛認識我幾天吧?!我會感覺我在騙未成年感情的!!”
“可是,我已經過了18歲了?”他歪了歪頭,繼續把我的手往上挪,“新的法律已經把成年年齡調低到18歲了哦?所以無論是在姐姐你來的地方,還是在這裡,我都成年了呀?”
年輕的乾部刻意壓著聲線,拉出了縷縷的糖絲,沁著甜蜜到令人陶醉的尾音,他甚至還刻意調整了一下稱呼,用婉轉的聲線輕輕地念著那個詞。
但我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額角青筋爆跳,“你是在提醒我,我已經過了18歲了嗎?可惡,美少女永遠都是18歲啊你這隻小泥鰍怪!!你還強調!!”
太宰治被我凶的一愣,立刻像是冬天地裡的小白菜一樣縮了縮,握著我的手腕的動作也心虛了不少,完全沒了剛剛的氣勢,就是硬撐著不肯鬆手。
我冷笑一聲,乾脆兩隻手都伸了進去,在他猛然瞪大眼眸的動作中,伸手圈了圈他的肋骨,“你真的有好好吃飯嗎,肋骨也太明顯了吧?”
此刻的太宰治大概還沒有未來的太宰那般能將心跳徹底控製自如的能力,他胸膛的震動頻率明顯快上了幾分,原本拉著我的手的動作也下意識地轉變為了推,我乾脆站起身,把他按在桌麵上不讓他亂動,然後伸手去探他的背肌。
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沒有肌肉,但是這個身形未免也太過瘦削......
我有些心疼的瞪了還在試圖掙紮一下的太宰治,他立刻噤若寒蟬地不敢動彈,活像是條被放在了冰箱裡的小青花魚,被凍的渾身僵硬。
“你體檢報告呢,拿出來。”
“那個、我是在港口Mafia工作哦?”
“沒有直接回答‘沒有’就是有,拿出來,快點。”
太宰治露出了可憐巴巴的神色,活像是條在被下鍋之前試圖垂死掙紮一下的小泥鰍,“可是小綺你剛剛才說我才認識你沒多久......好過分!”
“哎?那麼你要食言嗎?”我微笑了一下,抽出右手,輕輕地搭在他的頰側,示威性地捏了捏他的臉蛋,“剛剛還說獻身都可以——”
但還沒等我把後麵的“體檢報告給我看一下怎麼了?”這句說完整,他辦公室的門外就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太宰治立刻變了臉色,嘖了一聲,從柔弱無助的小白花無縫切換為了食人花。
我本想直接把手收回來,但他卻重新按住了我,“有什麼嘛,讓他們說完滾蛋就好了,沒什麼影響的。”
你倒是繼續演一演啊!!
但我實在沒有那麼強烈的出風頭的念頭,堅定不移地收回了手,縮回了位子上,力圖讓自己不要顯得那麼引人注意。
太宰治心情明顯差了一截,冷聲讓對方進來。
他的部下推開門,可能是聽出了他的上司今天心情不佳,連頭都沒敢抬,直接說森首領請他過去一趟,有關於新任務的事情。
在對方逃命似地關上門後,太宰治重新扒拉到了我身上,活像是要出遠門一個月而不是就去樓上見一見首領,沒多久就能回來的苦悶離彆樣,“好討厭!旦那~不想離開你!”
好粘人,尼瑪,我原本以為大隻的已經是粘人的極限了,結果小隻的更粘人啊!早知道就不確認了!要知道確認完他這麼死粘死粘的誰要確認啊!而且我真沒說謊,他是真的太瘦了!
大隻的那個我好歹還會時不時抽查他兩下,哪怕為了應付我他也會好好吃,小隻的則是每天過著不知道啥樣日夜顛倒的日子啊!
說實話他這個生活習慣居然還能長的和去往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一樣高就挺魔幻的,明明比武偵宰的生活習慣還要爛,至少人家還會摸魚,多少能稍微休息一下喘口氣啊!他這樣真的不會營養不良嗎......
眼看著太宰治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手,一步三回頭地望著我,我想了想,還是叫住了他,在他倏地亮起來的眼神中冷酷無情地打破了他的不切實際的幻想,直截了當地問他,“你體檢報告呢,正好給我看一看。”
太宰治原本期待的神色瞬間變成了被背叛般的心灰意冷,他悶悶不樂地抬了抬手,指向了一份被他隨手團成一團塞在了書架上的文件,幽幽地飄了出去。
*
“太宰君,聽說你找到自己心怡的對象了?”森鷗外單手支在桌麵上,酒紅色的眸中光影交錯,看不分明。
他略微笑了起來,“恭喜。”
太宰治神色不變,故意歎氣道,“是啦,森先生恐怕不能理解這種時刻都想待在戀人身邊的困擾吧?”
“怎麼會?我可是在幫你呀?”森鷗外略顯意外地向後靠在了椅背上,“難道太宰君不明白,和熱戀的戀人偶爾保持一點距離,保留一點新鮮感才是最好的處事方式嗎?”
新鮮感......太宰治心裡這會酸的要命,要是那點酸氣能實體化後滿溢而出,那麼至少半個橫濱的人恐怕都要因為牙疼入院了。
正是最應該留在對方身邊,覆蓋掉原本的另一個自己留下的印記的時候,但是卻總是事與願違......啊啊,太糟糕了。
尤其是一想到明明他在努力打工養家的時候,小綺卻還要嫌棄他!!可惡!!難道這就是文化差異嗎,為什麼她好像更凶了??
太宰治心情差到了極限,一般來說,他心情超差的時候就會想辦法讓其他人跟著他一起心情差,就在他琢磨著該怎麼才能讓大家一起不開心之時,森鷗外歎了口氣,“真是意外,太宰君居然是這樣深情的類型麼?”
“沒錯哦~”太宰治輕聲道,“森首領不懂這種感覺吧?”
對方低低地笑了兩聲,聳了聳肩,“我也不是什麼不開明的類型,港口Mafia的確支持自由戀愛......但是,如果他們家族找過來的話——”
“我會處理好的。”他平靜地應了下來。
雖然說不是不可以從這樣明顯就是虛構的背景上下手謀取一些便利......但哪怕明知道那是書的產物,他都不可能下作到對戀人的家族出手呀?
一個世界不能同時出現兩個同樣的人,按照這個規則來看,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她的存在,還有一個就是......這個世界的她已經不在了。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他都無法接受。
但就目前所獲得的信息來看,還是前者的概率更大一些啊。
“那麼,回歸正題。”森鷗外抬手將桌麵上的一份文件往太宰治的方向推了一些,“說來有點傷腦筋,雖然我能理解港口Mafia畢竟不是專業尋人的組織......可是讓對方在自己眼皮底下銷聲匿跡也太難堪了一點,沒辦法,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文件上麵赫然寫著掘墓人的資料,以及那個富商女兒的全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