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看著彆人找凶手這種事......還挺無聊的就是說。
畢竟又不是那種特意剪輯過劇情,配上了激昂的背景音樂,還附帶著各種分鏡的刑偵劇,要不是中島敦多少還能靠空氣中殘留的氣味來追逐凶手,不用經過繁瑣的推理定位和反複偵查,我恐怕已經看的阿巴阿巴然後毫不留情地把太宰治推一邊去讓他自己乾活了。
但還是察覺到了一點苗頭的小泥鰍怪死死地纏住了我,大聲抱怨道,“明明是小綺讓我負起責任來的吧,結果你現在反而要把我丟下,自己偷偷跑掉嗎?”
我歎了口氣,像條鹹魚一樣被他摟著,“我這不是沒跑嘛......”
好在畢竟有著【月下虎】的異能底子在,哪怕此刻中島敦依舊因為懼怕自己的異能而無法將之熟練運用,異能本身給他的體質帶來的改變依舊存在。
就像是捕食者的天性一樣,他在一處廢棄的房屋內找到了正手持著槍,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將槍.口對準了裝有人質的木桶的犯人數田遙。
太宰治在我耳邊低聲跟我解釋道,“你看到他額角的洞了嗎?”
隨著鏡頭的略微晃動,我隱約間看到了犯人額角似乎有著一個圓形的空洞,讓人光是看著就有些不寒而栗了起來。
“這是他在之前的某一起案件中受到的傷,也正是因為這個傷口傷到了他的腦部組織,導致他的殺意與愛意是顛倒的——多有趣呀,他對留在先前那座房屋內的女人的愛意化作了殺意,但巧合的是,那個女人是有著喜歡欣賞他人痛苦的怪癖的家夥,也算是給他提供了一個宣泄‘愛意’的渠道?”
“也就是說,他有多愛那個女人,他的殺意就會越重~”
跟日後具有死神名號時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模樣不同,此刻的中島敦不過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他略顯緊張地握住了自己脖頸間帶著尖刺的項圈,像是企圖通過傷害自己的方式保持冷靜。
太宰治卻對此恍若未聞......但這並不能就此證明他真的如此冷酷無情,而是,或許對他來說,這樣的痛楚就如吃飯喝水般令他習以為常。
人類大都有著自己承受痛苦的閾值,隻不過對太宰治而言,他的閾值範圍是扭曲而異常的......對於正常人而言光是看著就會心生不忍的痛苦,對他而言或許隻是用來證明‘他還活著’這一點的證據罷了。
雖然會在嘴上說著討厭疼痛,但是......如果這就是他唯一擁有的,存在的證明,那麼他對痛苦的認知,顯然早就已經畸形到了常人難以理解的地步了吧。
念及至此,我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太宰治的頰側,在他微微收縮的瞳孔之中吻了上去,略微猶豫著伸出舌.尖點了點他,結果就像是在戳蚌.殼裡的軟.肉一樣,剛剛蜻蜓點水的一碰,對方就立刻縮回去了,整的我好像是什麼在強吻他的變態一樣!
嗬,就這就這?JK!
他單手握著我的手腕,彆開臉,含糊不清地問我,“你是在......同情我麼,小綺?”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隻是見色起意?”我故意打岔地反問道,成功見到小青花魚紅了紅耳廓,握著我的手微微用力,連呼吸都隱約間重了一些。
萬一逗過頭了就不妙了!我立刻調了下話頭,“我隻是在想......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能見到你在將來徹底隱藏起來的脆弱,能更深地了解你的過去......真的太好了。
太宰治胸膛起伏著望向我,此刻那雙毫無遮攔的鳶色眼眸就像是一汪春雪消融彙聚而成的湖泊,朦朧的水霧折射著初春的晨光,帶著一種近乎澄澈的綺念。
就在我打算稍微挪開點距離的時候,原本隻是虛虛地握著我的手指突然用力,把我拉回了原位。
......靠,這點怎麼特麼的和未來的太宰一模一樣?!我想跟他貼貼的時候就虛偽地用羽毛般的力氣推推我,但我貼貼完不想負責的時候他那種強勢的一麵就會毫不遮掩啊!
但是這家夥可以完全不在意時間地點地湊上來和我貼貼,我不可以!
在側過了脖頸,讓小青花魚隻能夠到我的臉頰,心不甘情不願地想要抗議的時候,我趁機掙脫了他的桎梏,神色緊張地望向了屏幕。
與中島敦正在對峙的數田遙似乎正在跟對方對話著什麼,但顯然對話的結果不太理想,我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手指叩開了保險,搭上了扳機。
“不用擔心呀。”太宰治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屏幕,“雖然敦君還沒有辦法完全控製【月下虎】,但若是他受到了危及生命的傷害,異能會本能啟動的......槍械還殺不了他。”
他頓了頓,眉宇之間透著點近乎殘酷的冷漠,“他異能的起點比較高,訓練起來也會更快一些......我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放棄了芥川,選擇了他呀。”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明明生在和平的世界裡,因此完全不能理解我的做法吧,小綺?就算這樣也不打算質問我麼?”太宰治此刻反倒是不似作偽地微笑了起來,“不覺得我很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