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猛地拉住領帶往下一拽的青年輕顫了一下眼睫,露出了柔弱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剛才在我耳邊暴言的模樣,反而顯得我才更像是蠻不講理的那一方。
但是幸好我一直秉持著‘隻要我沒有道德,我就不會被道德綁架的理念’,這家夥的這招對我沒有任何用處,反而還會被我錘。
“可是......”太宰還在那試圖跟我據理力爭——當然我更想把那稱之為胡攪蠻纏,“小綺,你都主動幫他......”
“啊真是拿你這個家夥沒辦法,不可能我主動,你想都不要想!”
“那就是除了這個以外都可以嗎?”他活像是正對著獵物步步緊逼的貓科動物一般,眯了眯精致的眉眼,“答應了我就不能反悔了,小綺?”
我真的有些納悶,“不是,你等一下,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是什麼無欲無求的類型吧,沒必要把這種事說的跟簽協議一樣?”
太宰像是略微沉吟了一下,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你先答應我,好嗎?”
“......行吧。”我乾巴巴地應了一聲。
他像是立刻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靠在我的肩頭小聲地含糊道,“我可能會......稍微有一點過分。”
我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你是指什麼?”
“我隻是說——有可能。”太宰欲蓋彌彰地蹭了蹭我的臉頰,“畢竟在那種時候,哪怕是我也未必能保證控製住自己的......本性。”
在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我平靜地問他,“能讓你覺得事態有可能會糟糕到要提前跟我要到承諾才行的話......你給我想清楚你是打算一輩子就隻跟我.做一次了是嗎?”
“不要這麼嚇我嘛,小綺,那也沒有到那種程度啦?”太宰有些不太確定地回答我,沒有了一貫的氣定神閒,反而更像是普通的正在為瑣事顧慮的普通青年,甚至是略顯為難地蹙著眉,勉強道,“我會努力......克製的。”
因為實在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跟他掰扯,要我直接問他......對不起,我的節操不允許我那麼做,甚至要不是我和他現在說的是中文,就算太宰治在我身上放了竊聽器估計他也聽不懂,我早在太宰冒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試圖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讓他物理禁音了。
這麼一想,說不定還是現在的太宰治更好一點呢!
太宰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歪了歪腦袋,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不會的。”
“不會再有任何時候的我,會比這一時期的我還要糟糕了。”他說,“這是實話哦。”
“為什麼?”
“因為——”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在一聲清脆的鼓掌聲後,不知從何時開始蔓延而開的霧氣中緩緩地出現了一抹與靠在我肩頭的青年幾乎一模一樣的身影,“無意打擾,但是現在已經不早了,我的戀人該跟我一起告辭了。”
同樣是黑色長西裝外套加上具有不言而喻的象征意味的紅圍巾的打扮......是已經結束了和森首領對峙,並且把他秘密驅逐了嗎?
這也太迅速了,哪怕算上我一個人在他辦公室裡想東想西的時間,攏共也不過三四個小時吧?而且還是在有太宰給他出手搞事的情況下......太宰治這個人,無論是哪一隻‘太宰治’認真起來行動力都很特麼離譜啊!
太宰治望著這裡,沒什麼溫度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哪怕看上一眼都會令人感到心悸的笑容,神態中滿是強勢到不容置喙的意味,就像是終於卸下了所有溫和的偽裝,徹底將自己最深處的那一麵徹底暴露了出來,“順帶一提,我不是很喜歡小綺你用我不太熟悉的語言跟彆人溝通......抱歉,不是要限製你的意思,我隻是想讓你稍微給我一點時間去學,好嗎。”
雖然是疑問的句式,但他分明用的是陳述句的語氣,沒有給我留下分毫辯駁的餘地。
就在我下意識地緊張起來的時候,我身後的太宰還在那邊煽風點火,他嗤笑了一聲,低聲道,“那的確是實話吧?”
“沒有辦法收斂起自己的本性的話,你就隻是野獸而已。”太宰緩緩地直起身子,單手搭在我的肩頭,神態淡漠地換回了日語。
我這會稍微從他的話裡琢磨出了少許不對勁來,他剛剛好像還說過什麼可能沒有辦法克製住自己的本性......等下,給我等下??
但是現在把他叫停問這種奇怪的黃色廢料的話我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那關!而且太宰治絕對會更生氣吧!
“你以為用澀澤龍彥的霧就能拖住我麼?”太宰治輕聲道,那隻鳶色的眸此刻沉的近乎像是暗紅色的血泊,駭人的波瀾在其中翻湧。
他倏地把視線重新轉向了我,再度開口的時候赫然換上了一種與太宰對話時截然不同的和緩語氣,“小綺,你可以稍微離開他一點嗎?聲音......可能會有點吵,不過反正是異能的話也不用擔心會有血濺出來,還算比較方便呢。”
原本老老實實地揣著爪爪臥在桌麵上的貓咪好像受到了驚嚇一樣,躍下了桌麵,跑入了愈發濃鬱的霧靄之中。
眼看著對方緩緩地拉開了手上正握著的槍.支的保險,還沒等我說些什麼,我身後的太宰就平靜地吐出了一段代碼。
太宰治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他像是思索了片刻,同樣回複了一段我聽不懂的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