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有一會,好半晌後才平靜地回答太宰,“雖然但是,或許你還記得我的畢業論文......”
這位前任港口Mafia的首領大人立刻收回手,重新把目光望向了一頭霧水的中原中也,毫不間斷地續上了之前的話題,開始跟對方講起了具體的細節安排,包括封鎖區域一類的規劃,轉移彆人注意力的本領堪稱一流。
雖然也不至於跟他生氣吧,要是因為這種程度就跟他生氣那我早被他氣死了,但心累肯定是多少有一點的,尤其是這家夥為了拖時間還故意耐下了性子,把原本他可能兩句話就帶過去了的安排說的無比詳細,以至於中原中也都在那皺著眉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你不會又在搞什麼鬼吧?”
也是,雖然我的確沒怎麼見過太宰過去辦公時的樣子,但光從偶爾我現在見到的場景來看,他絕對是沒有耐心的典型,能一句話說完就絕不會廢話......當然,他挖苦彆人的時候除外。
太宰對此隻是冷笑了一聲,隻不過他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到底還是沒有選擇和中原中也拌嘴,一心想著用枯燥而龐雜的數據繞暈我,最好能讓我直接忘了剛剛提到的那碼事,然後繼續心安理得地跟我貓貓貼貼。
事實上,他的確成功了,好狠一男的,他居然能為了讓我徹底放棄追究這件事耐下性子,甚至在中原中也頻頻用‘你腦子沒問題吧’的眼神瞥他的時候都強行忍下了挖苦對方的衝動,將原本複雜的安排拆解的明晰無比,就差把每個人都編上編號告訴中原中也這些蘿卜該塞哪個蘿卜坑裡了......
我聽的直打瞌睡,最後也沒挨住,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身前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就聽到好像有什麼人在給他打電話。
“的確,但是這並不在交易的範圍內吧。”應該是怕吵到我,他的聲線刻意壓得極低,甚至不及自我倚靠著的位置傳來的胸腔振動感來的鮮明,
隻是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麼,太宰倏地低笑了一聲,“又是這套把戲?”
我下意識地揪住他外套的一擺扒拉了他一下,對方的視線隨之落到了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在略微停頓了一瞬後語氣中瞬間充滿了炫耀的意味,“不好意思,我的戀人在跟我撒嬌呢,那些沒必要的試探就姑且略去吧,你要是感到不適可以在閒著的時候錄下來自己跟自己說——總而言之,我答應了,讓他們送過來。”
就在我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的當口,太宰接著道,“反正對他們來說我直接離開這裡和解決這起事件之後就離開也沒什麼區彆吧?對於那些迂腐的家夥們來說,我的存在也是不安定的要素之一?當然,我無所謂哦。”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親昵地湊過來蹭了蹭我,也不介意我正虛著眼睛瞥他,“誰啊。”
結果我不問還好,我一問他明顯興致更高了,活像是推銷著商品的嫻熟售貨員一樣開始了自我展示環節,“哎?小綺是終於打算查我的通訊記錄了麼?其實直接從我這裡查不是最好的選擇,手機端的記錄是可以被刪改的,你完全可以直接去電信公司調——”
“誰問你那個了!!你不要趁機擅自亂塞私貨過來啊!!”
結果這隻小貓咪立刻開始了他的表演,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衣擺,委委屈屈地問我,“難道小綺就一點都不想知道麼?不想掌控我的一切麼?”
“......給了你這個口子然後你就可以徹底肆無忌憚不加掩飾了是吧!”我錘了他一下,“不要得寸進尺啊!”
背著我搞事我姑且還可以自欺欺人地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當著我的麵搞事那我可就真不能保證自己能忍得住報警的衝動了......
太宰不太滿意地垂下了眼睫,活像是他才是被欺負的那一方一樣懨懨地回答了我之前的問題,“是個討人厭的家夥。”
隻是這家夥的確長了一張足夠雋美的臉龐,哪怕明知道他99%是裝出來的鬱鬱,我都忍不住產生了那麼一絲絲的愧疚感,但是一想到他本質上是絕對的機會主義者,一旦被他找到空子他就能理直氣壯地順杆上爬,我立刻把這點愧疚的苗頭掐死在了心裡。
他現在就在港口Mafia所以應該不會是森鷗外,是中原中也的話他的態度又不夠輕蔑......那就是這個世界的武偵宰了?
真是太謝謝你了,這種捧場還真是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沒有技巧,全是感情啊?!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看出來了他真的是那麼想的所以我才會無語啊?!
而且我還有注意了不讓自己的表情變化的太明顯了,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班門弄斧的羞恥感,可惡!
“所以,他來找你乾什麼?又有什麼麻煩嗎?”我捂了會臉,又在太宰拿渴望的小表情注視著我的時候無語道,“......你想都彆想,我變回來之前不許親我。”
他出乎意料地沒有露出失望到了極點的表情,隻是歎了口氣,“的確是麻煩,不過也算是早有預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