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孤劍吐長虹(1 / 2)

說話間,魏光義和洪省已經迎到了近前。

這兩人一個是衡安郡守,管理政事,一個是衡安鎮守太監,手掌兵權,職責衝突,關係也一貫不佳。

魏光義跟安國公韓家有著親戚關係,洪省則多受應定斌提拔之恩,算是宦黨一派。

現在傅家和應家關係緊張,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就更大了。

但知道了在後麵的劇情中,是洪省最後出賣了應定斌之後,應翩翩就不禁懷疑,這些也隻是表麵上的一種假象了。

不管怎樣,目前來看,洪省對應翩翩的態度還是極其熱情的。

他搶在魏光義前麵迎上來之後,便當眾攜住了應翩翩的手,笑著說道:“賢侄!記得上次見你,你還是個垂髫幼童,如今卻已經長成翩翩少年郎,可以為陛下辦差了,實在令人欣慰。你父親可還好嗎?”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洪省這樣熱情,應翩翩也沒打算現在就給他什麼暴擊,客客氣氣的回答了。

“多謝洪公關心,家父安好,在家中也時常掛念著您,每每憶及當年共事之誼,便總是說,隻盼洪公何時能入京述職,再與家父一敘舊情。”

洪省便笑著,連聲說道“有機會一定回京探望”雲雲。

見到應翩翩這副談吐,他心裡也暗自嘀咕著,總聽他人議論這小子混,是個十足的霸王,但現在看來,他表現的謙恭有禮,言語得體,傳聞倒是言過其實了。

另一旁的魏光義雖然也跟洪省一起出來迎接欽差,但他的表情顯然要淡漠許多,在旁邊站的也遠一些。

直到洪省和應翩翩敘舊完畢了,他才淡笑著衝眾人拱了拱手,說道:“各位大人遠來辛苦,府中已經設下宴席為各位接風洗塵,請快進去吧。”

魏光義這話說的雖然聽起來也客氣,但神情卻是似笑非笑的。

這種神情和語氣應翩翩很熟悉,他從小到大見過太多自詡出身高貴的世家子弟,每每遇見了他,都是這樣一副神態。

不是言辭露骨的欺壓與挑釁,但那種打從骨子裡而出的輕慢與蔑視已經儘在其中。

應翩翩笑了笑,並未就此多言,隻淡淡說了句“那就多謝大人款待”,便帶著其他人隨同魏光義他們一同向內走去。

魏光義將應翩翩的表現看在眼裡,更加不屑。

在應翩翩來之前,他就已經收到了京城送來的書信,說這小子不但囂張跋扈,而且詭計多端,十分不好對付。魏光義還以為是什麼厲害人物,這樣看來,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公子哥罷了。

在京城中他仗著他父親的威勢,還有幾分猖狂,到了彆人的地盤上立刻就嚇破了膽,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的。這就是欺軟怕硬。

魏光義同安國公府是親戚,安國公跟傅家又是姻親的關係,應翩翩來了他的地盤,魏光義自然得狠狠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算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和立場。

他仿佛隨口閒談一般,跟應翩翩說道:“對了,應大人,我此前聽說你的瘋疾十分嚴重,不知現在病可是好了,還需不需要服藥?若是需要延醫問藥,您可提前說一聲,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他說話的時候沒人敢插嘴,周圍本就安靜,魏光義的聲音又洪亮,這一聲詢問貌似關切,卻頓時引來了旁人的矚目。

大家此前沒聽說過這件事,誰也看不出來,像應翩翩這樣一位謫仙似的貴公子,竟然還有瘋病。

池簌嘴唇一動,應翩翩卻好像預料到了他的行為一樣,回頭衝池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用替自己出頭。

對於魏光義的無禮,洪省臉上也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卻也不好開口反駁。

畢竟魏光義看起來隻不過是對應翩翩關心而已,這種事情越是爭論越是說不清楚,反而會讓更多人看笑話。

洪省笑著打圓場道:“都不要說閒話了,各位欽差遠來辛苦,我們還是快進去吧!”

他說著拍了拍手,一排侍女走了上來,手中的托盤上放著盛滿了清水的銅盆,供客人們在進門之前淨手洗臉,意為“洗塵”。

魏光義卻還不消停,在經過初步的試探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反而真切了一些,說道:“這回各位大人為巡察衡安郡的災情而來,本官還以為各位想在街上站一站,了解一下這裡百姓們的情況。”

孟竑雖然不喜歡應翩翩,但方才聽到魏光義的刻薄言辭時也不禁暗暗皺眉,覺得不是君子做派,此時聽到他提起災情,才關心起來。

孟竑開口問道:“魏大人,我們在京城的時候便聽說衡安郡遭遇了水災,百姓流離失所,糧食被淹,情況嚴重。不過此次看來,這裡的百姓們情況倒不似傳言那般危急。不知是不是大人尋到了緩解災情的方法?”

魏光義正色道:“這次的水災主要發生在周邊區縣,大批莊稼房屋被淹,造成了難民們四處流竄,此外,還有一些從邊關過來的逃奴,也趁機隨著暴動的災民闖入了城中。”

“不過現在朝廷賑災的糧食發下去了,情況已經初步得到控製。隻是之前進城那部分人沒有戶籍,需要一一排查遣返。稍稍麻煩了一些。”

應翩翩在銅盆中洗著手,慢吞吞地說道:“魏大人乃是衡安郡的郡守,卻也是我大穆的父母官,無論這城中的百姓,還是外麵來的難民,都是你的子民,若是僅僅遣返,而不能妥善安置,恐怕治標不治本,空做出一副太平假象的殼子,不妥吧?”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魏光義心頭一跳,不由得看了應翩翩一眼。隻見對方修眉俊眼,目光輕抬之間,竟有種洞悉一切的鋒利。

但很快,魏光義就回過神來,心中暗道:“不可能,他才不過剛到而已,能知道什麼?”

魏光義輕咳一聲,又因為剛才被應翩翩唬住而帶了幾分暗惱,說道:“這些人私自逃離戶籍所在之處,原本就應該受到懲處,若不嚴厲處置,豈不是助長了這種風氣?他們沒有糧食吃便不守規矩,本官若再縱容,成何體統?要顧全大局,總得有所取舍。”

他拖長聲調,語氣十分傲慢輕蔑,用眼角看著應翩翩,教訓道:“應大人,我知道你聽見‘逃奴’兩字,難免心有感觸,生出一副孝子心腸,但這好心也不能濫用啊。”

應翩翩的母親就是當年陪著善化公主前往西域和親的逃奴,魏光義便故意以此事諷刺。

說完之後,他見應翩翩一聲沒吭,將**的手從銅盆中拿出來,取過托盤中的帕子擦乾,隻當對方也要像方才一樣忍了,唇角微微一挑。

緊接著,便見應翩翩將帕子扔下,直接拿起盛了洗手水的銅盆,連水帶盆,照著魏光義就當頭砸了過去。

“嘩啦——砰!”

水灑了一身,盆扣在魏光義的腦袋上,砸的他一時頭暈目眩,口不能言。

周圍霎時間變得死一般的寂靜,人人目瞪口呆。

應翩翩厲聲道:“我乃皇上派來的欽差,有皇命在身,隻因心向陛下,惦念百姓,這才百般隱忍,你卻得寸進尺,咄咄逼人,不知是欲為難於我,還是不滿我等來到這裡巡視災情,故藉由羞辱於我來向陛下示威?!我應玦仰不愧天,俯不祚地,一生不為宵小之事,憑何要在此被你這等無恥小人諷刺刁難?”

他重重一拂袖:“既然衡安郡不願受朝廷管轄,不歡迎我等前來,那這一次的差事我也就不辦了!我這就回京城,向陛下討個公道!”

【魏光義遭到暴擊!反派經驗值+15×3!】

魏光義活了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有人敢對他這般動手毆打,戕指怒罵,就算他老子都沒這樣過,應翩翩這麼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竟然初次見麵就當眾做出這等舉動,簡直是驚世駭俗,大逆不道!

他頭上劇痛,渾身是水,兩耳中嗡嗡作響,一時連對方說的什麼都沒聽清楚,渾身發抖道:“應玦,你、你、你這豎子!我跟你拚了!”

他情急之下,竟一把將扣在腦袋上的銅盆拿了下來,高高舉起,向著應翩翩撲了過去,掄著盆要砸他。

【魏光義意圖發動反暴擊,若敵方暴擊成功,將扣除反派經驗值,請宿主小心!】

應翩翩挑起眉峰,凜然不懼,冷笑道:“怎麼?你被戳中痛處,要殺人滅口嗎?既然如此,我又何惜為道義一死!劍來!”

洪省在旁邊簡直都看傻了,心說這一個個的脾氣也太爆了,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要怎麼做,直到魏光義衝上去了,應翩翩又要劍,他才一個激靈,跺著腳嗬斥旁邊的人:

“都是死人嗎?都乾看著乾什麼,還不過去攔著啊!”

然而這句話還沒說完,洪省就看見應翩翩帶過來的那個男侍妾,居然仿佛早就準備好了一樣,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柄劍,雙手遞了過去:“公子,劍在這裡。”

洪省:“……”

應翩翩接過劍,二話不說,直接向著魏光義刺去。

比起衡安郡的這些人,阮浪他們可是早就知道應翩翩這個脾氣的。

阮浪本是抱著一副兩不相乾看熱鬨的心態,在魏光義出口刁難的時候,就暗暗幸災樂禍,等著應翩翩回擊,看的津津有味,直到看見應翩翩把劍拿起來了,這才也忍不住變了臉色。

應翩翩和魏光義中的任何一個要是真的在這見了血,他們這些人今天誰也逃不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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