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比洛卿還先注意到那個帶著特效的名字, 看到彈幕後發出一聲怪叫：“H神！嗷，洛洛，H神在你直播間充了一年的至尊守護！”
洛卿看到了, 她還在低頭去找至尊守護多少錢。
她給宋淮時送過200, 他會不會是還……嗯？？？兩萬？！！
她緊張得都結巴了：“你、你不要花這麼多錢。”
HSno1：“想上洛洛老板的車~”
洛卿有點懵，現在自己的馬甲在全網都掉光了, 宋淮時既然能找到這裡來想必也能知道，那他為什麼還要給自己充守護？
一充就是二十幾萬，這到底是誰在包養誰?
小五還不知道洛卿和宋淮時之間的那彎彎繞繞, 他直播這麼久遇到至尊守護也才一兩次，更彆提一充就是一年了。
[這個男人我真的哭死, 自己連時裝都舍不得買, 現在居然能一口氣給洛洛老板充二十多萬。]
[不是，H神居然也是男大？才20歲？我一直以為他是從網吧打遊戲出來的小黃毛。]
[H神：我在你們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不是，H神都知道這是洛卿了，怎麼感覺接受度還挺好的。]
從彈幕裡小五居然還能猜出一點前後關係來, 他的熱度肯定是不比H神的, 於是眼珠子一轉：“洛洛，那就把老板帶著一起吧，人家充了這麼多呢。”
雖然可能還沒你的一個車胎值錢。
“噢噢, 好的。”洛卿手忙腳亂去從自己的好友列表裡知道宋淮時，輕聲說：“那我拉你吧。”
宋淮時的賬號一直都在線, 好像專門就是為了等她拉自己似的。
一進來就笑意盈盈地說：“謝謝洛洛老板。”
洛卿沒說話。
這個直播是屬於自己的，可宋淮時是任務, 這個意外讓她不太清楚該怎麼去平衡跟宋淮時之間的關係。
前幾天還要去包養他，這會兒就好模好樣在一個隊裡打遊戲？
她不知道宋淮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正常人應該不會願意跟這樣的老板同框出現了吧，更何況他還辛辛苦苦準備了過年的煙花。
“洛洛？”小五奇怪她怎麼突然就沒有聲音了, “跳哪裡呀，你怎麼不說話？”
洛卿抿抿唇：“都可以。”
那雙茫然有些還沒回過神的眼睛被直播間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H神一來，洛洛老板好像就蒙了。]
[這小模樣真的很白玫瑰，請繼續保持。]
[洛卿你在乾什麼！這麼多人給你送戰艦，紀童都出麵了，現在H神都在你的隊裡，你居然一句話都不說？]
[H神：我都自己送上門了，就是不蹭我是吧？]
[笑死，對比起來洛洛老板比啞巴還啞巴。]
[H神：老板你說句話呀~]
宋淮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直播間的彈幕，輕笑一聲：“老板你說句話呀~”
洛卿：“……”
小五：“？”
彈幕：
[……]
[眾籌一下，要不還是把他丟出去吧，我受不了了。]
[你騷吧，誰能騷得過你呢。]
鏡頭裡洛卿的耳朵頓時就紅了，有些混亂的去查看地圖：“嗯…我跳了，你們隨便。”
結果是她先往下跳，後麵兩個人也跟著往下跳。
兩個跟屁蟲似的在她屁股後麵，搞得現在她才是那個帶著人家玩遊戲的人一樣。
她著急地說：“你們彆跟著我，會死的。”
“沒事。”宋淮時在她旁邊閒逛，“跟老板死在一起也是應該的，老板來撿急救包。”
小五忙跑過去：“我沒有急救包，洛洛都撿了好幾個了，給我一個！”
洛卿也道：“那給小五吧。”
“噢。”宋淮時立刻把急救包撿起來，“我也沒有，先撿了。”
小五：“？”
一行人走到馬路上，宋淮時轉頭就騎了個摩托過來：“老板，我帶你走。”
小五：“這邊不是有四輪的嗎？我們一起啊。”
宋淮時又哦了一聲：“我四輪暈車。”
[你踏馬的，你怎麼不說你暈飛機呢！]
[小五：我是什麼很多餘的人嗎？]
一向能說會道的小五神遊似的，在自己直播間問：“你們看過H神的直播嗎？他平時帶水友也這樣？”
[恭喜你，開到限量版盲盒了。]
[隻要你跟洛洛在一起玩，就能每天都開到這樣的盲盒哦。]
行，小五懂了。
他默默開著小轎車接上另外一個散排進來的隊友：“走，四號，我們一起去乾死他們！”
洛卿見隊友都被落在後麵，有些忍不住，畢竟小五也是跟自己用一起的，還是工作室讓來帶帶自己的，於是開口說：“不然讓我下去跟小五一起坐車吧，我不暈車。”
宋淮時：“……”
[哈哈哈哈哈哈笑出豬叫了家人們。]
[啞巴能不能開開鏡頭，我想看看你現在豬肝色的表情。]
宋淮時輕嘖一聲：“他長得比我好看？”
嗯？？？
這時候的洛卿靈光一閃。
對噢，自己當初是說宋淮時長得好看才要包養他的，那自己的人設就是個見色眼開的顏狗，花心一點怎麼了，又不是包不過來。
而且人家小五在這兒，自己總不可能真的說人家不好看吧。
有一說一，小五長得乾乾淨淨，一看就是清爽帥氣的男大學生。
於是她思考兩秒，認真說：“他長得也不錯的。”
宋淮時哢嚓一聲咬碎了嘴裡的糖。
[什麼聲音，是H神牙咬碎的聲音嗎？]
[太樂子了家人們，老板會說你就多說點，少見啞巴吃癟的情況了。]
這麼一來一回間，那些聞聲而儘的黑子們根本就沒法插進話來。
平時宋淮時直播間那麼多水友，這會兒全都湧到這裡來了，這些黑粉哪裡說得過。
才打了一個字就被那些水友給逼了回去。
[彆逼我在我最高興的時候扇你大耳巴子，水軍趕緊滾，影響我的觀看直播體驗。]
[粉圈那套留到粉圈去行不行？人家正主都在貢獻榜上掛著，輪得你們了？]
而一直掛在貢獻榜上的專業養蘿卜，也在這時在直播間開了一年的至尊守護，一瞬間就掛在榜首的宋淮時給擠了下去。
黑粉們連朵免費的小花都沒送，壓根就沒有什麼發言權。
[牛逼，大家知道這個專業養蘿卜是誰嗎？一來就是五十個戰艦。]
[我怎麼記得好像之前洛卿上中視采訪的時候，她哥哥就是叫她小蘿卜來著？]
[嗷嗷那個大帥逼！有錢真好啊。]
[那問題來了，那個不露臉的啞巴主播好像真的沒什麼勝算。]
洛卿看著自己的貢獻榜，不知怎麼忽然有種感覺，要是自己不阻止或許哥哥會一直飆下去，於是她開口：“哥哥彆刷。”
專業養蘿卜：看著煩，給你清屏。
[誰家清屏是刷禮物清的！！]
[哥、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流落在外麵的親妹妹啊！]
[我是你妹妹流落在外的親嫂子啊！]
原本洛卿看到那些言論還有些失落的，可到現在她根本就沒功夫去想其他的了，遊戲裡有個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人還沒打發走，哥哥這邊還在一直刷禮物，她分不下心給其他無關緊要的人。
“我不煩。”她彎唇笑了笑，“我挺好的，哥哥彆刷了，還會被平台分成，不如直接給我零花錢。”
專業養蘿卜：嗯，最晚十點，去睡覺。
洛卿立刻坐直身體：“好的。”
[嘶，怎麼笑得這麼乖。]
[嗚嗚零花錢，我也想要這種零花錢。]
[啞巴彆浪了，人家年紀還小，我不準她現在被你謔謔走。]
[啞巴，啞巴你怎麼不說話？是被傷透了心嗎？]
宋淮時一直都開著洛卿這邊的直播間，他盯著遊戲裡的人物看了很久，鬆開了要繼續送禮物的動作，懶懶嗯了聲：“被老板傷到了。”
“準備買個更好的攝像頭，能開美顏的。”
洛卿：“……”
為了自己以後的任務，她想了想：“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長得也不錯。”
宋淮時愣了一下，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雨露均沾，他偏過頭輕輕笑了兩聲：“謝謝老板的肯定，那就不要去他的車了吧？我車技還不錯。”
[？？]
[請你不要帶壞我洛洛老板！]
[天殺的老流氓，我必去遊戲裡蹲你把你暗殺掉。]
坐在摩托上的洛卿沉思幾秒，義無反顧地從他車上跳了下去：“我還是……嗯？”
她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屍體：“我怎麼死了？”
宋淮時也沒想到她居然反應這麼大，掉過頭來蹲在她身邊：“跳車太快是會死的哦，老板，安全意識很重要。”
洛卿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話變多了。”
宋淮時頓了頓，整個人嵌在椅子裡，扶著額一直笑。
祁敖早就被他這股浪勁波及到了，從其他地方得知這人已經光明正大浪到了人家洛總的直播間裡，這會兒瘋狂在外麵敲門，用手機打字提醒：“你乾什麼呢！現在人家是公眾人物了，你還非要自己湊上去！生怕彆人炒不到你身上來是不是？”
被敲打的某人淡淡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轉頭就從兜裡拿了個手榴彈自雷了。
小五還在勤勤懇懇跟隊友商量怎麼刀了宋淮時，沒想到人家居然就死在一起了：“你們怎麼回事？”
宋淮時：“跟老板同生共死。”
“……”洛卿小臉都鼓起來了，“你彆說話了。”
“好哦。”宋淮時拿起手機，“老板，我要開始訓練了，下次見。”
想了想，視線掃過正在撿墳的小五，又道：“下次記得來我直播間看攝像頭，我比他年輕。”
小五：“………”
他扛著槍對著宋淮時的盒子一頓亂掃：“彆以為我打不過你！！！”
[乾得漂亮，我真的忍他很久了！]
[我聽老板那話，怎麼感覺他們好像見過？]
[草，既然見過那啞巴還騙我們洛洛老板和洛卿不是一個人？他什麼意思？]
[有沒有可能，啞巴主播的意思是……大家以為的那個瓷王洛卿，並不是真正的洛洛老板的意思呢？]
[都是成年人，不至於沒腦子，自己在做什麼有什麼後果都會知道，你們不要替他們操心了好嗎？看個樂子就行了。]
退了遊戲的宋淮時走出房間，祁敖一臉你再不出來我就自殺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那個洛洛是洛總了？”
宋淮時也不隱瞞：“嗯。”
“不是，你到底怎麼想的？”雖然說宋淮時這個人比較難琢磨，可祁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就不是這種看到一個人有錢或是長得好看就那麼隨便的人，“我之前說讓你們營銷那都是假的逢場作戲你不懂嗎？”
宋淮時眼都沒抬：“誰說我在跟她營銷？”
“那你在做什麼？”祁敖抓了一把頭發，“你就差在自己身上塗個502把自己粘在她身上了，你跟我說你圖什麼。”
宋淮時挑眉：“圖她高興。”
“你圖她……”祁敖停住動作，頭發以一種詭異的造型立在那裡，“你說什麼？為什麼要圖她高興？”
“她不高興了就讓她高興。”宋淮時睨他一眼，“很難理解？”
這祁敖真的沒法理解，他隻看得出來洛卿被這浪蕩子逼得有些炸毛：“可是她哪裡高興了？”
“什麼才是高興？”宋淮時沒什麼情緒道，“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一句話不說、鏡頭也不敢看，自己玩個遊戲連東西都不敢撿就是高興？本來就是個小膽子，還整天小心翼翼地繃著。”
祁敖愣了愣，回想了一下洛卿直播的狀態，好像跟他說的大差不差。
也隻有他每次浪得狠了，洛卿才會忍不住多說他幾句，才有點活氣。
所以這人是在故意逼她？
可他還是不能理解：“你是她的誰為什麼要她高興？”
這次宋淮時眉心淡淡皺了下：“不知道。”
祁敖一口氣堵在那裡不上不下：“那我換個問題，你想是她的誰。”
這個問題問完，宋淮時卻沒再說話，他靠在牆上垂下眼看不太清表情。
祁敖是擔心自己這個好苗苗誤入歧途，畢竟誰家好人會想要包養男人啊，不可否認洛卿的確長得好看又有錢，從直播裡看還挺詭異地有點乖，但一碼歸一碼。
他嘗試勸說：“你……”
“我想成為她的世界冠軍。”
“？？？”
這一句話遠遠比“我想做她男朋友”還來得讓祁敖驚訝，因為他可太清楚宋淮時對冠軍的執念了。
從他在網吧打遊戲開始，他的目標就是世界冠軍。
就算其他人都放棄，就算彆人說他不是黃金年紀沒有經驗，他都從來沒有動搖過。
有些人以為他是為了前隊長想要成為世界冠軍的執念留在戰隊裡，可隻有祁敖明白，這句話宋淮時從一開始就放在心裡，這才是他最初的執念。
可現在他這句話就等於是把自己這麼多年的執念轉到洛卿身上了。
祁敖壓低聲音：“你瘋了？這種話能隨便亂說？”
以宋淮時的性格，並不是隨隨便便說出這種話的人，一點都不負責。
“真的。”宋淮時叼個糖棍就跟叼著煙一樣，他挑唇笑了笑，“我這輩子就這麼一件想做的事，不然早爛網吧裡了。”
“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次宋淮時卻沒回答，他將糖棍扔進垃圾桶，下樓去訓練：“行了，我心裡有數，彆整天一驚一乍的。”
祁敖被他扔在後麵盯著他那一頭白毛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說話說一半，天打雷劈！”
宋淮時下樓訓練的時候，其他隊員都在，還有之前從青訓裡提出來的小孩，今年也才16歲。
見他進去，其他隊友笑道：“剛才我們還提起你呢。”
宋淮時這會兒情緒還不錯，隨口應了聲：“提我什麼？”
“提你之前也是在網吧打遊戲被老隊長撈起來的。”
青訓生裡那小孩叫鬱丘，正是對什麼都很新鮮的年紀，好奇地湊到宋淮時身邊問：“隊長，你也在網吧打過遊戲啊。
“嗯。”
“我也是。”鬱丘激動地說，“我當時在網吧看到遊戲直播，覺得特彆厲害，就發誓自己一定要像他們一樣成為冠軍，隊長你呢？”
宋淮時眼瞼一直垂著，盯著打開的電腦界麵出了好一會兒神，才短促笑了一聲：“有人說世界冠軍很酷。”
大家沒聽懂，世界冠軍那當然很酷啊。
可是這應該不是來拚死拚活訓練的理由吧？
可見隊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大家也沒再問。
宋淮時靠在椅子上，並沒有再點開直播間，眼前卻一直閃過那雙眼睛，記了好多年的眼睛。
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是隻在昨天。
第一次看世界賽的時候，小姑娘一個人跑來找他，大冬天身上連件像樣的棉服都沒有，她比同齡人要矮許多，單薄又清瘦，他掏空了身上的錢帶她去了附近的小黑網吧。
兩個人隻能坐在同一個位置上，那會兒網吧的人都在看比賽，小姑娘抬起頭跟著看，明明什麼也看不懂但還是說：“哥哥，這些人好酷啊，全世界的電視都能看到他們。”
“嗯。”
“哥哥你也很酷，你打遊戲也很厲害。”小姑娘說，“要是哥哥也成了世界冠軍，以後不管我在哪裡，都能在電視上看到你了。”
說著說著她眼睛就紅了：“哥哥，我要走了，他們把我送給了另外的爸爸媽媽，以後就見不到你了。”
“送？”
“嗯。”小姑娘低著頭，“他們說我被燒壞了腦子，很笨。”
他還沒說話，又聽小姑娘笑著說：“反正我也不想在這兒，那些小朋友都不喜歡我。”
隻是後來他還沒成為世界冠軍，小姑娘就真的回不來了。
“隊長？”
宋淮時被隊友的聲音拉回神，“嗯，我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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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直播順利得讓洛卿十分意外，原本她以為自己的直播間不是無人問津就是會有很多不好的彈幕，隻是後來居然沒有太大影響。
這也讓她放下了很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