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鄉到了我們雲家堡。我是我們雲家堡,甚至是十裡八鄉唯一會殺豬的女社員……”雲團團又自曝了三條個人信息,“我來省城上大學彆提多擔心了,現在扯了證,我這顆心也能放回肚子裡了。”
隨著交談深入,方紅偉也知道了更多雲團團的信息,他不知道這是雲團團故意做的套,還挺自得自己這份套話的本事。又說了兩句,方紅偉便隨口找了個理由離開了,雲團團也沒留他,也是寒喧客套了兩句改天吃飯的話就將這場意料之外的應酬結束了。
等方紅偉離開,賀之亦笑著斜了雲團團一眼,見飯菜要涼了,便低聲讓她快吃,於是兩人這才專心吃飯。
飯畢,雲團團與賀之亦沒再去跟方紅偉打招呼便往電影院走。
一路上賀之亦還在想著雲團團剛剛的表演,沒錯,在賀之亦看來那就是表演。
向一個對自己並不熟悉的陌生人不動聲色的推銷自己,這樣的表演讓雲團團做出來沒有半點表演的痕跡,自然又展樣。
她平時應該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事了。
……
“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地道戰》了,每次看都覺得拍得太好了。”演員的演技還有電影裡腦洞大開的各種地道都讓雲團團覺得過癮。
想到現在的票價,再想到後世動輒幾十上百的電影票,雲團團一邊覺得多在這個時候看幾場電影就是薅羊毛,就是占便宜。一邊又覺得她當年到底是怎麼舍得花那麼多的錢看電影的呢。
上大學後她一個月才五塊的生活補助,上大學前一年才掙多少錢呀。
想到這個錢,雲團團思維就有些混亂,一會兒用這個時候的收入衡量後世的物價,一會兒又用後世的收入去想這個時代的物價。還沒到電影院呢,雲團團那小腦袋瓜子就被她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整得糊塗了。
賀之亦還不知道隻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雲團團就想了這麼多,而是可認真的跟雲團團分析了一回地道戰這部電影在哪裡拍攝的以及那裡的土壤結構如何。最後他特彆認真的告訴雲團團,“林省這樣的土壤結構是弄不成那種地道的。”
“哇,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呀?”收回跑馬的思緒,雲團團哪怕沒認真聽賀之亦說的那些東西卻還是非常迅速且本能的接道:“我可真是撿了個寶貝回來,旁人肚子裡有點墨水恨不得昭告天下,你就不一樣了,又謙虛又低調,若不是今天話趕話的說出來,我還不知道我家小賀同學竟這般優秀……”
賀之亦聽到雲團團又開始拿甜言蜜語齁他,也隻是搖頭輕笑的看著她鬨。
怎麼就有人能將讓人聽了都有些難為情的話說得那麼動聽又真誠呢?
~
在電影院門口買了些瓜子,雲團團便與賀之亦進去看電影了。
哪怕兩人是扯了證的倆口子了,可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牽手什麼的,到了漆黑的電影院裡,兩人也是規規矩矩的坐著不敢有太多的小動作。
無他,因為這個時間段來看電影,電影院裡拿著手電筒四處照的人更多了。
手電筒的光時不時照在身上,誰還敢有什麼小動作呀。
唉!
一場電影看完,時間已經不早了,因為沒有自行車也沒有公交車,所以兩人仍舊是步行往招待所去。
十二月份的夜晚,溫度也更低些,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白色的哈氣在路燈下看得分明。
賀之亦還能在省城逗留兩三天,之後就會去省城下麵的縣城,這兩三天的相處不光賀之亦格外珍惜,就是雲團團也如此。
年輕男女又是剛剛領了結婚證的新婚夫妻,那種黏糊勁還真不是說說的。
就像那個詞——新婚燕爾。
走了不算短的一段路,兩人才回到招待所。剛進招待所雲團團就發現等在招待所大堂裡的李偉了。
不用懷疑,雲團團就篤定李偉是在等她。
翻了個白眼,一邊隻當沒看見李偉的與賀之亦往客房走,一邊還在心裡腹誹了一句‘你們不能隻可著一隻羊擼羊毛呀’。
賀之亦又不是沒感覺,自打他們進來對麵那個男人就迫切的站起來朝他們走了兩步。在見到雲團團熟視無睹的走過去後,還一臉訕訕的摸著鼻子跟著他們往客房這邊來,心裡便有數了。
“請進。”
打開客房門後,賀之亦沒問雲團團麵前的男人是不是她朋友,隻是神情淡淡的對李偉頷首,示意他進房的同時又請他隨意坐,隨後便拿著暖壺去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