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臨時搭建的帳篷裡,作為壓軸節目,倒數第二才出場的學生們這會兒已經收拾齊整了。
一溜的白襯衫配軍褲。
沒有白襯衫的,男孩征用父親的,女孩則征用母親的,再沒有的,就找交好的家屬借。
藺葶與顧芳還給孩子們上了妝,紅臉蛋兒那種。
當然,雖然為了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才會這般收拾。
但藺葶到底沒有將人塗成猴屁股,隻是給孩子們提了提色,叫氣色能好一點。
這麼一裝扮,彆的不說,還真有模有樣起來。
不止是從未這般打扮過的學生們覺得新鮮。
就是等不及跑過來的軍屬們也是笑的滿麵紅光,自覺女兒/兒子給家裡掙了大臉。
於是乎,初中合唱隊的節目便在眾位家長的期待下,正式登上了舞台。
藺葶與顧芳作為組織的老師也跟著出來了。
不過兩人沒去家屬區那邊,而是站在舞台的側邊,做著最後的檢查。
觀眾席第一排最中央的霍嘯,在妻子出現的時候就看了過去。
今天的她穿了深灰色列寧裝套裝。
從前垂在身後或者放在身前的麻花辮,這會兒全被盤到了頭頂,露出了纖長瑩白的雪頸,使本就明豔的五官更加惑人了幾分。
這是霍嘯從未見過的模樣,視線忍不住就跟著妻子移動。
舞台旁邊的藺葶似有所感,轉頭看過來,然後衝著帶著軍帽,越加俊帥的丈夫彎了彎桃花眼。
霍嘯眸色深了深,剛要回一個笑時,就聽到後排有倒吸涼氣的聲音。
再然後,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了過來:
“團長家嫂子真好看。”
“對,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學曆也高。”
“聽說脾氣也好,不管哪個戰士上門,都是笑臉相迎。”
“也不知道嫂子有沒有妹妹。”
“......”
隨著聽到的話越多,霍嘯的臉也越黑。
就在他渾身冒冷氣,打算回頭給個警告的眼神時,一道空靈悠揚的歌聲就飄蕩了開來。
不止霍嘯,場地上所有人,無論前一刻在做什麼,此刻全都因為這抹乾淨到,仿似能夠穿透人靈魂的聲音,集中了注意力。
藺葶看著站在最中央,唯一一個穿著白襯衫配玫紅色尿素帶長褲的房翠花,心裡也不禁生出驕傲來...
她想,這就是作為老師的快樂吧。
培養、發掘、指引...不管哪一樣,都讓人覺得高興。
而房翠花大抵就是那種,天生屬於舞台的人。
這一天,全旅戰士們為她的喝彩,便是她走上專業舞台的底氣。
=
初中部這一次的節目無疑是成功的,對得起壓軸位置。
尤其主唱,那嗓子,就算不懂藝術的人,也覺驚豔。
當然,要說最吃驚的,還屬房水根與丁飛燕。
兩口子從來不知道大丫頭打扮過後還挺漂亮的。
也不知道她唱歌居然這麼好聽。
更不知道她是這次節目的主唱。
直到合唱結束,誇讚的話語不斷傳遞過來,房水根與丁飛燕依舊是茫然不解的。
那樣自信又有才的姑娘...怎麼會是大丫呢?
對於房水根兩口子心中的翻滾,藺葶完全不知道,當然,也不感興趣。
這會兒的她又來到了帳篷裡,笑著給了同學們讚美與肯定,才讓他們自由活動。
表演節目再是激動,也沒有自由活動來的吸引人。
果然,等藺葶宣布解散,少年人們一窩蜂跑了出去。
就連本來還想跟老師說說話的房翠花,也被幾名女同學嬉笑的拉著跑開了。
見狀,藺葶的心情忍不住也跟著飛揚了起來。
但同時,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疲憊。
她一邊揉捏著眉心,一邊對身旁的好友道:“我有點累了,等會兒直接回去,你呢?”
“你先走,我等我家榮軒哥一起回去。”顧芳癱在座位上擺手。
她自然也累的,畢竟從前沒接過這樣的任務,總是擔心表演時有這樣那樣的意外,整個人都繃的很緊,如今完美交差,隻覺哪哪都不得勁兒。
聞言,藺葶便拿上自己的挎包,又衝著顧芳招呼一聲,便走出帳篷。
不想出門就見到了丈夫,她迎上去兩步:“你怎麼過來了?不用陪旅長跟政委?”
霍嘯將挎包拎過來,才回:“不用,本來就可以提前走,回去嗎?”
藺葶看向家屬區位置:“我剛才看見咱媽跟孩子們了,喊他們一起吧。”
霍嘯沒意見,領著妻子往母親那邊走去,視線卻時不時往她的臉上瞧兩眼,總覺得妻子瘦了些。
這廂孩子們也瞧見了爸爸媽媽。
齊齊鬆開奶奶的手衝了過來。
苗苗本來想撲向媽媽的,但最後幾步想起自己現在長大了,變重了,便又轉了方向。
然後仰頭舉起雙手:“爸爸,抱!”
見狀,果果便主動去牽媽媽的手。
孩子要抱抱,霍嘯自然不會拒絕,彎腰將人拎到手臂上做好,嘴上卻笑道:“又要抱?自己走不好嗎?”
苗苗認真解釋:“來的時候就是走過來的,腳腳累了。”
好吧,霍嘯也就是逗逗孩子。
唐問蘭陪著胡秀,見走在一起的一家四口全是好容貌,忍不住感慨又羨慕:“霍團跟葶葶可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不得了。”
這話胡秀愛聽,她笑著迎向孩子們時,還不忘回捧一句:“你家邢政委不也挺好的。”
聽得這話,唐問蘭瞬間嫌棄臉,就她家老邢那張大餅臉...算了吧!
這廂,胡秀已經走到了兒媳身邊,語氣高興道:“葶葶,下午你上學校後,我給家裡去了個電話,梅花說你家二哥來天京出差了,算時間,後天就能到。”
藺葶桃花眼晶亮,驚喜壞了:“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