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葶將臉埋在丈夫的脖頸處蹭了蹭,聲音哽咽道:“沒有不舒服,就是心疼你賺錢不容易。”
聞言,霍嘯怔愣了下,這才注意到床上攤著的存折,連忙安撫:“這沒什麼,再說,出任務又不是為了錢,哪個軍人身上沒有傷?”
心裡則有些哭笑不得,妻子自從懷孕後,情緒變化的太大,想吃的東西吃不著會哭,花謝了也哭,跟個小孩兒似的。
想到這裡,他側頭親了妻子一記,開始熟練轉移她的注意力:“給你看個東西。”
藺葶懶洋洋的不想動:“什麼東西?”
“媽剛才把她的存折給我了。”
聞言,藺葶果然坐直了身體:“哪呢?”
霍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放到了妻子手上。
藺葶打開印刷了活期儲蓄存折的小本子,翻去最後一頁。
然後被上頭的數字驚了驚。
居然有4500塊!!
“咱媽這麼能賺錢的嘛?”所以...原身當時卷走的隻是家裡的現金?
霍嘯被妻子逗笑:“我爸以前是很厲害的獵戶,在山裡出事前,攢了些家當,我媽接生手藝在十裡八鄉都有名氣,所以賺的並不比工人少,還有我這些年陸續寄回去的孝敬,全被媽攢了起來...對了,老家賣房子的錢也在這裡。”
藺葶一直知道婆婆應該不差錢的,這一點從她平時舍得吃喝上就能瞧出來。
卻沒想到胡女士這般有錢。
當然,藺葶也隻是感慨幾聲,便將存折推了回去:“你還回去吧,這是媽攢了一輩子的,她現在又沒個工作,放些錢在身上,心裡頭才能有底氣。”
聞言,霍嘯俯身在妻子唇上啄了一下,才溫聲道:“我也這麼說了,但是媽不大高興,我就想著,回頭要是房子滿意,咱們買完再把存折給她?”
藺葶想了想,又問:“那房子是什麼樣的?多少錢?”
霍嘯想了想:“應該要大幾千,是那種兩層樓房。”
“......\還能比四合院貴?
=
事實上,還真不比一進四合院便宜多少。
星期天這天,一家人起了個大早。
等到了市裡,先去了醫院檢查,確定大人孩子都很好後。
全家才去了百貨大樓買東西。
因為有老同學在,少不得又買到些‘瑕疵品’。
再次滿載而歸的藺葶請了老同學去國營飯店搓了一頓。
等揮彆同學後,就差不多到約定看房的時間。
因為丈夫說過是樓房,還帶了個小院子,所以藺葶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當她真的處在樓房跟前,整個人卻還是懵的。
蓋因這房子外牆除了沒貼瓷磚,隻用水泥澆築外,與後世的小彆墅也差不離了。
不對,在這個時候,應該叫小洋房來著。
最叫藺葶歡喜的是,洋房緊挨著的路上,居然是一排蔥鬱繁茂的梧桐樹。
真...真好看!
想買!
隻是...她揣在口袋裡的,一萬多的家當夠嗎?
與藺葶有一樣想法的還有藺葙。
她還從來沒見過哪家私人住房這麼氣派的。
這得多少錢?
想到這裡,趁著房管局的人去開鎖的時候,她趕忙湊近妹妹耳邊,小聲道:“我身上有幾百塊錢,先給你用。”
聞言,藺葶下意識想拒絕。
但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畢竟大姐是好意,於是她小聲道:“還不一定會買,先聽聽多少錢。”
藺葙點頭讚同,剛要再說什麼,見房管局的人招呼他們,便忙忙閉了嘴。
=
“霍團長,這處房子其實本來是不出售的,不信等會兒您出去的時候瞧瞧左右鄰居,大多都被政府征用了...”
房管局人的態度不錯,陪著一家人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又開始說起左右鄰居來。
他是拿死工資的,能不能賣成房子於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好處。
但這麼年輕的團長可不多見,禮多人不怪嘛,客氣點總不會錯。
霍嘯點了點頭,又與對方聊了幾句,才看向母親與妻子:“你們喜歡嗎?”
胡秀看了下兒媳,然後才為難道:“這...這裡頭也太空蕩了,咋啥也沒有?”
房管局的人笑道:“這些年外頭情況大家也都知道,那什麼...咳咳...搬空了。”
藺葶...這也搬的太空了,連自來水龍頭都給卸了。
不過,房子是真好。
從外頭瞧著隻有兩層,內裡卻足有兩層半。
且最上麵的半層閣樓挺高,最矮的位置也有兩米,完全不影響行走。
再加上每層都有一百多平,就算現在屋裡啥也沒有,也是叫人心動的。
對了,還有一個幾十平米的院子。
藺葶忍不住生出憧憬,等將來養養花,種種樹,然後在這樣的環境裡翻譯賺錢什麼的,想想就美的不行。
所以...眼下空曠就空曠吧,反正他們也不急著入住,家裝什麼的完全可以慢慢來嘛。
退一萬步,就算將來轉手,或者租出去,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思及此,她看向丈夫,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一個眼神,厚厚的存折清零了不說。
就連打算還給胡女士的存折也被動了一半。
雖說用了婆婆的錢有些不大好意思,但能得來這麼一套房子,簡直賺大發了。
回去的路上,藺葶一邊想著要把錢慢慢還給婆婆,一邊與她頭挨著頭,興奮的商量起要如何裝修。
等婆媳倆從興奮的狀態中回過神時,一行人已經被晃晃悠悠的公交車帶到了部隊兩裡地外的公交站台上。
後麵的路隻能走回去。
但果果跟苗苗已經累睡著了,隻能抱著。
藺葶懷孕未滿三個月,誰也不敢叫她伸手。
最後胡秀抱著苗苗,霍嘯抱著果果,另一隻手上還拎著從百貨大樓買的東西。
就連推著小車的藺葙,也主動幫忙分擔了幾個袋子。
但孩子到底四歲了,才走出去一裡地,胡秀就有些吃不消了。
一直關注著母親的霍嘯倒是沒什麼壓力,剛要說把苗苗放到他背上,身後就傳來了跑步聲。
霍嘯下意識轉頭,然後迎著昏黃的夕陽,漸漸看清了來人。
曹文澤也看到了自家團長,都不用對方開口,已經朝著胡秀伸手:“秀嬸子,孩子給我抱吧。”
胡秀認識這個去家裡吃過幾次飯的小夥子,也不客氣。
不過苗苗性子敏感,擔心她醒來看到陌生人會嚇哭,胡秀便讓兒子將果果遞給對方,才將懷裡的苗苗塞到兒子的懷裡。
然後一邊從霍嘯的手裡分擔東西,一邊笑著感激:“幫了大忙了,小曹也去市裡了?”
曹文澤人高馬大,一身腱子肉,四歲的果果在他懷裡顯得格外小隻。
他顯然不大會抱孩子,邊調整姿勢邊往前走:“沒去市裡,從前部隊的戰友給我送了些東西,出來拿包裹的。”
聞言,胡秀這才見到的對方另一隻手上還提了個大包袱。
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果果還是給我吧。”說完就朝著人伸手。
曹文澤側身避了過去,笑道:“不用,這點重量真不算什麼...”
見狀,胡秀又打量了眼身旁的大小夥子,瞧著確實有把力氣,便也沒再勸說,轉而笑著邀請:“晚上就在嬸子家裡吃吧,早上請炊事班買了大骨棒,嬸子記得你喜歡這個。”
已經四年沒回老家,很是想念家鄉味道的曹文澤忍不住吞咽了一口,才應了句:“那打攪了。”
“嘿!這有啥好打攪的,想吃就來嬸子家裡...”心裡則想著,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聽問蘭說,劉政委管不住劉文豔,劉家大閨女還糾纏著小曹呢。
說來,人與人之間的磁場,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胡秀甚至都沒有說出口,隻是在心裡頭想了想,到了家屬院的時候,迎麵就撞上了臉色陰沉的劉文豔。
劉文豔找了曹文澤一圈,哪裡想到他居然陪著旁的女人出去了。
思及此,她心中怒火更旺,看向曹文澤的眼神像是在看負心漢。
好一會兒才將視線放到了對方身旁,瞧著妖妖嬈嬈的陌生女人身上,怒罵:“不要臉!”
走在曹文澤兩米多外的藺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