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這麼快站穩腳跟,除了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外,怕也是真有天賦的。
思及此,藺葶有心多問幾句,比如吃的好不好,住的習不習慣,同事之間相處的怎麼樣。
無奈時間有限,兩人再聊了幾句,便被通訊員催著掛了電話。
不過,雖然有很多話沒來的急說,但藺葶的心情還是忍不住飛揚了起來。
大家都在往好的地方努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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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要我說,人長得醜,想的倒是挺美,劉文豔不照鏡子的嘛?她咋好意思纏著人曹營長的。”
“關鍵人曹營長也看不上她啊,她這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忒氣人。”
“這下好了,雞飛蛋打,曹營長要調走了,我這個心疼啊,本來還想把家裡大侄女介紹給曹營長的。”
“跟誰不知道曹營長條件好似的,誰叫人家有個好爹呢?誰敢搶?”
“哎!飛燕,這話不對吧?我瞧著你最近跟劉政委家大姑娘走的很近啊,你說這話不合適吧。”
丁飛燕抹了把眼淚:“誰叫我家男人隻是個副參謀長,沒本事呢,人家主動找我,我還敢不搭理?”
這話誰也不信,不過到底都是鄰居,為這點小事當麵打臉真沒必要。
而藺葶,吃過晚飯後,算計好時間,與婆婆一起出發去營地的時候,就在家屬院平時人最少的位置,聽到了三五個軍嫂的聊天內容。
她與婆婆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瞧見了無語。
相較於藺葶不怎麼在家屬院裡走動,胡秀的好人緣已經覆蓋了整個家屬院。
她立馬就聽出了幾人是誰,鬼鬼祟祟的湊近兒媳身邊分享幾人的名字。
藺葶抽了抽嘴角,卻是為了婆婆語氣中的興奮。
不過,這種事情她不想參合,便拉著一臉遺憾,明顯想要繼續聽牆角的婆婆離開了。
不過,對於丁飛燕最近瘋狂抱劉文豔與文慧嫂子大腿這事也略有耳聞。
坦白說,她其實不怎麼討厭這種行為,畢竟都是為了生存。
劉文豔與文慧嫂子可不是好相與的性子,丁飛燕為了丈夫不轉業,主動湊上去,幾乎是將自尊送給對方往腳下踩,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起碼自己不行。
但人前喊娘,人後罵娘,吃相就太難看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邊誰也不是省油的燈,哪個都不值得同情。
藺葶心裡正撇嘴時,就在黑暗中,瞧見了頗為眼熟的身影:“黃校長!”
從單身宿舍過來的黃校長聽到聲音,將手電筒往這邊的地上照了照。
然後兩邊彙合,一起去了旅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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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旅長剛回來,渾身的泥濘。
他也不在意形象,見到三人過來,一邊招呼他們坐,一邊快速將手裡的窩頭吃完。
等又灌了半茶缸茶水,五臟廟不鬨騰了,便與幾人聊了起來。
藺葶與胡秀對於衛旅這般不講究,是有些心酸的,這...哪裡像一個旅長啊,吃的還不如她們呢。
且軍裝臟的都快看不出樣子了,想來下午去災區沒少親自動手。
轉念又想到還在支援群眾的丈夫/兒子,兩人心裡就更難受了。
“咋沒回家吃?再忙也要顧忌身體。”黃校長跟衛旅也是老夥計了,見他這樣,明白對方這是時間不夠,才吃的糙,卻還是忍不住念叨兩句,畢竟他們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胃病。
衛旅不甚在意的擺手:“這有啥,從前草根都吃過。”說著,他顯然不願意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看向幾人,直截了當:“這事處理妥當了,也不用你跟你那同學出麵聯係工廠,師長那邊已經跟市裡幾個大廠的領導全打過了招呼,回頭你就以部隊派遣的身份過去,沒意見吧?當然,翻譯的收益完全屬於你個人的。”
當然沒意見,應該說再好不過了!
藺葶心裡簡直喜的冒泡,這可比她原先預想的要好多了。
代表師部過去工廠,人家不說供著自己,起碼會很客氣。
最重要的是,將來這事真有人詬病,也有師部頂著,畢竟名義上她是被派遣,而非主動申請,這裡頭的區彆可太大了。
越想越高興,藺葶趕忙問:“那我什麼時候過去合適?”她有些迫不及待了,萬一被旁人捷足先登,她可能會哭。
衛旅長笑了:“明天早上就去,到時候部隊開車送你,對了,不是你一個人,天京這邊的報社派了記者全程跟蹤報道,師部宣傳部也會有同誌一起,小藺同誌,你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雖說這個速度有些出乎藺葶的意料,但飯都喂到嘴邊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衛旅長就喜歡這樣有拚勁的年輕人,大方的多給了顆甜棗:“等你去過廠裡回來的時候,記者還會順道去災區拍照采訪,你可以給小霍帶些吃食。”
藺葶心動:“影響會不會不好?”
衛旅長擺手:“沒什麼不好的,當地老百姓也會給戰士們送吃食,不差你一個,彆逗留太久就成。”
藺葶歡喜不已:“謝謝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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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可以順道見霍嘯。
婆媳倆回家就開始翻箱倒櫃。
真要給帶吃的,也不能隻帶霍嘯一個人的。
但給全團更不現實。
婆媳倆正在犯愁準備什麼時,藺葙建議:“要不炸果子吧,那玩意兒不大,卻有油水,戰士們一人也能分到一兩個,吃飽不能,甜甜嘴還是行的。”
的確是個好主意,就是有些費油。
但慰問奮鬥在前線的戰士們,費些油也是應該的。
最後,為了讓每個戰士能多分到幾個,她們不止將自家的油麵都敗光了,還去相熟的幾個鄰居家借了不少。
於是乎,油炸果子的香味一直飄到後半夜,才徹底結束。
而藺葶,隻幫忙了兩個小時,就被婆婆與大姐合力攆回屋休息了。
原因有二。
其一,孕婦不能熬夜。
其二,她明天要去廠裡做翻譯,說不定還要上報,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如此才能將最好的一麵表現出來。
於是,藺葶就著果子香味,與對明天的期待,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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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7點。
已經跟學校請好假的藺葶,帶著兩大包裹的油炸果子,在旁人佩服又肉疼的表情下,坐上了師部來的吉普車。
這次師部宣傳部來的采訪記者,是一名漂亮年輕的女同誌,叫寧瑜。
瞧著冷冷淡淡,不怎麼說話,但在衛旅口中得知藺葶是孕婦時,便主動讓出了副駕駛的位置。
還不許扛著攝影機的另一名軍人與駕駛員抽煙。
“謝謝你啊,寧同誌。”藺葶雖不大好意思,卻到底沒有拒絕,畢竟後邊的確比前頭要顛簸的多。
許是性子真冷淡,聽到道謝,寧瑜也隻是點了下頭,便翻開本子寫寫畫畫起來。
見狀,藺葶便將視線轉向車窗外。
而這時候,滿心全是賺外快與見到丈夫的她,完全不知道,在她離開後的一個小時。
家屬院裡響起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來人啊!救命啊!劉文豔被丁飛燕推下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