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早上5點多才回來。
藺葶剛睡沒多久,但心裡惦記著事,所以哪怕身旁隻傳來輕微的動靜,她也立馬醒了過來。
見狀,霍嘯便將人攏進懷裡,又順了順她的後背:“睡吧,沒事了,人已經被保衛隊帶走了。”
“就...帶走了?”藺葶有些懵,這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除了淩晨一兩點那會兒聽到過引擎聲音外,旁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霍嘯無奈:“想什麼呢?這事到底動搖軍心,不可能大張旗鼓的。”這也是為什麼深夜行動的原因。
道理藺葶也明白,畢竟旅政委的級彆不低了,她隻是沒想到會這麼簡單明了:“對外也不會公布罪行嗎?”
“會公布的,不過不是現在,得上了軍事法庭,有了正式判決書,才會全軍通報。”
“那...劉政...他...”
知道妻子在問什麼,霍嘯沉聲道:“按理...終身□□是最低懲罰。”
也就是說,還有可能吃槍子,這麼說來,對方犯的錯不小。
想到這裡,藺葶不再問什麼,而是伸手繞到丈夫的後背,輕輕拍撫起來。
霍嘯心頭一澀,忍不住將妻子抱的更緊。
他並不是同情劉政委,隻是想到對方被保衛隊反剪雙手時的震怒,到一長串罪名砸下來後的頹喪,同為軍人,心底難免複雜。
還是...太貪了。
想到這裡,霍嘯側頭親了親妻子,難得躊躇問:“如果將來...我...嘶...”
藺葶退出丈夫的懷抱眯眼看著人,手也沒離開男人的腰側,語氣輕柔問:“你剛才準備說什麼?”
霍嘯...
感覺到妻子擱在腰間的手,正蠢蠢欲動,霍嘯覺得但凡自己說錯一個字,肯定少不得一頓掐。
於是在外威風凜凜的霍團長秒慫:“沒什麼,我是說,將來咱們都會好好的,我們會相伴到老。”
“噗嗤...算你識相。”藺葶被丈夫逗笑,又揉了揉方才被她掐過的地方,才問:“文慧嫂子呢?”
提到這人,霍嘯皺眉:“哭鬨著要登報離婚斷絕關係。”
藺葶:“能成功?”
霍嘯搖頭:“不能,單單文慧自己,就背著劉政委收了不少好處,曹文澤遞交上去的證據很有用,她逃不了的。”
說到這裡,也不等妻子繼續問,便接著道:“劉文豔跟他弟弟劉文運如果登報斷絕關係,應該能保得住。”
至於劉政委被壓走時,拜托衛旅長幫他把劉文運從戰場調回來,並安排退伍這事,他則沒說。
因為以他對衛旅長的了解,對方應該會同意。
不止衛旅長,就算師長那邊也不會有意見。
曾經到底...後背托付給彼此,這是過命的交情。
“那房水根呢?”藺葶又問。
提到這人,霍嘯眼底沒忍住生出厭惡,劉政委此人算得上梟雄,哪怕被抓了,也能很快冷靜下來,並及時為兒女找退路。
然而房水根呢,其實他隻要咬死不承認指使房藝靈那孩子作惡,左不過是關兩日禁閉罷了。
但他在看到劉政委被抓時,以為自己會被牽連,為求自保,當即就將鋪木地板那事全都賴到劉政委頭上去,言說他一個小小的副參謀長,不敢反對雲雲。
同時還不忘為自己表功,說自己隻是想拖著劉政委,並不想害戰友,所以才會將這事交給十歲的女兒。
但誰又不知道真實情況是什麼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房水根此舉等同於出賣戰友,是軍人的大忌。
衛旅長心情本就不好,當即就黑著臉讓人將其關了禁閉。
“...他等不到轉業了,過幾天應該就會被開除軍籍。”
聽完丈夫的轉述,藺葶的心情卻有些沉甸甸起來。
房水根兩口子的老家離天京有千裡之遙,到時候藝靈那孩子該如何?
思及此,藺葶抿了抿唇:“回頭我找藝靈談談。”
“放心吧,我讓人盯著呢,你先睡一會兒,時間還早。”
“那就好...”
=
被藺葶擔心著的房藝靈的確不好過。
她還太小,不懂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
哪怕她不覺得自己有錯,哪怕黃爺爺不讓自己回來,說父親做錯了事,才會受到懲罰。
但,房藝靈還是忍不住生出自責,所以才會偷偷跑回來。
然後,在母親表情陰沉的問自己有沒有告密時,從來機靈的小姑娘因為愧疚,老實承認了。
叫房藝靈意外的是,她以為會被毒打一頓,也做好了不躲的心裡準備。
母親卻隻是用更加陰森的眼神盯著自己。
然後,在房藝靈被嚇得開始大顆大顆掉眼淚時,就聽對方說:“你爸之前就說過,你不聽話就把你丟掉。”
丁飛燕是真要瘋了。
畢竟丈夫哪怕轉業,也能去廠裡撈個小領導當一當。
但這一刻,什麼都沒了,他們隻能回老家種地。
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太太,丁飛燕如何能不瘋。
哪怕清楚知道,這事跟二丫沒有多大關係,但她還不能找個出氣筒嗎?
再一個,軍官的位置都保不住了,誰還在乎名聲?反正二丫她早就想丟了。
尤其這賠錢貨居然還敢吃裡扒外,她恨毒了她,不丟難不成帶回老家嗎?
反正疤臉子長得醜,養大了也換不回幾個彩禮,還不如在丈夫出來前將人丟了,哄水根高興。
而房藝靈則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母親。
確定對方說的是真的,不似從前那般隻是嚇唬後,她的眸色漸漸暗淡了下去。
房藝靈不知道自己會被丟到哪裡去。
但她好像真的害了父親,是該贖罪。
所以,這次她不跑了。
一聲不吭的跟在母親身後往營地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