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寧就在旁邊站著, 自然是看出來池遠的猶豫不定了。
所以,她輕聲問:“怎麼了?”
池遠抿了一下唇,然後貼近了虞寧, 小聲跟她說:“我想著, 我奶他們能乾出這樣的事情,結婚的時候就不叫他們了, 倒也不是怕麻煩,隻是覺得,他們的手伸的太長, 我也得表明一點態度, 不是說我是他們孫子, 就得由著他們擺布。”
結婚的時候,男方如果沒有親屬在,到底有些不太好看, 哪怕池遠在城裡家屬樓舉行婚禮,也不算是很好看。
所以,他猶豫著,要怎麼樣跟虞寧和虞家人說。
其實請也不是不行, 如果他奶他們真敢在婚禮上鬨起來,那他正好趁機, 跟他們把關係疏遠了。
隻不過, 到底不想委屈了虞寧。
說實話, 就他奶這一波操作,池遠都膈應的要命, 更何況是虞寧這個對象呢?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虞家這樣,池遠怕是要慪死了!
聽他這樣說, 虞寧一時也沒了主意。
要說不在意,那是假的。
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隻不過是爺奶,隔著一輩呢,以後也管不到他們的事情,他們願意鬨就鬨唄。
彆鬨到她麵前,一切都好說。
但是如果舞到她麵前了,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虞寧這個人,隻是看著柔弱,但是動起手來,比姚春花還厲害呢。
虞寧顧及到池遠的心情,所以覺得結婚的時候真不請對方,似乎有點不太好看。
但是,如果對方就是不要臉鬨起來,那兩個人的婚禮被攪和了一通,日後想想,估計也挺晦氣的。
虞寧拿不定主意,索性就直接問了姚春花。
姚春花支著耳朵聽了半天,結果兩個人說悄悄話,她就聽到幾個字。
正好奇的抓心撓肝的,虞寧來問她了。
姚春花也被整不會了,池遠和虞寧結了婚,那以後池遠就是她女婿,那是一家人,場麵上到底還是要顧及的。
所以,按著規矩和禮儀,是該請的。
但是吧,池奶奶做的那些事兒,也確實挺膈應人的。
姚春花思考了一會兒,池遠在一邊等著還挺忐忑的。
許久之後,姚春花才想好了,然後衝著池遠點點頭:“小遠,你這樣,咱們呢,也不好壞了規矩,也不做落人話柄的事情,你跟寧寧正大光明的結婚,那是誰也乾涉不到的事情,不請他們過來呢,既顯得咱們沒規矩,又顯得咱們小氣了些,再加上場麵也不好看,到時候不免有些人說些不太好聽的話,咱們本可以避免這些的。”
說到這裡,姚春花又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但是呢,咱們立場還有態度也得擺明白了,不是說你奶奶在村裡這上竄下跳的,咱們就不管了,下次那個什麼蘋果還是梨的過來,你跟對方說清楚了,你奶如果覺得,這女同誌就是好,讓她安排彆的孫子去,一把年紀了,多操心兒子的事情,少操心孫子的事情,你如果覺得這話身為孫子不好說,那我就上門去跟她說道說道。”
真讓姚春花上門說,那這件事情,最後八成就會變成武力事件。
畢竟姚春花的脾氣不可控!
池遠也明白這一點,連連點頭應是,最後還是攔了一下:“沒事兒,嬸子,我能解決。”
見池遠應下,姚春花又接著道:“這事兒呢,不僅要說,還要做,結婚那天,我跟你叔坐主桌,還有帶你的那個大師傅,街道主任啥的,你相熟能請到的領導,都請到主桌上,你奶他們坐客桌,彆上來了。”
池遠一聽,這倒也是個辦法。
而且被姚春花一點,池遠也覺得,自己被動等待也不是個辦法。
所以,他帶著虞安和虞衝連夜去了吉祥坡。
說起來這地方離厚南村還有些遠,虞安直接趕著家裡的騾車去的。
到了之後,兩兄弟也沒下騾車,隻讓池遠過去了。
池奶奶他們可能也沒想到,池遠會這個時候過來,大伯娘在池遠進院的時候,還下意識的往他的手上,還有身後瞧了瞧,似乎是在看拿沒拿東西。
見池遠空著手來,大伯娘收回目光,麵上的表情帶著些些的不滿和遺憾。
她一慣冷著臉,沒太多表情,這會兒光線也不太好,但是這都讓池遠看出來,可見對方是直接甩了臉子的。
看著這一幕,池遠這心裡也不知道是想惱還是想笑。
他原本隻是想報答當年的情誼,倒是沒想到,把人的胃口還養大了。
池奶奶倒是沒當回事兒似的,心裡怎麼想的,池遠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