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上的安葵連連搖頭，感覺自家孩子是真的蠢呀，剛剛一直偷偷哭的林聽夏眨巴著紅眼睛，笑得簡直跟撿到錢似的衝上舞台，上台階時腿還有些軟，還給大家夥磕了個。
大家連忙衝過來把她扶起來，發現她膝蓋磕破了，林聽夏還笑嘻嘻的說沒事沒事，已然因為喜悅不知疼痛為何物。
“你這叫樂極生悲。”袁思可拍拍林聽夏的頭。
“不悲不悲，樂極樂極！”林聽夏握拳。
袁思可搖頭，天呐，真磕傻了。
見她們沒事了，謝桐月溫聲交代：“晉級雖然開心，請大家注意安全哦。”
“繼續宣布名次，下麵是本次排名第12的練習生，她是一位個人練習生。”謝桐月說。
聽到謝桐月的提示，沉珠忽然轉身，目光落在池夢臉上，想了想，又看向旁邊瑟瑟發抖的蘇夢瑤。
“……”她慢慢轉回去。
宋佳期好像聽到沉珠思考的聲音。
比起還能猜測12是誰的其他人，池夢和蘇夢瑤對視，雙眸中帶著同樣的緊張。
是你嗎？
還是我？
兩個人眼神對話。
謝桐月繼續道：“這位練習生在我們第一輪投票中，共獲得1265672票，是我們本次投票的分水嶺，讓我們恭喜個人練習生——”
“蘇夢瑤！”
這一霎，池夢好像看到一顆蒲公英突然炸開，然後她被蒲公英撲了一臉。
“姐姐姐姐，是我是我！”蘇夢瑤大叫著一把抱住池夢，猛地在她臉上啵啵兩下，又張開手臂看向宋佳期……蘇夢瑤猛地把懷抱轉了九十度，抱住前麵的沉珠。
“香香！香香！”
蘇夢瑤熱情的在沉珠臉上香了兩下。
沉珠：……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嗎？
抬手擦臉的池夢對著沉珠輕聲歎息。
孩子還小。
不過……
“是我贏了？”池夢靈光乍現，一拍掌，擰頭看宋佳期。
宋佳期意識到什麼，臉色一變，眉頭死死皺起來，“怎麼可能？”
蘇夢瑤才12？
這個排名也太——正常了？
池夢彎起嘴角，笑吟吟的看著憋悶的宋佳期，都顧不得緊張了，直到周圍的目光落來，台上謝桐月說著“第十一名仁星娛樂……”
沉珠猛地轉身，抱住宋佳期。
宋佳期：？
“做到很好。”沉珠溫柔地誇獎道，摸摸宋佳期的頭。
宋佳期比蘇夢瑤還小兩天，孩子還小，需要誇獎。
“1513969票，恭喜仁星娛樂宋佳期。”
池夢心落下來，她鬆了口氣，笑著拍了下愣住的宋佳期，說：“就要這樣嘛，期期。”
直到站到台上，宋佳期還在驚疑不定中，有一種恍惚感。
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站到比蘇夢瑤高的位置，這讓她的心中升起一分隱秘的愉悅，和九分的驚恐。
就像前世一樣，站得高高的她被命定的女主角一點一點拉下，直到最後落入深淵。
完全不知道宋佳期怎麼想的蘇夢瑤背著手，笑嘻嘻地看向宋佳期，“佳期佳期，你說夢夢姐姐會是第十名嗎？”
她歪了下頭，卷毛跟著歪向一邊，“因為我們總是被連在一起呢。”
宋佳期搖頭。
她仍被茫然的情緒淹沒，眼前金色的金字塔閃閃發光，刺激著瞳孔和神經，她輕輕舔了下唇，看向11的座椅。
離前九那麼近。
離出道的距離那麼近。
離回到娛樂圈的……那麼近。
蘇夢瑤察覺宋佳期的情緒不對，不是開心，她撓撓臉，想了想說：“恭喜你呀。”
宋佳期垂眸，和比起前世更加年輕乾淨的雙眸對視，嗯了聲，“也恭喜你。”
蘇夢瑤開心地笑起來，沒心沒肺的。
她們兩互相恭喜的時候，排名第十，距離出道位一步之遙的練習生劉越心上台，站在宋佳期身邊。
“請上台的練習生依次發表感言。”謝桐月溫聲說，“從蘇宜佳練習生開始。”
台下，沉珠拍拍身邊的座椅讓池夢坐過來，兩個人安靜的聽著台上練習生們或哭或笑的聲音。等到一名練習生說完感謝大家鼓掌時，被掌聲驚醒的池夢恍然。
她……進前九了？
總不能是被淘汰吧。
池夢在心裡呼喚019，019立馬趕來，沒有讓019上線是池夢知道019對她的希望一直很大，大的池夢都怕自己飄起來，所以差不多再讓它來。
019問候後立刻激動地說：“現在進行到什麼地方啦？”
奶音抑揚頓挫，還炸了一朵激動的小火花。
池夢謙虛地說：“我好像……進前九了。”
019：“啊！！！”
“出道位的，前九！”池夢吸氣。
這時候的她終於放下平日冷靜的麵具，有些激動地說。
019：“啊啊啊！！”
“019就知道宿主可以！宿主就是最棒的！！”019迅速掏出熒光棒，還用代碼給自己長出三頭六臂，一個頭負責呐喊一個頭負責吹紙卷一個頭負責吹口哨，六臂則把熒光棒舞出千手觀音的感覺。
池夢感覺眼前似有波動的光閃過，她愣了下，以為眼花了，輕聲說：“但也說不一定，也可能是八十一。”
她因為這份驚醒，連宋佳期和蘇夢瑤的感謝都沒聽進耳朵裡，感覺四周輕飄飄的，隻有謝桐月的聲音說：“在公布出道位練習生名次前，先來公布第81名練習生。”
“第81名練習生與82名練習生隻差3114票，這兩位練習生分彆是——”謝桐月看向舞台下，在一雙雙期盼的雙眸中，冷靜地說出兩個人的名字，“香蕉藍娛樂蒙曉菲，321娛樂賴嘉。”
在她說完的這一刻，蒙曉菲臉色一遍，喃喃道：“不會吧……搞錯了吧？”
她怎麼會輪落到81名？
網絡上明明很多支持她的聲音啊！肯定是哪裡搞錯了！
另一位練習生賴嘉幾乎哭出來，咬緊嘴唇，她是初舞台第一個出場的練習生，沒想到現在也是跟另一人爭奪最後一個名次的練習生。
大屏幕出現這兩人的臉龐，謝桐月輕輕歎了口氣，在周圍緊張的氣氛中宣布：“這位獲得95261票的練習生就是……蒙曉菲，恭喜你。”
蒙曉菲沒有被淘汰，卻沒有露出開心的笑，大家卻以為她太開心還沒反應過來，坐在她兩側的練習生給蒙曉菲道謝，卻沒有過來握手擁抱，直到蒙曉菲站在舞台上，才如夢初醒，她舉起麥克風，看向除了出道位隻剩一個位置的金字塔，忽然想到初舞台時，三連降級走向最後一個座椅的池夢。
她有種挑剩下的感覺，這讓她心裡更不舒服，抿唇道：“我沒有被淘汰，這很好，但這個名次不是我想要的，我以後會用實力向大家證明，我值得更高的位置！”
蒙曉菲說完，放下麥克風向著金字塔座席走去，金字塔上落座的練習生們表情微妙，有些控製不住表情的就張著嘴驚訝地望著蒙曉菲，被人戳後才合上嘴。
錄製現場因為蒙曉菲的憤懣的發言氣氛微妙，謝桐月捏著信封微笑道：“蒙曉菲練習生讓我們看到她的決心，希望未來能看到你的努力，接下來到了萬眾矚目的時候，馬上要揭曉第一次排名中，出道位的練習生！”
“究竟是誰能坐到前九的寶座，又是誰拿下A班C位，她們又在本輪投票中獲得什麼樣的成績——讓我們一一揭曉。”
謝桐月拿起一封金色信封，當著金字塔和台下所有練習生打開。
信封中同樣金色的卡片被主持人修長的手指抽出，展開置於麵前。謝桐月那雙精致的眼睛快速掃過卡片上的內容，似乎看到什麼又或是刻意增加懸念，她略微一挑眉，讓一直看著她的練習生們忍不住抽氣。
“前九啊……”
“出道位。”
“真讓人羨慕……”
大家低聲感慨，還有人在按照自己的想法排名。
最靠近出道位的B班，劉越心輕輕歎了口氣，就差那麼一點！
謝桐月慢聲說：“請念到名字的練習生上台並發表感想，首先我將揭曉出道位第九名練習生，這位練習生在本次投票中一共獲得1726795票。”
聽到這個票數，劉越心更加感歎了，算一算她和第九隻差三萬五千票，卻是一個出道位的差距。
“我們這一排加起來有沒有一百七十萬票？”金字塔最後一排的練習生小聲跟同伴說，旁邊人苦笑著搖頭。
謝桐月繼續說：“這位練習生非常會跳舞。”
劉越心偷偷地在心裡想：我跳舞也行啊！
“這位練習生在一公舞台上，作為第一支表演隊伍出場。”
謝桐月提示到這裡，星火經紀中，安冉立刻道：“欣姐？”
林雨欣歪了下頭，覺得謝桐月說的非常會跳舞的提示有點意思。
視界文化裡，寧雨澤忽然瞪圓眼睛，看向戚顏。
戚顏頓了下，仰起頭。
天棚的燈光如星辰落入她眼中，她聽到主持人充滿笑意的聲音，喊道：“恭喜視界文化練習生戚顏獲得第一輪投票第九名的成績！”
戚顏繃著的臉慢慢紅起來，她抬手摸了下鼻子，快步上台。
練習生們鼓掌，戚顏臉更紅了，向大家鞠躬，拿到麥克風後垂著眼，清清嗓子，“那個……”
有點甜的聲音讓人情不自禁彎起嘴角，大屏幕上出現戚顏的臉龐，崩的酷酷的微圓的臉看起來很不可靠近，但麥裡傳出的聲音讓人有種想要咬一口她臉龐的感覺，戚顏聽到有人在笑，眼睫微微顫抖，紅著臉說：“謝謝所有造星師對我的喜歡，感謝所有導師節目組，還有從初舞台我同公司的隊友，主題曲考核幫助我的……朋友，”
戚顏抿了下嘴，說到這表情木了下，差點繃不住冷酷的形象，“還有一公舞台我們2隊的隊員，謝謝你們。”
“我喜歡跳舞，雖然唱歌方麵還有很多不足，但我現在已經有決心做好它，再次感謝所有為我投票，讓我站到這裡的造星師，謝謝你們喜歡我，真的，十分感謝。”
戚顏睫毛亂顫，一直垂著眼睛，聲音也很顫抖，她放下麥克風，深呼吸後再次九十度鞠躬，起身下台，在萬眾矚目中向A班走去。
金字塔最後一排，蒙曉菲死死握緊拳頭，看著戚顏一步一步向上，半晌，她冷哼一聲，扭過頭來，坐在蒙曉菲旁邊的苗婉驚疑地瞄了眼蒙曉菲。
蒙曉菲好像……很不喜歡戚顏的？
鏡頭一直跟著戚顏，直到她落座後方才離開。
舞台右側，池夢抬手揉了揉耳朵，019喊太大聲了。
019：“啊啊啊宿主又往前一位！宿主是最強的！！”
救命，要聾了！
沉珠轉頭，看著一直揉耳朵的池夢，笑了下，輕聲說：“彆緊張。”
池夢看向沉珠握緊的拳頭，笑著說：“那你也不要緊張。”
沉珠吸氣。
不行……做不到QAQ
“出道位第八名練習生，”謝桐月在戚顏落座後繼續發表排名，“她來自星火經紀。”
星火經紀目前還有三名練習生，薛未燃，安冉，林雨欣，看起來都很強的樣子，不過大家目光在安冉和林雨欣臉上轉來轉去。
“她同樣是公演首場舞台的隊員，更是隊長，讓我們恭喜星火經紀林雨欣，以2029434，兩百萬票數獲得A班第八名的成績！”
林雨欣笑著站起來，拍拍安冉和薛未燃的肩膀，笑著說：“等你們哦。”
薛未燃懶洋洋地擺手。
等林雨欣感謝完畢坐到第八的位置，戚顏扭過頭，僵硬地彎彎嘴角。
戚顏：向前隊長示好。
林雨欣：“你的心意我懂得！”
她心領了！
池夢耳邊，019又開始尖叫。
“炸煙花吧。”池夢虛弱地說。
019不叫了，“砰砰砰”給池夢炸煙花，使命必達！
謝桐月：“出道位第七練習生，2265623票，楓光文化江映月！”
“砰！！”
019炸了個絕世大煙花，池夢開始眼暈。
“出道位第六練習生，2537823票，樂海岸，袁一心。”
砰砰——
池夢眼前白光在閃，似乎有人在白光中對她招手。
沉珠收回手，關心地問：“還好嗎？”
還能活一會兒。
池夢深呼吸。
第五了。
“出道位第五練習生，2801377票，星火經紀——”
池夢腦海中瞬間出現一個名字。
“安冉，恭喜你。”
第四。
池夢抬手，虎口抵住唇。
宋佳期從金字塔高處垂眸，目光落在池夢身上，她覺得自己眼前似乎有幻影，她仿佛看到緊張的女生明亮的雙眸，瞳孔中裝著萬千光彩，隔著遙遠的距離仍然如此清晰，仿佛她就站在眼前。
池夢現在，在笑嗎？
宋佳期有些遺憾不能站在池夢身邊，不能看到她的表情。
“出道位第四，這位練習生……有一副令人忍不住聆聽的歌喉，”謝桐月輕笑著說，“也有一顆溫柔的心臟。”
練習生們眼神閃閃發亮，看向一個方向。
沉珠握住池夢的手，發現掌中人的手在輕輕顫抖。
019：“啊啊啊！！”
“從初舞台到公演，她表現強而穩，讓我們恭喜，總票數3570663票——視界文化寧雨澤！”
“哈……”池夢一虛，額頭抵在沉珠肩膀，沉珠也無奈了，拍拍池夢的頭。
錄製大廳練習生們笑著鼓掌，同在出道位的戚顏起身，嘴角翹起來，她下麵的蘇夢瑤仰頭，笑嘻嘻的用食指戳臉，“顏顏，你會笑呀~”
戚顏笑容一秒消失。
誰都行，你走開！
池夢現在不想看謝桐月，抬手揉著眉心，緋紅的唇被她自己狠狠咬著，019的聲音消失了，隻有沉珠握緊池夢的手，低喃：“第三了，我們倆……”
她沒說完接下來的話，因為謝桐月說：“出道位第三的練習生，哇——從這裡開始精彩了，這位練習生在第一輪投票□□計獲得5194204，將近五百二十萬的票數！”
所有練習生：！！！
五百萬？
比第四名足足高出一百五十萬的票數？
已經落座的練習生們手腳發麻，吸著氣道：“牛！”
“是我們小醜了！”
“五百萬？！”
謝桐月自問：“她是誰呢？”
薛未燃鼓起臉頰，雙手放在身體兩側，仰頭盯著天花板，晃動雙腿。
沉珠垂著眼睫，清冷的麵龐染上一絲緊張，紅唇微張，胸膛不斷起伏，和池夢牽在一起的手舉在半空。
池夢手指抵著額頭，喉嚨滑動，鬆開被咬得狼狽的唇瓣，長長吐氣。
“她是不是唱歌非常好聽呢？”
“她是不是隊長呢？”
“她是不是非常溫柔呢？”
舞台上，謝桐月笑開了，放下卡片，歪頭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她是不是非常努力，到讓人害怕的地步呢？”
B班，宋佳期猛地起身，看向她來時的方向。
謝桐月笑著自答：“沒錯，她是的，讓我們恭喜以五百一九十萬投票，獲得第一輪排名出道位第三名練習生，池夢！”
煙花聲轟然炸開，比那天和宋佳期一起去郊區看的屬於她的煙花雨還要燦爛，周圍人聲熱烈，沉珠激動的抱了她一下，019開心的像個小傻子，台上台下的練習生都在向她喊著恭喜，加油。
像第一次拿到競賽獎杯，第一次考入J大，第一次拿到大廠offer，第一次單獨帶隊拿下項目，第一次簽下千萬訂單……
像她所有第一次得到時的快樂，加起來翻倍重現，池夢站在光芒的中心，她笑著，翹著嘴角，輕輕眨下眼睛，抬眼時眼眶微紅，眼底水霧彌漫。
咦？
她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