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巴掌大的胎記印在臉上,跟了她三輩子,敢信?
她原本生在一個名叫河畔村的小村子,後來河裡發大水,村子沒了,她也被河水衝走,與家人失散,成為了小乞丐。
乞丐屬於團夥組織,最頂上有一個團頭,他們乞討來的東西都要交到團頭那裡,團頭底下有丐頭,每個丐頭領一群小乞兒。
每逢初一十五,丐頭就會帶著他們這群小乞丐挨家挨戶地討錢,要是不給錢,或者給錢少,大家就圍在門口起哄鬨事,給了錢的,丐頭會答謝一張財神畫像,由主家貼在門上,這稱為“迎財神”,他們這些乞丐去要錢,則被稱為“財神來了”。門上貼有財神的人家,乞兒們要是敢去找麻煩,那就是犯了規矩,會被丐頭采生折割做成殘疾。
那是她的第一世,隻活到十二歲。
那天,她和一群小乞兒聚在縣裡最大的酒樓門前唱乞食歌,突然天上發出巨響,兩個渾身發光的人在天空中飛來飛去地打架,好多人在喊:“有神仙在天上鬥法”,大家紛紛從屋子裡跑到大街上仰起頭看熱鬨。
她也在仰起頭看,突然聽到其中一個“神仙”大喊聲:“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你!”
那“神仙”的聲音非常響亮,穿透力特彆強,相隔很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神仙”轟地一聲炸開,爆炸掀起的氣流把房頂上的瓦都掀飛了。一道閃爍著光的碎塊飛過來砸到她左臉上,那痛感從臉部刷地擴散到全身,痛楚來得短暫又無比清晰,她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有意識的時候,變成了蜷縮在母體中的胎兒。
她生在現代社會,臉上有一塊占據整張左臉的胎記,呈紅血色,上麵有著奇怪的紋路,看起來像被人拿烙鐵印上去。那胎記各項檢查指標都正常,摸起來跟正常皮膚無異,父母帶她四處求醫,試過許多治療方法都沒有效果。
因為臉上的胎記,她小時候經常遭到同學的嘲笑,但她有當乞丐鍛打出來的承受能力,對這點嘲笑根本不看在眼裡。
她生在經商的富裕家庭,衣食無憂,父母哥哥都疼她,給她最好的教育和陪伴,就連在家業繼承上也沒說像網上許多家庭那樣重男輕女,哥哥考公上岸,她則在畢業後就進入自家公司,一步步接管家裡的生意買賣。
可不幸的是,有個傻比覺得她臉上有胎記就該自卑,覺得他有機可趁,想通過娶她實現階級跨越再占據她的家產去包養真愛,成天跑到她跟前做一些非常油膩的舉動,還妄想PUA她。她當然選擇把那傻比給開了。沒過兩天,她下班,剛到地下停車場,那傻比突然躥出來,一刀子捅在她胸口。她倒在地上,報了警,再有意識時,又變成了胎兒。
那是她的上輩子,投胎到修仙家族,卻因為臉上的胎記跟什麼古族秘寶有關,大伯趁著她的父母出遠門,跟大堂哥一起做局,把她害死了。
死亡、投胎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經曆第三回,她都淡定了……個鬼喲。
蜷在娘胎裡,泡在羊水中,聽著不知道哪個地方嘰哩咕嚕的方言,心裡苦。一切又要從頭開始了!
她在娘胎裡睡睡醒醒的,睡著就做噩夢,有時候夢到前兩三世的情形,有時候夢到些稀奇古怪的怪物、秘境,那叫一個刺激嚇人。
她醒著的時候,能聽到外界的聲音,漸漸的能聽懂他們大部分語言。
她自從左臉被不知名的東西砸中以後,腦子就像開了光,過目不忘,悟性極高,學什麼都很快,而他們講的方言,雖然是她以前沒聽過的,卻總覺得莫名熟悉,不知不覺間就聽懂了。
時間過得飛快,她終於離開母體,來到這個世間。
在感受到外界時,她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來呼吸,隨著肺部的擴張,響亮有力的“哇哇”大哭聲幾乎把房頂都掀了!
終於,她又再世為人了!
忽然,一聲比她的哭聲更響亮的慘叫聲響起:“啊呀——”
那叫聲震驚又驚恐,再伴隨著倉皇退後的腳步,以及盯著她看的眼神,活像她是個什麼怪物。
她的哭聲戛然而止。
媽噠,胎記!
可轉念一想,一塊胎記而已嘛,給大家點適應時間就好了。況且她這不是胎記,應該是什麼秘寶,附在她的魂魄中保著她帶著生生世世記憶投胎的那種。
一位五六十歲模樣的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湊過來,盯著她上下打量。
這老太太穿著獸皮衣服,頭上戴著用華麗的鳥羽做成的頭冠,脖子上掛著長長的獠牙串成的項鏈,一副原始且野性十足的穿著打扮。她打量的目光越來越驚悚,然後發現句低緩的驚呼:“魔鬼!”
不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魔鬼,而是有大機緣的人類投胎呢?
可是剛出生的嬰兒,怎麼為自己辯解?
越來越多的人聚過來,圍著她打量。
她把進來的人看了一圈,心越來越涼。這些人穿的全是獸皮衣服,頭上或多或少都插著鳥羽裝飾,身上佩戴的飾物也以獸牙為主,主打的風格就是原始彪悍。
至於她出生的屋子則是草棚頂泥土牆,牆上還掛著獸皮和野獸骷髏腦袋當裝飾。昏暗的屋子裡,連個照明的燈都沒有,連油燈沒有一盞。
沒一會兒,這些進來圍觀的人,又心情沉重地退了出去。
隻留下接生婆把她扔在角落裡,然後照顧著剛生產的女人做清潔、穿好獸皮衣服。
那女人,也就是她這輩子的親媽,剛生完孩子,便穿上獸皮做成的夏季清爽衣服,戴著華麗的羽冠、掛滿滿身骨製飾物,在負責接生的婆婆的摻扶下出了屋子。
看都沒看她一眼!
剛出生的孩子,臍帶連著胎盤掛在身上,是不是該處理一下?就這麼扔在地上,合適嗎?長得醜又不是罪!
屋子裡,又進來兩個年輕女人,先把滿屋子沾上血腥的乾草抱出去,又換上新乾草和獸皮把床鋪好。
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來搭理扔在角落裡的她。
來了一位年齡較大的老婆婆,一隻手提著她的腿,把她倒著擒出去。
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她出了出生的小屋子,入眼就是非洲落後地區那種低矮的土牆房子,倒是沒有缺水乾旱的情形,而是到處鬱鬱蔥蔥的,放眼望去是全是山林樹林,空氣質量超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