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族長下意識看向阿霧,想用她的守護蛇靈換回霜雪,待看到她身上沒有守護蛇靈的氣息,才想起阿霧的守護蛇靈早已讓霜雪殺死了。
老族長阿嫚沉聲喝斥道:“阿渡,夠了!兩族先祖定下的契約,豈是因為你或者是霜雪而改的?你驚擾到圖靈,致使蛇王喚醒森林,還不趕緊向她們賠罪道歉。”
蛇王說:“道歉就算了,隻是還請天靈族不要再把她放出來。”
這是要求換族長啊。幾位長老聞言或是眉頭一跳,或是心頭一跳,然後齊刷刷地扭頭看向老族長。
阿渡的四個孩子中,天賦最好最有能力競爭族長的,就是霜雪和阿霧。可因為阿渡生阿霧難產傷了身子,還損了修行,非常憎惡阿霧。她不願阿霧當族長,不願阿霧跟霜雪爭,處處打壓阿霧。阿霧的守護蛇靈被霜雪殺死,遭受重創,便注定她想當族長的路變得極其艱難,如今她還背著驅族出族、三百年不得回去的責罰在,現在選族長,她可趕不上。就算阿霧能回族裡,讓阿渡打傷成這樣,也是不成了。
老族長阿嫚正想說會把阿渡禁足在族裡,旁邊的阿嫵族老已經搶先開口,“阿渡是我們天靈族的族長,如果不讓她外出,她還怎麼當這族長?”
阿姝族老說:“換族長可是大事,不勞蛇王操心。”
蛇王震驚地看著心思活泛起來的族老們,心說:“我隻是不想讓她出來生事,你們竟然想把她換掉。”
換掉就換掉,她沒意見,你們自己吵去吧。她當即頭一扭,抱著圖靈回屋。
老族長阿嫚掃了眼眼睛都放出光的幾位族老,又看了眼阿霧,說:“回去再說吧。”她又看向四周輕輕顫動的枝葉,提高音量:“請樹靈族讓讓路。”
大量樹葉飄落,由風包裹成團飄在阿渡族長的身邊,把她圍起來,那形狀正好像一個人被關了起來。
阿嫵族長大聲念道:“囚?樹靈族也要讓我們把阿渡族長囚禁起來?”
樹葉再次變換,中間聚成小院的形狀,裡麵浮現起圖靈臉上的胎記圖案,周圍則是許許多多代表天靈族圖案的小人,它們從圍住小院,到離小院越來越遠。
大家都看明白樹靈族的意思:天靈族離圖靈遠點。
兩個條件,不答應不給放行!
阿嫚問同來的幾位族老:“你們的意思呢?”
不同意,她們是真走不了。
阿嫵族老說:“好。”她又對阿霧說:“你撫養圖靈不易,如果有什麼困難或者需要幫助,儘管派遣寨靈來向我傳訊,我和族裡,一定儘全力相助,絕不再讓你被族人欺負了去。”說罷,還意有所指地深深看了眼阿渡族長。
阿渡族長氣得嘴角流出血漬,說:“不管怎麼樣,阿霧是我生的!”想通過拉攏阿霧來拿捏圖靈,那也得看她應不應。
圖靈的聲音從屋裡出來:“虎毒不食子。”
阿渡族長的臉色又一次變了,青白交加,分外精彩。
阿霧不想看她們在她這裡扯皮,更不想卷進換族長的旋渦中,對周圍的樹木說道:“請放我祖母她們離開吧。”
一陣微風從圖靈身邊吹向遠方,周圍的樹木回應般輕輕顫了顫,緊跟著樹上的嫩葉像是非快地走過夏秋時節,變得枯黃脫落。陣陣風縈繞在樹木間飛舞,大樹則像是進入冬眠般安靜了下來。
飄落的雪花落在樹枝上,一點點堆積。
老族長阿嫚上前,單手摻扶起傷勢頗重,無力施展土遁術的阿渡族長,率先離開。
幾位族老則紛紛摘下自己的手串、腰飾等刻有自己標記的隨身物件交給阿霧,再三叮囑她,有困難一定要回族裡找她們,可不能再悄悄地找外族幫忙都不找族人了。
阿霧默不作聲地收下她們給的東西,回屋,把東西全部塞到圖靈懷裡。
幾位族老見狀,滿意了,這才告辭離開。
她們剛走,水湖寨裡的人又到了。他們跪在院子外,驚懼交加地詢問發生什麼事了。蛇王盤踞在空中刮起巨大的龍卷風,寒冬季節還下著雪,滿山的樹都綠了,這些反常景象委實嚇人。
阿霧身上有傷,在屋子裡沒有出去,隻告訴水湖寨的人:“回去吧,沒事了。”
水湖寨的人聽得阿霧天女這麼說,再加上寨子裡麵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不敢多問,又紛紛回去了。
阿霧等他們走後,再看到樹靈族也紛紛離開,長鬆口氣。
無儘的疲憊感突然襲來,她甚至沒反應過來,便睡了過去。
蛇王正隔著房子打量看這群無頭蒼蠅般的寨民,突然感覺到旁邊有異,下意識地伸手,一把撈住仰頭倒向地麵的阿霧天女。
阿霧暈了過去。
她朝阿霧體內探去,赫然發現肋骨斷了好幾根,肺、肝等內臟充斥著淤血,後背、手臂、腿部也有大片淤血沉積。她的骨頭、內臟有著許許多多的陳舊傷,就連下腹處的丹田也有。表麵看起來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內裡卻是傷痕遍布,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的骨頭腑臟。
她內臟裡的淤血還在擴散,肺部的淤血明顯影響到了呼吸,隻是天靈族的體質好,能閉氣很長時間,但要是不及時治療,時間久了,她也會憋死。在此之前,她可能因為嚴重的內出血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