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悅耳的聲線自緊閉的房門中隱約傳出,第一次駁了妻主讓他多睡一會兒的好意,趙宸軒走進書房前忐忑不安的小眼神兒,看得沈崇欣好笑又心疼。
她,就那麼嚇人嗎?
沈崇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家裡的男人們都有自己的事做,沈崇欣也沒有去打擾自家夫郎和兩個孩子的晨讀。輔導孩子做作業的活還是交給她家夫郎吧!她也就磨個磨這樣子。
取了一碗麥米放在石磨上,規律的研磨聲混著木製把手‘嘎吱’‘嘎吱’的聲音一同響起,沈崇欣心情超棒的看著磨好的麵粉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然後,她把磨好的麵粉重新倒回去又磨了一遍。
家裡有兩個孩子一個少爺,麵不磨的細一點兒不行。
沈崇欣喜歡規律且能看到成效的事情,一成不變的生活雖然無趣,卻讓沈崇欣覺得安心。每天陀螺一樣圍著夫郎團團轉的沈崇欣,心情愉快到就差哼歌兒了。
書房裡的趙宸軒卻覺得手中的書怎麼都看不下去了。
讓兩個孩子拿著纏了布條的樹枝蘸水在桌上練字,趙宸軒推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他家妻主是讀過書的,讓一個讀書人去種地乾活,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種變相的折辱。除非是甘願歸隱田園的類型……
對上沈崇欣無害的眼,趙宸軒有些啞然。
“妻主……要同我們一起嗎?”趙宸軒欲言又止詢問。
“可以嗎?!!”沈崇欣驚喜的瞪大眼睛。“可是……呃……還是不要了吧。”
她都輟學多少年了,其實也沒必要非得彌補這個遺憾,更何況古代的東西同現代教的也不一樣。她對詩詞歌賦,其實也沒有那麼感興趣。
作為家裡唯一的勞動力,沈崇欣拒絕了來自夫郎的讀書邀請。
她下午還要去姐姐家學習怎麼使用弓箭呢!冬獵就要來了,她也不能真的拿錢去買獵物。
“……”將倒好的茶盞放到沈崇欣觸手可及的地方,趙宸軒沉默的重新回了書房。隻這次他沒有關上書房的門,還特意將手中的書冊念出了聲。不是他之前看的詩集,而是非常正經的四書五經。
???
她家夫郎……喜歡這個?
堪稱茫然的眨了眨眼,沈崇欣在夫郎的讀書聲中越來越困…越來越困……不行,她得站起來活動活動。沈崇欣瞪著困出來的大雙眼皮,取了立在牆角的弓箭走到了院子裡。
之前把她家夫郎凍了個透的山風,呼嘯著吹起了沈崇欣的長發,卻沒讓她感覺到半點兒的不適。也許這裡的女人們體質真的同她之前的不同吧!沈崇欣拿著弓箭在院子裡比比劃劃,儘力去回想曾經‘母親’帶著她們姐妹在山中狩獵時的記憶。
回憶過去,還是一如既往的頭疼,但是有了山風的鎮痛效果倒也沒有之前那麼難以忍耐。
沈崇欣憑感覺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老四,在嗎?”剛巧巡邏到沈崇欣家門前的‘巡邏隊’敲響了沈崇欣家的院門。
“啊?誒~來了。”從自己是個神箭手的幻想中清醒過來,沈崇欣拉開了紮著一支羽箭的門板。
就這麼一下的工夫,羽箭上的雞毛就又掉了一根。飄飄忽忽的跟先它一步脫離組織的兄弟在半空中見了麵,然後一同乘著山風直衝雲霄,留下一根削尖了的木棍孤零零的鑲在門板上。
“你沒事就好。”站在院外的女人靦腆的衝沈崇欣笑笑,表示她們隻是路過聽到了沈崇欣屋裡的動靜,以為她家是有什麼闖進來了,就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忙。
“有事兒你就喊一聲。”女人熱心道。
“嗯。”還是不習慣村民們的熱情,沈崇欣胡亂點了點頭,在女人轉身後迫不及待的關上了門。然後才像鬆了一口氣一樣,從門板上拔下已經名不副實的羽箭。
不想再去揪自家公雞的毛了,沈崇欣隨手用小刀在箭頭上削了兩下確保箭矢足夠鋒利,反手便將箭矢放回了同樣名不副實的箭筒。
參差不齊有長有短的箭矢尖頭衝上放在背簍裡,若是有不知情的人不小心碰了,幾道鮮血淋漓的傷口恐怕是不能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