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淩被夏雨露這突如其來的眼神震住了。
夏雨露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而且她並不是想對夏淩生氣,而是覺得父親和芳姨什麼都告訴了他,而自己呢,父親和母親卻將所有事情隱瞞了二十多年,她隻是感到十分的惱怒。
“對不起,我並沒對你發火的意思。”夏雨露調整了一下情緒,語氣變得緩和了許多。
“我明白。”夏淩雖然從就在國外讀書,但他有非常開明的父母,儘管過去他不理解父母的行為,但隨著年紀增長,父親對自己如朋友般開誠布公的交流後,他漸漸開始懂了,懂父母這樣的相處方式,也懂了為何父親要將自己送到國外讀書。
因為夏淩放下行李接上自己母親就去醫院,所以夏雨露直接將車開到了芳姨的院子門口。
“姐,你在車裡等一下,我放了行李就出來。”夏淩著,下了車,打開後備箱,取出行李,朝自家的院裡走去。
夏雨露坐在車裡,突然對夏淩產生了一絲羨慕,因為當自己開車從機場出來,到將車停在院門口,整個過程夏淩都沒問過自己為何能找到這裡,這隻能明一件事,那就是芳姨把自己和莫童到過這裡的事也一五一十告訴過他,而這樣無話不的家庭關係,正是自己一直渴望不可及的事。
幾分鐘後,夏淩一個人跑了出來。
“姐,我媽午飯已經做好了,讓你進來,一起吃了後,再去醫院,要不這時間點去醫院,正好趕上吃午餐時間,你一耽誤,影響你下午開會。”
夏雨露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也快十二點了,便點零頭,將車略挪了挪,留出了個可以通過的位置,便下了車。
“雨露,快洗洗手,吃飯。”芳姨見夏雨露和兒子一起進來,忙招呼著到。
夏雨露見桌上已經擺好的飯菜。
“我算了一下,時間看來剛剛好。”芳姨見姐弟倆一前一後去洗手了,自己便先坐到了飯桌邊。
這是夏雨露第二次見芳姨,雖然芳姨臉上的笑容還是如此和藹可親,但夏雨露的感覺卻與上一次完全不同,因為眼前這個芳姨很可能就是母親口中的那個陳芳怡。
“來,坐下吃。中午我也沒做什麼菜,隨便吃點。”芳姨招呼著他們。
夏雨露有些遲疑的坐在了桌邊。
芳姨見夏雨露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沉默不語,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心思,沒有多什麼,隻是簡單的著讓她多吃點,彆客氣之類的話。
“媽,你這菜有點鹹,平時你都這樣吃?對身體不太好,你可得注意點。”夏淩邊吃邊點評起來。
“是嗎?我嘗嘗?”芳姨也夾了一口放在嘴裡,“還好吧,雨露,你試試?”
“媽,你學醫的,應該知道,年紀大了要適當控製鹽的攝入量。”
“好好好,我下次一定注意。”
“嗯,一定要記住,彆敷衍我哦。”
“知道啦。你也是一樣,要多學著自己做飯。”
……
夏雨露聽著這對母子間簡單的對白,彼此間不帶任何主觀意見,有的隻是融洽、尊重與溫曖,這不正是自己一直所希望的那種與母親交流的方式嗎。
她忍不住抬頭默默的看了看他們,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羨慕與嫉妒。
很快,大家結束了簡單的午餐。
上了車,夏雨露也並沒太多的話,她隻是目視著前麵,專心的開著車。
而芳姨則與自己的兒子一直談論著幾間米國的康複治療機構。
夏淩仔細的給母親講著康複治療的手段,並拿出手機,將自己實地考察後所拍的照片一張張的展示給母親看。
夏雨露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她覺到自己此時更像是一位負責開車的司機,而後排坐這兩位母子才是父親真正的家人。
“姐,那三家醫院的資料你都看過了對吧?”夏淩突然的問話,打斷了夏雨露的思緒。
“看了,以對老夏最有幫助的角度出發就行,其它你到不用擔心。”夏雨露通過網絡也對醫院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但對於康複治療的手段、方式,以及最好的解決方案,自己的確也是一個外行,最初她是想等父親一切移定後,專程去當地的醫院實地考察,現在有了這位突然出現的同父異母、學醫的弟弟,她也似乎看到更多的希望。
“媽之前也是這樣對我的,但我選的這三家機構各有各的優勢,我想等會和主治醫生溝通後,我們再做決定。”夏淩雖然從受著國外的教育,但父親嚴謹的工作學習態度仍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他自己主攻方向離康複治療相差甚遠,在確認父親住院的消息後,就不斷與自己的導師、相關的學長、實驗室的同事認真請教過相關信息,再根據自己的判斷與實地考察,綜合評估出他認為最可取的三家醫院。
“嗯。目前從轉到普通病房,至少是一個好消息。”雖然隻是第一次見夏淩,但夏雨露仍相信他做出的選擇,這不僅因為他學醫,更多的是在夏淩在自己麵前的談吐。
“媽,你覺得呢?”夏淩這時也不忘征求母親的意見。
“你們姐弟倆定就可以了,錢我來出,要去米國,如果……”芳姨突然停頓了下來,她假裝前傾了一下身體,注視著夏雨露側麵的表情,他在擔心自己接下來話會引起夏雨露的不悅,“雨露,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去米國照顧你爸爸。”
夏雨露隻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雨露,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爸爸的,何況夏淩也在那邊,你也可以隨時來看他。雖然英語我並不那麼熟練,但我可以學的,對吧。”芳姨著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芳姨,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如果你能去,我不會反對。”夏雨露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之前的回答太過簡單,她又特彆提到了費用問題。
“錢真的不用擔心,至少要用也先用我的,錢存的不就是為了應對不時之需。”芳姨也強調著自己的觀點。
“你倆都彆爭了,都是為了爸,我現在也有能力,以我在米國的收入,多少也是可以幫到忙的。所以我們可以為爸提供最好的康複方式,我這樣,兩位美女應該沒意見對吧?”夏淩突然到,他望著母親繼續到,“我道你們都是在為對方考慮,也希望儘自己的最大努力為爸提供最好的康複治療,既然目的一樣,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我們一起,這樣不才更像是一家人。”
不知是夏淩這話過於直接,還是車內兩個女人太過敏感,他的話一出口,兩個女人都沒話,車內安靜的隻聽見他獨自一人嘿嘿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