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慶子朝著劉勇猛地開了十幾槍,可絲毫沒有讓對方受到傷害,眼看著袁高峯在劉勇的啃噬下漸漸失去生機,眼神暗淡無光,皮膚蒼白中透著青黑。
慶子目眥儘裂,雙手秉著槍支,左右齊發,步步逼近喪屍。
劉勇將袁高峯扔在一旁,整個下巴都沾滿袁高峯的鮮血,十指撐開,尖利細長的指甲便顯露在眾人眼前,劉勇嘴裡發出“嘶嘶”的響聲,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來到慶子的麵前。
無視慶子眼中熊熊的怒火,一把將慶子手上的□□抓住,不過一會兒,槍在劉勇的手中變了形狀,就像被軟化的黑膠,再也發不出一枚子彈。
慶子雙眼充血,眼中絲毫沒有流露出懼怕,他握緊腰上的匕首,哪怕是跟喪屍同歸於儘,他也要替老大報這個仇!
劉勇露出他那尖利的牙齒,整個眼球像是纏繞著黑色的細紋,沒有人類正常的瞳孔顏色,視線被聚焦到一個黑色的圓點上,慶子的麵容倒映在他的眼球上。
劉勇身上的嗜血細胞被喚醒,傾軋過身去,準備對這個不自量力的男人來上最後一擊。
就在慶子拔出匕首,準備和喪屍同歸於儘的時候,一道龐大的身影出現在劉勇身後,不知道是不是慶子的錯覺,他覺得劉勇身後的這隻喪屍嘴角居然彎出了一道詭異的弧度。
喪屍難道還會笑嗎?
隻見朱成軍芭蕉葉般大的手掌,直接覆蓋在劉勇的頭上,五指完全將劉勇的兩邊包裹住,他看見朱成軍長柱般的手腕上出現深色的青筋,在他灰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慶子身後出現一股力道,將他狠狠地往後拉。
“趁他們打起來了,我們快走!”安順臉色同樣蒼白,天曉得他是拚了多大的勇氣能上前來解救慶子。
聶子濯已經帶著突出重圍的幸存者上車,亟待出發。
慶子因為從未見過如此宏大的場麵,一時心神不定,竟被安順拉著離開了。
聶子濯站在車前,拳頭忍不住攥緊,在嘴巴上哈了一口氣。
風鈴伸出一直腦袋,此時她已然蘇醒,神情有些焦急。
“子濯哥哥!為什麼還不走?!再不走,喪屍就快追上來了!”
聶子濯在原地踏步,朝著風鈴揮揮手:“再等等!”
安順拉著失魂落魄的慶子過來,正準備上車,被聶子濯攔住。
“你們有沒有看見簡溪音在哪?”
慶子看到袁高峯被喪屍殺死,早就魂飛天外,哪裡還清楚簡溪音在哪,還是安順回答聶子濯的問題。
安順搖搖頭:“我們沒看到,簡小姐之前是第一個衝進去的,應該是想救什麼人,不過現在看來情況不太樂觀!”
聶子濯拳頭捏得發白,這個女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在救了他跟風鈴之後,就這麼死了,難道是想他一輩子都不安心嗎?
風鈴看到聶子濯竟然會擔心簡溪音有沒有安全回來,腦子裡有一刻是空白的,難道她的子濯哥哥也要被簡溪音給搶走了嗎?
不!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風鈴緊咬下唇,勇敢出聲:“子濯哥哥,難道你等的人是簡溪音嗎?”
聶子濯沉聲道:“是!”
“子濯哥哥,難道你也……”喜歡上她了嗎?
察覺到風鈴的不對勁,便知道她是想歪了,雖然他現在內心非常焦急,但還是細聲安慰:“彆亂想!簡溪音之前還救了你,如果不是她,你可能就已經變成喪屍了!”
簡溪音救了她?
風鈴秀眉微蹙,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簡溪音會好心救她,她覺得這更可能是簡溪音為了勾.引聶子濯而在他麵前裝的一場好戲。
風鈴斂眸,重新看向聶子濯又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子濯哥哥,你看一下後麵這些幸存者,他們才從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逃出去,誰也不能保證,喪屍會不會追出來,如果為了簡溪音一個人,而放棄這麼多人的生命,是不是太不值了?!”
風鈴的聲音有些尖利,瞬間被車後麵的其他幸存者聽到,很快車後麵開始了一陣騷亂。
“是呀!聶上將!不能為了一個人枉顧這麼多人的性命啊!”
“簡小姐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風鈴小姐說得對,誰也說不準喪屍會不會追上來,要是追上來了,我們所有人都逃不了!”
“聶上將!求求你!開車吧!我親眼看見我爸死在那兒,喪屍很快就會出來了!”
……
所有人都用無比期待的目光看著聶子濯,不停給他施加壓力,逼他就範。聶子濯捏緊拳頭,望望城門,又看著風鈴和其他幸存者渴求的眼神,緊咬後槽牙。
簡溪音,你快點出來吧!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見聶子濯還在猶豫,風鈴再次說話了:“子濯哥哥,溪音這麼久沒出來,可能已經遇害了,難道你真的想讓所有人等到的是她的一具喪屍身體嗎?”
這句話頓時引發了其他幸存者的喧嘩,是呀!如果簡小姐已經遇害,那他們這樣等下去也是無濟於事,甚至還會把大家的命都葬送在這裡。又有人開始向聶子濯發聲了,這一次的聲音,比上一次還要多,還要大!大有聶子濯再不同意,他們就要奪車離去的架勢。
聶子濯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做決定,在當下的狀況,所有人都想活,如果他再繼續等下去,那麼很可能會被眾人遺棄。
聶子濯緊咬後槽牙,再緩緩鬆開,歎出一口氣。
簡溪音,如果這回你還能活著回來,我就答應你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如果,有如果的話!
聶子濯舉起右手向後一揮,肅聲道:“開車!”
身後一長串的軍車都開始啟動,聶子濯深深地朝城門看了一眼,最終還是跳上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風鈴看見聶子濯終於做出決定,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簡溪音,你拿什麼給我爭!
她的嘴角微微翹起,笑容竟不複從前那般溫暖純淨,風鈴回過神來,卻發現聶子濯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風鈴臉上的笑意突然變得僵硬,子濯哥哥,剛才他該不會看見了吧?!
聶子濯收回目光,心中竟然從未有過地對風鈴的失望,他以為,風鈴一直都是那麼純潔善良的人,可是方才她讓眾人向他施壓那一係列舉動,就像是為了針對簡溪音故意而為之,他從未見過如此工於心計的風鈴,到底是她變了,還是這隻不過是她本性畢露
聶子濯頭一次感到迷惑。
但是一想到簡溪音,聶子濯竟然胸口有些漲漲的,發疼。
難道這麼多年,都是他誤會簡溪音了?
另一邊,兩隻異種喪屍的決鬥仍在繼續,朱成軍正死死地捏著劉勇的頭部,縱使劉勇不停折騰,朱正軍也沒有鬆開,甚至比之前用到的力道還要大。
朱成軍的手逐漸收緊,隻見劉勇的頭竟然開始變得畸形,喪屍是沒有痛感的,可劉勇此時在朱成軍的手下,整個麵目都已經開始扭曲,仿佛遭受著世間難敵的苦痛。
朱成軍眼神發狠,右手的青筋畢露,在他一聲低沉的嘶吼中,用儘了畢生的力氣,將劉勇整個腦袋都給捏扁,頓時紅的、白的四處飛濺,劉勇這個異種喪屍的壽命走向最終意義的終結。
興野裡此時已然沒剩下幾個人了,沒人注意到之前被劉勇咬過的袁高峯,此時竟然陡生異變。
若是普通人被喪屍咬,過不了多久,喪屍病毒便會侵襲大腦,逐漸掌控人的意識,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活死人。
而袁高峯不一樣,他被咬之後,仿佛進入了死體狀態,就好像真的沒有了呼吸,但是卻還未來得及變成喪屍。
隻見袁高峯眼球鼓起,渾身的經脈像是被水衝洗了一般,全然煥發出不一樣的顏色,仿佛從他身體裡流淌的是一股藍色的奔湧的河流,竄過他的七經八脈,他的全身被一團淡淡的霧氣籠罩,在這霧氣之中,竟然夾雜著白亮的閃電。
在一聲巨大的呼嘯中,袁高峯活了過來。
他活過來了!他沒有變成喪屍!而是變成一個異能者!
袁高峯仰天長嘯,看著雙手不停流動的電光,喜不自禁,原來他擁有了雷係異能,這就意味著他可以利用異能在這個末日闖出一片天地了!
他站起身,環顧四野,想要找那隻咬他的喪屍報仇,卻見身邊一個喪屍也沒有,隻有一具惡心巴拉的一隻死掉的,連頭都沒有的喪屍屍體。
在這之前。
簡溪音覺得自己可能被常規思維所桎梏,隻想著將黎元白練成一個廢人,讓女主親自打臉。
事實上,觀眾想看的並不是主角去打臉一個弱雞,對手越強大、反派越可惡,觀眾積累的負麵情緒越多,那麼主角對反派的打臉才會凸顯出爽感。
換言之,隻要出現一個比大反派更壞,更惡毒的反派,那麼這個大反派就是可以替代的。
所以隻要她把黎元白的戲份都搶過來,讓她自己成為這個世界的大反派,最後讓女主來打臉,這樣她既在男女主跟前反複橫跳,又兼具了黎元白的大反派身份,隻用一次打臉就可以完成雙重打臉效果,豈不美哉?
“他們應該還不知道魏泉已經跟黎元白合謀了,黎元白研製的那個病毒在活體身上存活率極低,應該會一直想方設法送更多人去實驗,我們要想辦法阻止他們!”霍希成臉色蒼白,緩慢說道。
簡溪音反應了一下,才看向霍希成:“也許我們應該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元帥在做的那些事。”
霍希成皺眉:“魏泉至少掌管著三十一區中近一半的權力,在軍中威信極重,可能並不是那麼容易讓彆人相信我們。”
“所以我們要找一個可以讓所有人都相信他的人,而且這個人會帶著所有人將這個元帥給扳倒。這個人不可能是你,也不可能是我。我沒什麼根基,就算可以操控喪屍,也不會有人相信我。你如果現身,隻會成為所有人爭搶的對象,也不方便行動。所以……”
霍希成擰起好看的眉頭,突然眉峰一挑,順著簡溪音的眼光,看向在廣場上不停尋找的袁高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