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記得,在此之前,他隻是喝過一杯黑咖啡而已,而這黑咖啡並非是自己的,而是賈爾斯給他的,他覺得賈爾斯一定有問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公檢方會拿著這麼多自己正確確鑿,又形成一條完美邏輯鏈的證據,可是賈爾斯一定是這個案件的突破口。
他被關進監獄兩年,賈爾斯早就畢業,但是他沒有離開學校,反而在學校找了一份助教工作。
所以霍希成此次前來,最主要的就是要問清楚賈爾斯究竟是受人驅使,還是他故意而為。
霍希成埋伏在賈爾斯的必經之路,從前跟他做過室友,自然而然明白他有個習慣,就是在下午五點的時候,會去橄欖球場玩一圈,他以前可是橄欖球隊的隊長。
霍希成緊貼牆麵,果不其然,便看到賈爾斯正閒庭信步地前往橄欖球場,在他過來的時候,霍希成迅速將人帶過來,捂住他的嘴,用一把槍抵在賈爾斯的下巴。
“彆叫!這槍做過消音處理。”霍希成淡淡地警告。
賈爾斯看到霍希成竟然從監獄裡逃出來,嚇得冷汗直冒,這可是一個殺人犯,當年看到宿舍裡的屍體,他現在都還有陰影,沒想到霍希成居然找上他,不會是想報複他報警吧?!
“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賈爾斯瞪大雙眼,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霍希成帶給他的感覺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以前雖然他看人也很冷淡,可遠沒有現在這般冷淡中帶著陰狠的戾氣,仿佛自己要是拒絕他,他就會毫不猶豫對他出手。
“第一個問題,當初你給我的那杯黑咖啡,你知道裡麵有安眠藥嗎?”
賈爾斯搖頭。
霍希成緊緊盯住賈爾斯的表情,確保他不會耍什麼花招,把手給鬆開。
“你知道我不喜歡喝黑咖啡的,是羅德尼給我的,我就轉手把它送給你。難道……你是想說——”你是被陷害的。
這句話賈爾斯沒說完,便捂上嘴巴,這有點突破他的認知,雖然他跟霍希成相處過,也奇怪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可是現在看來,這件事另有隱情。
霍希成眸色深了些,他認識羅德尼這個人,是曾經賈爾斯的橄欖球隊隊員,隻是好想他也被牽扯進來,於是繼續問他。
“第二個問題,那時候你已經搬出去了,為什麼會突然回宿舍?”
賈爾斯帶過來的東西不多,最多剩下一些雜物,賈爾斯根本用不著親自上來一趟。
“羅德尼說我之前把他的手套拿走了,讓我給他拿回來……”賈爾斯瞳孔微睜。
“難道……”
霍希成垂眸,看來羅德尼跟這件事脫不了乾係。
霍希成向賈爾斯詢問羅德尼的現住址,可是賈爾斯自從畢業以後很少跟他聯係了,所以也不知道。
霍希成放開了賈爾斯,準備離開,他有的是辦法可以找到羅德尼。
賈爾斯被鬆開之後還有些不敢相信,無論是不敢相信霍希成會放過自己,還是不敢相信霍希成是無辜的,此時電話捏在手上,對於自己要不要報警,第一次產生了疑惑。
霍希成並不在意他報不報警,對他來說,他要做的事本來就是阻力重重,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在警方找到自己之前得知真相,那他也用不著做出這麼大的動作了。
而且,從對方為他設置一係列的局來看,對方來頭並不小。
霍希成從學校的曆屆□□中獲取羅德尼最後一個住址,然後按圖索驥,找到羅德尼的現住址,隻是意外得知一個信息。
羅德尼半年前就已經死了,是自殺,留下一套漂亮的房子,正是霍希成入獄之後不久買的。
所以羅德尼真的跟這件案子有聯係。
霍希成手指嵌入掌心,到目前來看,線索斷了,但是他不會放棄,他必須要換自己一個公道。
簡溪音跟萊斯利來到檔案室,足足待了有十個鐘頭,若是平常工作,他們一定違反了勞工法。
簡溪音看得十分認真,好幾次萊斯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簡溪音仍然是正襟危坐,對於那些細節部分絲毫沒有忽視,順便把一些關鍵信息記在了自己那個黑色筆記本上。
萊斯利不禁感歎,法官大人果然不一樣,對於案件總是那麼執著認真,不愧是他們心目中最德高望重的法官大人。
簡溪音當然要小心做筆記,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她必須要將那些逃犯的信息一一記下來,看他們的心理分析,找到他們的弱點。
山不就我我就山,與其東躲西藏,不如找到辦法將他們一網打儘,隻要那些犯人都落網了,自己也就安全了。
等到天色漸沉,簡溪音才意識到已經晚上了,想到萊斯利陪自己還沒用過餐,隻是吃了兩個三明治充饑,心覺有些抱歉,於是將一些要看的文件帶回去,隨萊斯利一同離開。
萊斯利本來有一大堆話要說,可是看到簡溪音就連吃飯都是神情貫注,想著案情的事,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萊斯利將人安全送回家,看到簡溪音家裡的燈亮起,便離開了。
卻不知,簡溪音剛打開燈,後頸一痛,被人打暈了過去。
醒來,簡溪音就被關在了一個密閉的房間,而自己躺在柔軟的床墊上,手腳卻被鎖鏈給鎖住。
遠遠的,一聲又一聲絕望的哭泣聲隔著門外傳來,像是受了無儘的冤屈,經曆了世間最絕望的事。
簡溪音正想找辦法解開鎖鏈,門突然打開了。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黑蒼蒼的臉上貼著密密匝匝的絡腮胡子,就像是一叢被踩過的亂糟糟的雜草,眼窩深陷,眼球上有些微的紅血絲,臉上依稀可見之前殘餘的淚痕。
“死了!她死了!她和我的孩子都死了!”男人嘴裡又發出一聲嗚咽。
雖然男人臉上的胡子都擋住他大塊臉,但是才做過功課的簡溪音很輕鬆地辨認出這個男人。
他叫歐文,也是B32監獄中的一員,三年前入獄,起因是他囚禁、奸汙過很多少女,最終把他們殺害。
歐文的精神看起來很不穩定,從他口中得知的那個她,應該就是從他身邊逃出去,然後報警抓捕他的那個女孩兒。
歐文在很久以前,也曾是一個心理健康的普通人,妻子跟他離婚後,他自己帶著女兒獨自生活,可是天不遂人願,一個任性的女學生在馬路上違章開車,把他的女兒給撞死了。
歐文從此精神就開始不穩定起來,常常幻想女兒還活著。
大概是出於對女兒的強烈思念,竟讓他相信女兒會再次被他生出來,所以他把那個肇事逃逸的女學生囚禁起來,逼迫她為自己生育,可是過了很久,女學生的肚子沒有一點動靜,他就將人殺死,準備尋找下一個獵物。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報應,沒有一個女人能幫他把女兒生下來,所以他開始了周而複始的殺戮。
直到最後一個女生,在被他囚禁三個月之後,意外懷孕,歐文喜出望外,可是卻也等到了法庭的審判。
歐文出獄之後,第一個要找的便是那個為他生下女兒的女人,他要把母女倆接回來,一家團聚,可是等他找到的時候,發現女方不僅已經結婚,而且一場大火,讓一家三口都喪命。
歐文從鄰居口中得知,女人生下來的是個女兒。
所以他的女兒又死了一次。
隻要找到妻子女兒,歐文對於簡溪音的仇恨其實可有可無,但是當得知這個噩耗,才將仇恨的雙眼對準簡溪音。
如果不是她,他們早就可以一家團聚,是簡溪音這個女人毀了自己的夢想,所以他把簡溪音綁來,為的就是要讓她代替之前那個女人,成功為他生下女兒。
“你讓我做父親的夢想破碎了,你必須賠我一個女兒!”歐文慢慢向著簡溪音靠近。
簡溪音無力生草,難道他覺得自己這麼久都沒孩子,真的隻是那些女人的問題嗎?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患了少精症,很難有孩子的,他以為的女兒不過是接了前妻的盤,而最後那個被囚禁的女孩,明明是在她被綁架之前就跟自己的男友有了孩子,他真以為自己能有孩子嗎?
但是簡溪音不敢說,對於一個被逼上絕路的男人來說,如果讓他知道這個消息,他不會收手,反而會氣急攻心,立馬結果了自己也說不定。
簡溪音咽了咽口水,試圖安撫對方。
“你彆著急!你當然還有機會做父親,隻要你不嫌棄我的年紀大。”
歐文曆來選的女孩確實年輕不錯,可是簡溪音的年齡也不至於大到不能生育,難道她身體有什麼毛病不成。
在歐文的注視下,簡溪音一臉激動地對著他叫出一聲。
“爸爸!”
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