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 他突然沉臉,顧時嫣以為自己的拒絕讓他生氣了。那副令萬軍膽寒的氣勢,同樣也令她膽寒, 莫名的, 有些腿顫。
與之同時, 也覺得這人太過霸道,媒人說親, 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他何故要生氣?
便也沉默下來, 不敢說話。
最後,裴寂忍不住問她, “可是嫌棄我?”
“啊?不、不、不是。”哪敢嫌棄您啊。
“既然不嫌棄, 那為何拒絕?”
話題又繞回來了, 總之, 裴寂就是想弄明白是何原因。
“真的......就是因為不熟, 所以才......”
答案還是這麼個答案,裴寂卻突然走近一步,氣勢逼人, “真的?隻是不熟,而非不願?”
不得不說他這腦瓜子也極其靈活,話頭這麼一繞, 還真把腿兒打顫的顧時嫣給繞了進去。
“嗯, 隻是不熟, 並非不願。”
“這就好!”他這下滿意了。
看那邊韓冰已帶人回來, 他丟下一句, “我明日再派人去提親!”隨後就走了。
留下後知後覺傻眼的顧時嫣。
......
翌日。
大長公主與顧駙馬正在吃早飯, 便聽管家說門口來了個將軍叫裴寂的, 還遞了拜帖進來。
裴寂?
不認識這麼個人啊!
大長公主接過拜帖一看,隨後立馬放下筷子就出去了,顧駙馬一臉懵愣的也跟在後頭。
原來是鎮國大將軍裴寂!
夫妻倆趕到大門相迎,裴寂今日穿了一身嶄新的衣裳,為了迎合時下臨安城的審美,還特地在腰間掛了個玉佩,臉上胡渣也刮得乾乾淨淨。
彆說,他這麼一收拾,到還挺有幾分風姿。本身樣貌也不差,身姿頎長高大,再加上他通身的氣勢,往門口那麼一站,說蓬蓽生輝也不為過。
大長公主和顧駙馬請他進廳堂入座,隱約也猜到了他今日的來意,笑著讓丫鬟們上茶,客氣的寒暄了些瑣碎事之後,大長公主問道:“不知裴將軍造訪所為何事?”
裴寂這次是自己來提親的,也沒請媒人,他始終覺得做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親自來,更顯誠意。
他開口道:“實不相瞞,為貴府大小姐而來,裴某......想娶她為妻,不知大長公主肯否割愛。”
他說得挺直接,與那些慣常說親的媒婆不同,那些媒婆上來先誇一通男方女方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巴拉巴拉。但裴寂卻不,開口就問你肯不肯割愛。
大長公主是了解過裴寂這個人的,家室簡單,潔身自好,此人又有勇有謀,手握重兵,權勢滔天。
可這麼個人想娶她剛剛和離歸家的女兒,她也有些猶豫,畢竟上次女兒也跟她分析過,他之所以這麼個年紀了還未成家,恐怕內有隱情。
但她不好直接問,於是委婉試探:“以將軍之才,不愁嬌妻,為何看中我家嫣兒?”
裴寂麵無表情,“喜歡。”
大長公主、顧駙馬:“......”
行叭,這麼個理由倒是挺乾脆。
裴寂畢竟是戰場上磨煉出來的人,言行舉止都威嚴十足,儘管他想在未來嶽父嶽母麵前表現得和藹親切些,可那萬年不變的表情,仍是讓他唬人得很,以至於顧駙馬鬼使神差的想,要是祝長君和裴寂比一比,也不知誰更勝一籌。
反正兩人看起來都不好惹,他說想娶你女兒,那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適合出陣殺敵,容不得你多考慮的架勢。
大長公主想了片刻,說道:“此事,還容我問問女兒。”
“可。”
大長公主說容她問問女兒,意思是要考慮一二,可能過幾天再回複他,這話常人都能明白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