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歡最後一次搞事, 是在成婚前兩個月。是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從賜婚到成親日期攏共不到半年, 聽說是祝老夫人著急, 與大長公主商定後兩人拍板定下的,就在明年二月初。
為此, 顧時歡許是覺得錘死掙紮無用, 便恣意的過了一段時間,大長公主也不想在婚前將她拘得太緊, 便對她每日出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顧時歡將淮安侯府的世子打了之後,祝長君親自上門來詢問, 大長公主才發現她這女兒成日在外頭頂著祝相未婚妻的名頭惹是生非。
她覺得丟人得很, 便趕緊將顧時歡喊去問話。
顧時歡聽說祝長君來了, 心裡也有點慫,不肯去,最後大長公主親自來她院子。
她梗著脖頸理直氣壯的說道:“陸琮該打, 我沒做錯。”隨後又細細的說了那日的情況。
淮安侯府的世子陸琮, 是個混不吝的紈絝,仗著姑母是宮裡的貴妃,整日在臨安城胡作非為。顧時歡前幾日上街玩,恰好闖見他在酒樓調戲良家女子。那姑娘是個唱曲的,賣藝不賣身,與年邁的爹爹初來臨安謀生,沒想到就遇上這樣的浪蕩子, 父女倆跪著相求,可陸琮就是不放,楞是要把人帶回去養做外室。
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哪裡肯?隻哭得肝腸寸斷。
圍觀的人一大堆, 卻沒一個敢上前幫忙,顧時歡看不過去,就上前阻止。這陸琮是認識顧時歡的,趾高氣昂的要她莫要多管閒事,顧時歡這人吧,最是受不住激將,這事她還就管定了。
不僅管,還管得極其張揚,讓人把陸琮打了一頓,隨後還撂下話,我未來夫君是祝相,今日打你就打你了,你能奈我何?
陸琮自己不敢報仇,但也不肯白白吃這麼個虧,於是跑去宮中找他姑母告狀。陸貴妃最是疼愛她這個侄兒,當晚就在皇帝耳邊說了這事,皇帝溫香軟玉在懷,想也不想就連連答應會給她個說法。
因此,翌日,皇帝召見祝長君單獨議事時,結束後便提了這麼個事。彼時祝長君臉上看不出何表情,隻說此事會去大長公主府問個清楚,定會還陸世子個公道。
然而,等出了宮門後,他的臉就沉了下來。
顧時歡這些日子的動靜,祝全偶有稟報給他聽,以往她頂著自己未婚妻名義小打小鬨,他懶得過問。可如今連皇上都提起了,少不得要去敲打一番,免得日後做出更越矩的事來。
因此,在大長公主府的花廳吃了兩盞茶後,顧時歡才姍姍來遲。
她有些心虛,尤其是看到祝長君穿著官袍過來,更是心裡打鼓,但輸人不輸陣,她先開口說道:“陸琮是我打的,但我不會道歉,你想也彆想。”
她梗著脖頸站在門口,分明一副犯了錯還覺得自己委屈的模樣。
祝長君冷著臉,“顧小姐請坐。”
他氣定神閒,居高臨下的姿態,讓顧時歡很不喜,這裡是她家呢,何須他來請她坐?
她哼了一聲還是坐下了。
“我今日不是來興師問罪,至於你打陸世子的原由,我已知曉,此事錯不在你。”
話音一落,顧時歡詫異的看著他,懷疑今天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祝長君頓了頓,繼續說道:“隻不過,顧小姐明年二月便要與祝某成婚,雖是一樁互不如意的婚姻,但總歸成婚後,你便要冠上我祝家姓,因此,為我祝家清名著想,還請顧小姐在成婚前這段日子安分些。”
“我若是不呢?”
祝長君也不想與她多說,站起身斜睨她,“這是你的選擇,我話已至此,如何做,你自己掂量。”
不知為何,顧時歡見他這清冷的眼神,有些慫。她相信,如果她繼續放肆下去,這男人肯定會想法子整治她。見好就收她還是懂的,畢竟日後嫁過去他府裡了,到底是他的地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況且這些日子自己做的事確實覺得理虧,便生生忍住沒再頂嘴。
......
這事之後,大長公主勒令她不準再出門,顧嬤嬤趁機抓著她開始學各種婚前事宜。
顧時歡最是頭疼這些瑣事,十分不願。
“小姐,彆家小姐們出嫁不是自己繡嫁衣便是學做羹湯,日.後好服侍夫君。如今離成親不到兩個月了,你總該學一樣吧?”顧嬤嬤勸道。